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六。
許況昨晚一宿都沒睡好, 可能是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太過期待吧,他興奮地在牀上翻來覆去,從夢中反反覆覆地驚醒了好多次。
有些奇妙的是, 每次閤眼, 夢的片段居然都能接上。
奇怪的是, 在他的夢裡, 都是一羣雪白的鴿子在飛來飛去。
他覺得這個夢有些熟悉, 似乎是什麼時候夢見過。
夢裡,他站在市裡的人民廣場上,就着手裡的麪包屑招來一羣潔白的鴿子匍匐在他的身側。
而他的木哥, 就站在他的身旁,一臉溫柔地看着他。
他和木哥肩並肩地站在鴿羣裡交談甚歡, 只是突然, 畫風一轉。
他木哥對着他微微一笑, 隨之化成了一隻黑白相間的鴿子,混入一拍兩散的鴿羣裡, 丟下他遠飛,走了。
只留下他在原地錯愕地看着林冠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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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況最後是被自己定的九點鐘的鬧鐘吵醒的,他醒來看着房間裡雪白的天花板,愣愣地回想夢裡的一切。
真是一個奇妙的夢。
他這麼暗自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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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昨晚翻箱倒篋,終於從自己的房間裡找到了一臺半年前買的攝像機。
他充了下電, 等它開機後, 查看相機裡面的東西時, 他發現裡面還有他去年錄的, 一個傻乎乎的、只露脖子以下部分的出遊vlog的片頭。
林冠看着相機裡自己的自言自語, 感到了不少的尷尬。
上次用這個相機,似乎還是因爲他突然想錄個去年國慶假期出遊的vlog?
只不過美好的假期出遊計劃, 在看到被售空的門票和車票後,就被他扼殺在了搖籃裡。
而林冠也心安理得地窩在家裡,度過了自己快樂的、長達七天的肥宅生活。
而林冠這次突然找這個相機出來,是爲了明天和許況的視頻。
他甚至都找好了一張適合兩人一起放手機玩遊戲的小方桌,還有兩個坐起來極爲舒服的軟皮小沙發。
雖說手機是可以錄屏的,兩個人玩的時候分開錄,到時候剪在一起,還能剪輯成一個清晰的遊戲視頻。
但林冠覺得,要是兩個人一起出現在同一個鏡頭裡,玩的時候只要對焦手機上的遊戲畫面,那不是還少了繁瑣的剪輯工作嗎。
林冠又花了點時間,在自己的雜物箱裡找到了相機支架,並在小方桌的附近找好了合適的拍攝高度。
這樣一來,到時候拍攝時,不出意外最多隻會露兩人上半身的衣服和手。
既不會暴露自己的臉,還少了麻煩的後期剪輯,林冠覺得這簡直是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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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半。
林冠收到了許況的企鵝消息。
一個許況學弟∶木哥,我出門啦,大概五六分鐘就能到你們小區門口。
木冠∶行,那我也出來了。
木冠∶門口見。
雖然是週末,但上班族一忙起來就是沒日沒夜的,大半個月沒什麼休息日。
林女士和林父各自的工作單位都有事,早上七點多叫醒林冠去吃早餐後,就走了。
偌大的屋子,此時便只剩下林冠一人。
林冠出門前又稍微地收拾下房間,要離開時,在門口又多擺了一雙專門爲客人準備的新拖鞋。
正值春冬交界之際,天氣漸漸回暖,但屋外捲起的風還是有些侵人的冷,念此,林冠給許況拿的還是一雙和他同款的加棉拖鞋。
一雙棕色的,鞋身兩側掛着個毛茸茸的小白球的拖鞋。
當然,這拖鞋不是他買的。
家裡所有的拖鞋都是林女士添置的,每一雙都帶些毛茸茸的元素,多少帶些了林女士的少女心。
軟乎乎的毛球,想來也許況的人設蠻符合的?
林冠彎起了脣角,帶上鑰匙正式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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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個晴天,戶外微涼的空氣裡帶着絲陽光的暖意。
林冠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許況站在小區的花壇前,擡頭看着樹上還開着花的幾簇臘梅。
他沐浴在陽光下,似是因爲光線原因,他周邊染上一圈淡淡的金色的光澤。
“況況!”
林冠喚他一聲,許況聽到後立馬轉過身。
許況回頭,在一片複雜的背影色中很快找到了林冠。
他看着他的臉,嘴角漾起兩個小漩渦,對着林冠迴應似的招了招手。
細碎柔和的陽光趁機落進他的眼裡,整雙眸子燦爛又耀眼,恍若星辰。
林冠有一瞬間,愣住了。
少年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美好得像一幅畫。
他脣邊的酒窩就像是一罐釀了許久的甘醇美酒,它無意中漫出的酒香,讓人情不自禁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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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領着許況沒過多久就進了他家。
許況站在門關處,緩緩脫掉腳上的運動鞋,試探性地踏進林冠爲他準備的那雙有些過爲可愛的棉鞋裡,不大不小,像是特地爲他準備的那般,正好合腳。
他餘光瞥見門口擺的一排都是帶着軟乎乎小球的棉拖鞋,又看見林冠踩進一雙同款式的藍色拖鞋。
他恍惚間有種錯覺,彷彿他自己也變成了這個家裡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