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雅和盧氏都笑道,“嫁女兒便是這樣,都是如此。”
正巧初元中午回來吃飯,姑娘們連忙躲到屏風後邊開了一桌,而盧氏白夫人陸夫人這些長者則和茗雅在一個桌子吃飯,白夫人再次感嘆,這初元教的真好,若說是大世家培養出來的都不爲過,並且長的非常俊俏,像是集合了燕人傑和徐氏的優點,對待長輩也很親切,還特地問她們的口味,吃完飯,又行禮離去。
陸夫人眼中果然流露出不一樣的眼光,白夫人則是來看笑話的,既然人家燕家本來就沒這個意願和她家做親,更何況如今和王家這樣的人家結親,所以白夫人更高興,和燕家打好關係,以後她也有個幫手。而陸夫人則完全不同,她似乎看到了金龜婿的感覺,而屏風後邊的姑娘們不僅僅是白三小姐這種本來愛慕的,還有陸小姐這種攀高枝的,更有玉珠這個表妹都有點心思了,又想着姑母拒絕了她娘,不免覺得姑母實在是太看不起她,唯有姝麗高興的吃着東西。
陸夫人連忙拉着茗雅道,“今日來您這裡玩的高興,過幾日我做陪,請戲班子,您來我們家看戲吧!”她從小細節就看出燕家實在是豪富,而且這大公子非常優秀,既然這樣的情況,她肯定要抓住燕家,畢竟她只有這個女兒,而能讓女兒嫁到更好的人家這纔是她更大的使命。
茗雅連忙笑着婉拒,“還是不要麻煩了,最近這幾天我是有事
。若是以後沒事了,我再去才行,我家的長子這次要回去鄉試,最近這些日子我都不會出門了,除了像寧馨這樣的喜事,所以在這裡我還是多謝陸夫人了。”
盧氏身爲茗雅的弟妹,肯定馬上道,“姑姐這幾次也是次次往外跑。該注意身子纔是,倒是陸夫人這片心意,以後來日方長嘛!”
白夫人本就不喜歡陸夫人,陸夫人和雲氏那個騷狐狸常常狼狽爲奸,她倒是希望這陸小姐能嫁給雲氏的兒子,她素來有幾分快意恩仇的性子,那大兒子常常陰沉的很。怎麼養都養不熟,這樣還不如讓這陸小姐嫁進去,反正陸家不算什麼好家庭,而云氏的兒子也只是庶出的,這樣才能一舉兩得,反正陸夫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而云氏的兒子想出頭才更難。
小姐們也出來說話了。白三小姐對姝麗還是那樣的親熱,陸小姐卻打定主意圍在茗雅身旁了,茗雅看她是個姑娘家倒也不好意思如何去說,只道這陸家怕是要拒絕往來才行,不然心思真的不單純,最後走的時候倒是白三小姐一再力邀她們以後一定要去玩,茗雅欣然應諾。
初元要回家去鄉試,他此次並未有得色,也不是很高興,倒是燕人傑看得開。“就是恩蔭又如何?”雖然這麼說,可是爲了這個兒子幾乎把裴家的大儒都花了好些時間和精力才搞定,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但是燕人傑也不想初元壓力過大,也只能說得不太在乎的樣子,茗雅只道,“你此次獨自出門回家,下人都跟着。許多事能不麻煩自己就不要麻煩自己。”
初元見母親眼眸中滿滿的關心,突然想多親近一下,想跟小時候一樣抱一抱母親,卻生生忍住了。他長大了,應該開始自己的征程,以後就讓他爲家裡人撐起一片天吧!燕人傑最後拍拍他的肩,男人有男人的方式,不需要矯情。
初元走了,伯元怕父母思念大哥,便日日回來,茗雅喜歡這個和她長相很相似的二兒子,素來貼心,對比起初元,伯元的資源就沒那麼好了,不是長子,父母寄望肯定也不會那麼大,可茗雅覺得二兒子也是好的,還親自做糕點給他吃,而汴梁城卻又開始風起雲涌了。
端柔公主的丈夫駙馬譚世炎摔下馬死了,而害譚世炎死了的,正是劉賢妃的舅舅,大司農,譚家雖然式微,而且被皇上快削成白板,可是到底是皇帝孃家,他欺負可以,若是賢妃的人不把譚家當回事那可不行,也因此,駙馬譚世炎還賜了個二等公爵,其女封爲郡主,這是何其的榮耀的事情,可惜端柔公主年紀輕輕的便失去了丈夫。
