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烈,有突發狀況。”我凝重的說道:“現在我要聯絡雪冰。事情很重要,你也一起聽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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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一副肅穆表情,虞烈不再多問,只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激活了與沈雪冰的傳訊靈器,電話那頭很快便有了迴應,聲音帶着些許欣喜:“子錚?”
“是我。”聽到沈雪冰的聲音以後,我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安心來,但馬上想到我是爲什麼而聯絡,收起了這份安心換回肅穆的狀態:“雪冰,你那邊進展如何了?有特別狀況嗎?”
“進展還算順利。”沈雪冰說道:“長老會的抵抗比想象中要頑強一些,但這些都不是問題,咱們聯軍還是連奏凱歌。再五天時間,應該就能打到西州府姬家最核心額區域!若姬月嵐再不回防,我甚至都能把整個西州府一口鯨吞下來!”
“真是個不錯的好消息。”我苦澀的笑了笑:“但我這邊現在有個壞消息要告訴你。”
那頭的沈雪冰聲音多出幾分凝重:“子錚你說!”
“姬月嵐在東州府策動叛亂了。”
我話音纔剛落下,通訊靈器另一頭的沈雪冰驚愕的“啊”了一聲,身旁的虞烈也是滿臉的差異,顯然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措手不及。
“林驚蟄有隨軍吧?把她叫過來!”我對沈雪冰說道:“現在她已經是東州府林家的真正獨苗了,這個狀況我有義務親口跟她交代清楚。另外她現在成了東州府叛黨眼中除之後快的對象,她的安全雪冰你上上心,不管於公於私,我們都必須要助她奪回林家的基業!”
“我明白的!子錚你稍等!”
沈雪冰應答下來以後,便親自動身去找尋林驚蟄。少傾,通訊器那端重新傳來聲響時,已換成是林驚蟄那爽朗的輕快聲音了:“王子錚你找我有事?”
林驚蟄心情不錯,顯然是因爲中立之地進軍順利,相對的東州府處境也會變得輕鬆。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對家族遭逢的鉅變到現在可還都一無所知。
雖然殘忍,但我卻不得不把實情告訴她,這會緩緩開口道:“有很壞的消息要告訴你,你做好心理準備。”
稍稍停頓一下,留給林驚蟄緩衝餘地後,我接續說道:“慶哥死了,不久前就在我眼前嚥了氣。”
“不可能!”林驚蟄顯然被打擊得不輕,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和惱羞成怒:“慶哥在東州府待得好好的,他怎麼可能會死?王子錚,你敢開這種惡劣的玩笑,我饒不了你!”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用最肯定的語氣反駁林驚蟄道:“慶哥死了!爲了向我傳遞至關重要的消息,殺透西州府的重圍找到我,讓我代爲保護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你!”
通訊靈器另一端的林驚蟄情緒失控,“哇”的一聲哭出來。
“別哭!”雖然很殘忍,但我還是喝住了林驚蟄,厲聲道:“這壞消息只是開始!還沒完!你不想知道慶哥拼了命要傳遞的消息是什麼嗎?”
關係到慶哥的最後心願,林驚蟄拼命壓抑着情緒止住哭聲,但仍止不住抽泣。我知道她已經很努力了,便不再強求,把接下來更加殘酷的林家滿門被滅,東州府陷落的消息完整述說了出來。
抽泣聲止住了,但這僅僅只是更強烈情緒失控的前兆而已。通訊器那頭,林驚蟄很快便再爆發了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一遍遍的嚷嚷着我是騙子,述說的一切都是謊言。
家破人亡,這種沉重打擊絕不是字面上四個字能夠輕輕帶過的。林驚蟄的痛心和失常我可以理解,但等到她哭喊着要回東州府時,我不得開口對沈雪冰道:“制止她,別讓她做傻事。”
沈雪冰會意。林驚蟄的哭喊很快便止住了下來,沈雪冰略帶傷感的聲音回傳:“我讓她暫時‘睡’上一會了。就是不知道這小丫頭,等醒來以後會傷心成怎樣。”
“可以理解。”我嘆氣說道:“但絕不能縱容她。現在讓她貿然回東州府,只是去送死而已。這一點雪冰你多擔待一點!”
“我要統領全局,沒辦法抽多少心思在她身上,不過我會讓方璇妹子多抽空陪陪她的。”沈雪冰說道。
“這就好。”我說:“我會藉由北州府的渠道,讓人把慶哥的遺體送回到中立之地,回頭你再轉交給林驚蟄吧!”
說完私事,我便轉向大局:“東州府的叛亂,對我們來說實在是糟糕透頂的壞消息,但我們現在也只能幹看着而已,實在還騰不出手去管。按照原定計劃不變,雪冰你繼續揮師姬月嵐老巢,先把眼下這場仗打贏了再說。”
“我明白了。我盡力去做,同時會警惕東州府威脅的!”沈雪冰應聲說道。
“虞烈,你也做好隨時破圍的準備。”
虞烈也點點頭表示會意。該交代的交代完以後,我便轉身離開,準備重回戰場。
林驚蟄的滅門血仇,我暫時沒辦法幫她報上,但只收回一點利息,我還是能夠辦得到的!
