離開趙嫣家之後,我心裡沉甸甸的,總感覺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趙嫣沒有告訴自己。
周豪天絕對不會放棄趙嫣手裡百分之二十的周氏股份,那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換算成錢的話,絕對是一個可以令任何人瘋狂的數字。
“可是趙嫣不說,自己也無法知曉他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啊。”我眉頭微皺,心裡暗暗着急。
自從假酒事件之後,酒吧的生意一直不太好,並且門口總有幾個小混混來回溜達,即便有正經客人想進來喝酒,也會被嚇跑。
這天晚上,我和於志坐在吧檯喝酒,酒吧冷冷清清,顧小北走了過來,說:“強哥,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我並沒有急着說話,端起酒喝了一口,說:“今天在門口溜達的還是那天說假酒的三個小子?”
“對,就是他們,自從假酒事件之後,每天晚上必到,露出身上的紋身,張牙舞爪的站在咱們酒吧門口嚇唬人,把真正的客人都嚇跑了,哥,你得想個辦法。”顧小北一臉焦慮的說。
“放心,彆着急,惡人自有惡人磨,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我說。
顧小北可能以爲我毫無辦法,只能說這樣的話聊以**,於是不由的撇了撇嘴,沒有再說什麼,估摸對我已經心生失望。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約剛剛到十點鐘,我起身對顧小北說:“反正沒什麼人,關門吧。”
“關門?”顧小北瞪大了眼睛,本來十點鐘是酒吧經營的黃金時間。
“對!”我點了點頭。
“好吧,你是老闆。”顧小北嘆息了一聲。
稍傾,醉夢酒吧的捲簾門拉了下來,我和於志站在外邊,上次說假酒的三名小子,朝着我吹了吹口哨,一副囂張的模樣。
“賣假酒,早該關門了。”一人說。
“在沿江路開酒吧,不是你這種人可以開的。”另一人說。
“呸!”第三人將一口痰吐在我腳前,囂張的說:“什麼東西,沿江路不是你這種窩囊廢該來的地方。”
好久沒聽到有人罵自己窩囊廢了,再次聽到,差一點沒忍住讓於志廢了對方,還好在最後關頭,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盯着眼前的三個人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一句話。
稍傾,三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朝着五十米外的青春酒吧走去,隱隱約約能聽到他們嘴裡好像在談論劉少什麼事。
劉少自然就是劉雄飛。
我微眯着雙眼盯着三人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眼睛裡的寒光已經藏不住了。
“老闆,不行咱們換個地方開吧。”耳邊突然傳來顧小北的聲音,她已經不再叫強哥了,換成了老闆,估摸對我已經失望透頂。
“幹嘛要換地方?別急着走,等着看好戲。”我說。
聽到我這麼說,酒吧的調酒師小張和財務陳小曼,以及幾名服務員都停住了腳步,駐足觀看,有人還小聲嘀咕道:“看什麼好戲?什麼也沒有啊。”
正說着呢,砰砰的兩聲,青春酒吧方向傳來了槍聲,接下來的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也可能是嚇呆了。
三名一直搗亂的小混混,剛走到青春酒吧門口,突然一人急匆匆的走了過來,沒有廢話,掏出口袋裡的手槍,砰砰二槍,當場把走在前邊的兩名小混混給打死在血泊之中。
一人腦袋中彈,一人脖子中彈,鮮血瞬間流了一地,估摸大動脈被打斷了。
撲通!
輪到第三人的時候,此人直接嚇得跪在地上。
“呸!”持槍男子吐了一口痰在此人面前,吼道:“給我舔乾淨。”
此時這名小混混,已經沒有了在我面前的囂張氣焰,竟然真的趴在地上用舌頭把持槍男子吐的痰給吃了。
嘔……
我聽到身邊的顧小北和陳小曼兩名女生都發出反胃的聲音。
“真聽話,不過今天你仍然要死。”
“不要殺……”
砰!