賢妃劉氏的舅舅被撤職,還查處了歷年貪污的罪名,連曾家一個旁支也被波及了,而燕人傑卻升官了,成了大司農,他的能力自然是有目共睹,本就是戶部尚書,卻兼着許多大司農的事情,所以第一個升官就升了他,而尚書府也要搬到大司農的府邸,這次倒是真正的一品官了,茗雅這才相信果真人的努力還是沒有白費,雖然燕人傑幫着賢妃的舅舅擦了那麼多次屁股,終究還是有回報。
可是新上任的大司農府低調的不行,而茗雅也要去參加白三小姐的婚事了,這次也沒帶姝麗,而是玉珠陪着她一起去的,因爲盧氏和白夫人不知怎麼地關係還不錯,也因此,茗雅和盧氏一起去的,盧氏錯眼瞧了瞧這陸小姐,偷着跟茗雅道,“這心大了,倒是有些自不量力了。”
“遲早吃大虧,無論什麼樣的人家都要門當戶對才行。”陸夫人一看就是個拎不清的,而陸小姐心高氣傲,總覺得自己可以比擬世家女,這樣的人家恐怕是真的讓人覺得高不成低不就,至少玉珠家世比起陸家小姐還好上許多,可玉珠倒是很從容,她知道姑母家成了一品官員就更加不敢想了,姑母並不是那種特別爲了孃家而什麼都不顧的人,而是站在燕家的利益上看問題,而站在燕家的問題上看的時候,他們不過是小蟲而已
。
玉珠很快就調試好心態,還主動和吳易兩位嬤嬤學規矩,茗雅這纔對她看作自家人一些,白夫人見了茗雅連忙拉她過來說了好一會兒話,明華郡主壓軸過來,見了茗雅先道一聲恭喜,然後才又道,“我們房的大公子出生了,您下次可要來。”這大公子可不是明華郡主的兒子,而是曾七爺的小妾生的。
大夥兒心裡都是贊明華郡主賢惠,同時又讚歎白家和曾家關係好,等王家來接人的時候,白夫人忍着淚把白三小姐送出了門子,盧氏帶着玉珠和那些夫人們說話,而茗雅則還是靜靜的坐在這裡說話,她對兒子婚事都不是太急,媳婦娶進來,兒子還會分心,而她並不急着要抱孫子,所以連帶的燕人傑並不着急。
從白家出來後回家,胡氏和魏夫人回來了,兩人都是神采奕奕的,茗雅不免得又誇了一次,“多出去走走,果然精神好了。”
胡氏笑道,“我幫着初元求了幾道符,又成日唸經,總希望着有一點成效才行。不過這次也多虧了魏夫人,她可是陪着我聽方丈講道,十分認真。”
茗雅瞧着魏夫人,眼眸看似清明瞭不少,便對她道,“早說了魏夫人性子好,這不讓我們老太太也高興了,這可太好了,具體事情明日再說,魏夫人要不先回去歇着吧,坐了這麼久的馬車總是有些累的。”
魏夫人走了後,胡氏才道,“魏家這是怎麼回事,魏夫人去的那幾日成夜哭,我看肯定是有什麼事情?”
“無非是魏夫子和丫頭好了,魏夫人這個人也笨的慌,總是這樣的憋着,自個兒總是覺得低人一等,我看她這樣,不適合,魏夫子以前總是自己控制住自己向上爬的慾望,而如今肯定是瞧不上魏夫人了。”茗雅提起這件事情也是淡淡的。
胡氏罵了一句豎子,便輕舒一口氣,“我看魏夫子心大了遲早也要出事。”
胡氏的話很快就靈驗了,而茗雅要和燕人傑一道去駙馬譚世炎的葬禮上,這葬禮非常隆重,端柔公主只有一女,瑞慈郡主,是個七歲大的小女孩,穿着素衣,這是第二次跟她們見面了,作爲命婦自然要勸慰一下端柔公主,“公主還請節哀。”端柔公主並不是什麼嫡出或者什麼,可是這些年也是高高在上的,猛然丈夫死了,她雖然恨丈夫迂腐沒用,可是如今真的去了,果真如天塌了一樣。
“多謝燕夫人關心,先夫在世的時候就常說燕家好,如今見了您倒是真的可親。”這話說得好,畢竟當時茗雅差點成爲這位駙馬的岳母,世事無常,人之常情。端柔公主臉上木木的,說話倒是柔和許多。
點了幾株香,茗雅鬆了口氣才離開,可惜譚世炎英年早逝,而魏夫人卻過來跟茗雅道別,她眼圈又是紅紅的,“我是來向您告辭的,夫君做虎符縣令,不久就要上任了,在這些日子裡多謝您的關照了。”
茗雅客氣的笑了笑,還給了她一匣子糕點,“我聽香草說您喜歡吃這個特地讓家下人做了,您帶着去嚐嚐吧!”
魏夫子拿了燕人傑農桑的政策,還算有點良心,所以只把灌溉技術獻給了曾家,如今曾家是首屈一指的權臣了,可燕人傑依然淡淡的,沒想到權力讓人變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