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我對着於瑤,把食指豎在了嘴脣邊:“噤聲!”
我的感知力量雖然被嚴重壓制,但至少千米範圍還是能監控得住的,所以那些奇怪的生命氣息纔剛出現,我便馬上捕捉得到了。
於瑤比我就差得太遠了。別說感知,直到那沉重的腳步踏地聲響隱隱傳來,她依舊都未能分辨出來者方向,只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慌亂且茫然的擡頭四顧。
“別緊張,來的只是一頭土著生命而已。”
剛開口時我還保持着輕鬆,但隨着感知得越來越清楚,到最後一個字時我已經換上些許凝重了,補充說道:“或許不止一頭也說不定。”
我當然沒有糊塗到有多少生命反應都分辨不出來。只是最開始的感知掃描時,“看”到的確實只有一頭有三米左右塊頭的直立行走人形生物,可越是靠近感受得越清晰時,我卻發現從它身上冒出的氣息並不止一股。只是被它中品真仙的強大氣息遮蓋住,其餘氣息相對不起眼而已。
他的行進速度很快。筆直向着我這邊走來,幾個呼吸起落已經把千米距離縮短到不足百米,而我此時也終於清晰的把這生物的形象給感知出來,並因此按捺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小瑤,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我板着臉說道:“來的是個可怕的怪物!”
於瑤原本就有些緊張,這時候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僵硬繃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它很厲害嗎?”
我搖了搖頭:“厲害不見得,但卻非常噁心,噁心到你絕不願意去想象的地步。”
於瑤愣了愣,緊接着心中便禁不住生出一陣惡寒。對於醜陋和噁心,她這種偏單純的小姑娘全然沒有抵抗力,光是從我話語中透出的信息便已讓她起了本能反應了。
在三言兩語的對話間,土著生命越過了最後的距離,穿透灰霧的阻隔,出現在我倆的跟前。
沒有愧對我的評價,於瑤在見到這怪物的瞬間臉一下子就沒有了血色,渾身一軟差點便直接癱了下去。
也不怪於瑤膽子太小,就連我感知清楚這怪物的瞬間,也都是渾身汗毛一起炸起。
醜陋的外表固然是其中一小部分原因。但修行一路走來,再噁心的怪物我也都見過,我自然不會因此而心怯,讓我不舒服的原因更來自於一種類似於天敵的關係,跟力量無關,就像是再巨大的青蛙也必定會本能迴避毒蛇一樣,眼前這怪物便給我這樣的感覺。
三米高下的龐大身軀,絕大多數都是由腐爛血肉胡亂搭建構成,雖然空有人形的輪廓,卻沒有與之相對應的各種器官,眼耳口鼻自然不消多說,就連眼神的手腳都像是一根根血肉棒子一樣,簡陋得完全看不出是功能性的肢體部分。
但這怪物身上,卻也有精緻的部分。只是這精緻卻不是自有,而是明顯掠奪而來的,那便是鑲嵌在它身上的各種人類臉面了。
活着的人類臉面。
或者說還有沒有活着我都已經說不準了,但至少那一道道微弱的氣息我是還能感知得到的,但如何在怪物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身體裡共存,這一點我無法想象。
這些帶着血污的臉面之上,原本盡是呆滯絕望的僵硬表情。待看到我和於瑤兩人以後,他們竟然雜七雜八的齊齊開口了。
說出的話語並不是“救救我”,而是無一例外的“殺了我”!
成爲這怪物的一部分,身體所受的折磨我沒法感知得到,但至少精神上的極致折磨我是感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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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都尚且偷生,不是已經痛苦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又有誰願意主動找死尋求解脫?
我把極星劍喚了出來。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同道修行者的悲慘下場,我沒法坐視不理。力所能及做到的,便只有把這頭怪物給砍翻,給這些人予以解脫而已。
這怪物看起來醜陋遲鈍,但反應力卻遠比我想象中的靈敏。在我召喚出極星釋放出殺氣的瞬間,原本還略顯呆滯的它在氣機牽引之下猛地暴起攻擊!
但它鎖定的目標並不是我,而是於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