再一次穿回到城塞之中,慕容英雄已然做好了作戰規劃,並徵詢起了我的意見來。
“東州府那邊已經有了精確傳訊過來,由一個叫焦東來的強者帶領五千精銳來‘支援’咱們。”慕容英雄劃出防區其中一座名叫落霞的大型城塞,手指重重在上面點了點:“我打算把這裡打造成埋葬他們的墳墓,由你來作這個蓋棺人,如何?”
“樂意之至。”我面無表情的應答說道。
“我借予你的那支精兵,已經快要到強弩之末了。我回頭幫你把編制給補足,到五千之數。這樣安排可以?”
我搖了搖頭拒絕道:“就用原來的隊伍可以了。我跟他們一起久了,已經磨合出默契來,有新鮮血脈摻雜進來,反而會讓指揮變得生硬。等時候到了,你就讓人把四座城門都堵死,這就夠了。”
“可以。”慕容英雄爽快的答應:“那你就自己去安排吧!一應軍需物資,都可以隨意向後勤支取。”
我點了點頭,接受了慕容英雄這份好意。他是看出了我表面平靜下蘊藏的如噴發火山般的憤怒,這才把血祭這支東州府精銳的差事讓給我,並給予我所有復仇用到的便利。
在我接到慕容英雄消息到現在迴歸,一來一回已經過去足有半天時間了。這七天以來,我麾下慕容家子弟已經習慣了每次戰鬥間隙只休整兩個時辰的強度,半天時間悠閒下來反而有些不習慣,現在眼見我回來了,不少人都頓時來了精神,一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姿態。
“集結開拔吧!”我對副官吩咐下說道:“這次我們的目的地是落霞城。”
“是要以那裡爲跳板攻擊城外的大營嗎?”副官熟練的應聲說道:“我這就去安排準備……”
“不!我們的目的地就是落霞城!”我糾正說道。
副官愕然起來:“這……我們不打西州府大營?”
“這次換換口味,打一些吃裡扒外的東西!”我冷冷說道。
忽然從我身上冒起的殺氣,讓副官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即便不是針對他而來的,他也能感覺到這深沉殺意下所飽含的憤怒和決心。
另外,副官也對我口中的“吃裡扒外”對象很感興趣,心中也同時生起疑惑和憤慨,莫不是慕容家出叛徒了?
帶着這樣的疑惑,我們移師到了落霞城中來。
落霞城的地圖慕容英雄早已讓人送了上來。我研究良久,對布軍節點做到心中有數後,擡頭看看城外,感知之中還是風平浪靜,再看副官在內的弟兄們個個既期待又疑惑的表情,我便清了清嗓子,把大致情況向他們說清楚。
“我們被背叛了。”
我開門見山,讓早已有這個心理準備的副官在內等人全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畢竟若真是慕容家內亂,對他們這些慕容家子弟來說絕對是面上無光心中有氣的窩囊事。
我見氣氛霎時間變得過於凝重,便輕聲笑道:“放心,背叛者並不來自於慕容家。而是慕容家和中立之地的共同盟友,東州府。”
聽說不是慕容家出了叛徒,在場的慕容家子弟兵全都暗自鬆了一口氣,不過也都禁不住生出茫然來,東州府就算真的背棄同盟,這又與深陷重圍之中的他們有什麼關係?
我把由姬月嵐一手策動的東州府內亂稍加解釋,然後又說明了我們即將要面對的對手,把他們渲染成了一羣貪婪無止盡的惡狼,吞噬下東州府以後,還想披着盟友這張外皮來暗算慕容家。
這番說明立竿見影,個個慕容家戰士全都義憤填膺。對於東州府這個盟友,他們未必抱有多少同情,但那貪得無厭的叛亂者把主意打到他們頭上來,這就很拉仇恨了。
“我有不得不把他們趕緊殺絕的理由。”我捏了捏拳頭,慷慨激昂道:“把這個隱秘消息傳遞過來的,是我的一位朋友!爲此他賠上了自己的一條命!這些既貪婪又無恥的雜碎,我絕不能讓他們逍遙下去!我要讓他們全部都給我這位朋友陪葬!”
頓了頓,我向麾下的弟兄稍稍低了低頭:“以我王子錚一人之力,是沒辦法手刃這來犯的數千無恥惡賊!所以我只能懇求諸位,懇求你們助我一臂之力!我王子錚求你們了!”
“王將軍你這是什麼話!”副官急急說道:“此戰不單單是爲了你私人恩怨,也同樣是爲了我們自己!再說了,這幾天下來都一直受着你的照顧,我們現在就是回饋過來幫你一把,誰又會有怨言?”
最後一局,副官是對着所有慕容家戰士說的,得回的是一陣陣慨然應諾聲。
“願效死力!”
“好!”我猛地擡起頭來,眼神已變回那森寒和殺氣沸騰的姿態,下命令道:“那諸位弟兄便按照我劃下的節點佈置,準備迎頭痛擊這羣狗孃養的!”
所有安置都準備妥當以後,落霞城外,開始鼓譟了起來。
聲音來自於“交戰”的雙方。其中一方是西州府的追兵,另一方則是我們名義上的盟友,來自於東州府的“援兵”。
雙方看起來打得激烈,但也僅僅只是看起來而已,死傷流血固然有之,但卻少了鐵血氣息與生死壯烈,根本瞞不過久經戰陣者的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