我字還沒有說出口,持槍男子便開了槍,第三名小混混隨之倒在了血泊之中,腦袋被打穿了,後腦勺出現一個大洞,白色的**流了出來。
三個人就死在青春酒吧門口,酒吧裡的人尖叫着想離開,但那名持槍男子突然把外邊的襯衫脫了下來,露出綁在身上的**:“都特麼別動,退到酒吧裡,不然我炸死你們。”
啊啊……
各種尖叫聲又退回了青春酒吧。
我和於志帶着顧小北、陳小曼等人站在街對面,看到了整個過程,顧小北等人嚇得不由自主往旁邊跑,我和於志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睛裡的吃驚,萬萬沒有想到方鳴這個爛仔,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竟然能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不但動用了手槍,身上還綁了**,太特麼牛逼了。
而接下來的事情,更加讓我震驚。
方鳴從身後書包裡拿出一把砍刀,輪圓了胳膊將地上三名小混混的腦袋砍了下來。
啊……
街上的尖叫聲更多了。
顧小北嚇得臉色發白,陳小曼緊閉着雙眼,身體顫抖起來,一隻手很用力的抓着我的手臂,可見內心的緊張程度。
別說他們了,就是我自己都有點受不了,感覺胃有點不舒服,心裡緊張的不行。
啊啊啊……
稍傾,青春酒吧裡發出各種尖叫,因爲方鳴把砍下來的腦袋扔進了酒吧。
扔完之後,他看似無意的朝着我和於志這邊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我看懂了,心裡想着:“放心吧,一定幫你照顧好妹妹方小雨。”
對方把事情辦得如此漂亮,不但殺雞儆猴,而且還讓青春酒吧再也開不下去。
威武!威武……
沿江路派出所的民警先到了,接着是南城分局的刑警,最後是市局特警,以及分局和市局領導。
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爲警察清場,我們被趕離了沿江路,第二天聽說,方鳴直接被狙擊手擊斃,子彈打在腦袋上,半個腦袋被削沒了,死得很慘。
方小雨被叫到了公安局,他們班主任陪着一塊去的,大約待了一個小時,便出來了,我和於志一直開車跟着。
方鳴的後事,爲了不引起警方的猜測,我和於志都沒有出面,由方小雨自己處理的,小女孩很堅強,從知道哥哥方鳴的事情之後,一直沒哭,直到把方鳴的骨灰盒放在墓地保存,走出墓地的那一刻,她突然坐在路邊哭泣了起來。
我和於志在車上一直盯着方小雨,看到她哭的非常傷心,相互看了一眼,最終我下了車,走到她面前,輕輕的坐在旁邊,說:“你哥哥希望你考上清華或者北大,希望你走出江城,改變自己的人生,過上幸福的生活。”
方小雨擡起頭,滿臉的淚水,盯着我說:“我知道方鳴是你們害死的。”
“跟我們沒關係。”我當然不會承認。
“不可能,別以爲我是小孩。”方小雨咬着嘴脣說,看起來有點恨我的樣子。
“你看看這個,你哥哥胃癌晚期,最多活到十月底。”我把醫院的化驗報告遞給了她。
方小雨認真的看起來:“不,不可能,你騙我。”
“你好好想想,誰會不怕死?你哥哥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難道會做出這種事情?“我反問道。
嗚嗚……
方小雨不再說話,而是哭得更加悲傷,哭着哭着突然昂起頭,大罵道:”笨蛋,方鳴你就是一個大笨蛋。”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方小雨停止了哭泣,擦乾了眼淚,起身準備回學校。
“送你回去吧。”我說。
她瞥了我一眼,說:“我不想再看到你。”說完,攔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我撇了撇嘴,心中暗道:“小丫頭,如果不是你哥方鳴把事情乾的如此漂亮,誰愛管你,六百萬已經存在你的**賬戶,早已兩清。”
當天晚上,我和於志去了醉夢酒吧,看着明顯比前幾天生意好多了,因爲幾十米外的青春酒吧已經關門。
門口發生槍殺案,三個人頭被扔進了酒吧裡,那個門面幾乎成了凶宅,這幾天說什麼的都有,特別網上傳得更邪乎,說風水不好又說那裡是九陰之地云云。
除非誰不想活了,即便青春酒吧開門,也沒人敢進去。
“小北,今天生意如何?”我問。
“還不錯,強哥,三哥來了,在那邊,他想跟你喝杯酒。”顧小北眼睛斜了一下,我朝旁邊看去,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邊圍着好幾名小弟,正在吆五喝六的喝酒。
對方的打扮和身上的紋身,彷彿在向人們訴說着自己不是好人。
“三哥?劉三嗎?”我小聲的問道。
“嗯!”顧小北點了點頭。
我心裡冷笑一聲,早不來晚不來,在自己酒吧裡鬧事的三名小混混被當街砍了腦袋,青春酒吧關門了,他倒是來了。
冷笑歸冷笑,面子還是要給,畢竟自己初涉這一行。
下一秒,我端着酒杯走到了劉三面前,滿面笑容的說:“三哥光臨我這小酒吧,真是蓬蓽生輝啊,今天哥幾個一定要喝盡興,都算在我的帳上。”
劉三擡頭打量着我,此時我也在打量着他。
光頭,四十多歲,身體發福,肥頭大耳,面上帶着一絲笑容,不過眼睛裡發出的光有點滲人,一看就不是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