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晨宇跨上臺階,一步一步靠近方輕唯,彷彿多年的等待全部濃縮在了這短短的一瞬,周遭的一切都已經化爲虛無,兩人站在離對方咫尺之遙的彼端,全世界,只剩他們兩個人,彼此的眼中,只有彼此。
杜晨宇上前圈住方輕唯的脖頸,眼簾迷離的半闔起來,吻向了方輕唯冰冷的脣。
那突如其來的溫軟將人融化,感染,驅逐了那寒意後,才細細品嚐其中蘊含的甘美,方輕唯環住了杜晨宇的腰身,把他緊緊囚禁在懷抱裡,好似要從這個吻、這個窒息的擁抱穿透他的靈魂而過。
本是淺嘗的一吻開始逐漸深入,因索取無止盡而變得熱火朝天。
所有人都好想被這一幕閃瞎了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這兩個男人。隨即,閃光燈不知疲倦的眨眼,咔嚓咔嚓的記錄下這震撼人心的kiss直播。
杜晨宇再次用親密接觸擋住了世人的眼睛,也徹徹底底的截斷了自己的後路,背景旁邊的死角是無法拍到的,杜晨宇悄然從口袋中摸出注射器,針頭刺進方輕唯脖間的動脈,將冰藍色的液體緩緩推入他的體內。
一解這個癮君子的燃眉之急。
他任憑方輕唯的舌頭在自己口中肆意妄爲,逗弄、輾轉翻攪,即使脣舌已經廝磨的溢出鮮血,也依舊不停止纏綿的旋律。
通過那微腥的血液,杜晨宇似乎嚐到了那滲透進方輕唯靈魂的冰葬,對那種瘋狂,有了朦朧的認識,它與時間一同瘋長,無法因生命消逝而灰飛煙滅,只等……只等將那抹瘋狂一併揉進你的靈魂。
方輕唯的目的達到了,他將杜晨宇與自己牢牢的捆綁在了一起,這是他選擇的強佔方式,讓世人都爲此見證,如有一日他想逃離他的身邊,也是逃不脫這所無形的牢籠。
這個男人總是善於把自己的霸道自私轉化爲繞指柔,如同獵人佈下的陷阱,即使明知是假象卻忍不住被其蠱惑,等掉入萬丈深淵才知道已經萬劫不復,心被柔情束縛着,是自己逃不掉還是懶得逃?
一吻結束,世界已經天翻地覆。
他們一同轉身,手拉手緊挨在一起面對臺下的記者和攝像機,這無異於正式宣佈了他們倆的同性戀人關係,用這樣高調而震撼的表達方法,那是怎樣的濃情蜜意,激~情四射!
與此同時,電視裡對這場記者招待會的直播也正在進行着,液晶電視的屏幕上同步播放着方輕唯與杜晨宇的一舉一動。
方涼景重重的摁了一下遙控器,然後扔到一邊。電視屏幕驟然轉黑,只剩一星光點。檯球室內安靜了下來,沉悶異常。
眼不見,可心仍舊亂——杜晨宇,你到底有什麼魔力,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俘獲玉染的心?
方涼景的嘴脣上翹起一個類似笑意的弧度,而那無框眼鏡的鏡片上,卻反射出一抹冰冷殘酷的光芒,襯得那風雅俊逸的外表多了
一分凌厲與冷傲。
方涼景往球杆頂端擦了點滑石粉,繞過檯球桌,俯身確定目標,緊窄的脊背與臀~部拉出一條優美的曲線,優雅的如同一頭瞄準
獵物的獵豹,眼睛裡是蓄勢待發的危險氣息。
協調的肢體動作送出有力的一擊,流暢完美,桌球撞出清脆的響聲,然後以快的驚人的速度撞在了桌子邊緣,激烈的的頗具爆發
力。接着劃出一道令人難以置信的弧線,桌球飛了出去。
只聽見砰然一聲,剔透的玻璃碎片傾瀉而下。
吊燈美麗的流蘇被桌球撞了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