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看向相距五十步外的管效忠,盼望着管效忠能說一句:“哪個替我拿下敵將!”可是等了半晌,管效忠硬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其實,這也不怪管效忠,現在的他已經雙脣開始打顫了。
自打銀山覆軍,管效忠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穩定。被郎廷佐軟禁,引蛇出洞的計謀被識破,被舉着關字大旗的虎將威嚇,再看到鎮江城上旌旗招展,管效忠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恐怖,似乎那如同呂布一樣雄壯的武將,就要分開清兵朝自己殺來。突然,他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他微微擡頭看了看天,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樣子,無動於衷,也許那裡是自己最後的歸宿。
武世權見管效忠半晌也不說話,偷偷跟他說:“大人,我見過呂英傑啊,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眼前的人比呂英傑要雄壯一些,腦袋上面插着兩根長毛,看起來也要高大不少。大人,你說會不會?”
“會不會什麼?”
武世權說道:“會不會是請神了?”
管效忠心中一凜問道:“什麼叫請神?”
武世權說:“我聽人說,凡是天師都會請神。就是把死人的靈魂請上來,然後附身到活着的人身上,這麼一來活着的人就有了死人的能耐了。假設李存真真的是個天師,那能請神下來也並非不可能。呂英傑姓呂,溫侯呂布也姓呂,莫不是一個姓的就能請下神來?”
“這世上真能有這樣的事兒?”
武世權緊閉雙脣點了點頭,說道:“我老家就經常有這樣請神的,能耐很大,請神的人不少都是老婆婆。”
如果真是這樣說明那個李存真確實是個妖道,能讓死人復活。這還得了?人怎麼可以跟邪魔鬥。想到這裡管效忠汗如雨下,嚇得魂不附體。不要說大喊一聲,即便是簡單的話都說不出來。
正在這時,清軍陣中突然衝出一員驍將來,手持一條雙頭鐵箍棍。
瑪爾塞大叫道:“好!是‘黔地七雄’之一的熊輝,使一條鑌鐵棍有萬夫不當之勇。”
熊輝催馬上前,大喝一聲舉棒就打,呂英傑見他騎馬時候駝背低胸,雙腿短小後臀高高翹起便知這人無甚能耐。便用一持手持畫戟輕輕撥開打來的棍子,等到兩人近了,呂英傑手疾眼快朝着熊輝咽喉就是一拳。這一拳出手狠辣又精準無誤,只聽得一聲骨碎,可憐熊輝喉嚨被打碎。他從馬上摔了下來,捂着自己的脖頸在地上翻滾,雙腿亂蹬,地上被他蹬出一堆泥土來,即便如此,他卻說不出一個字來,過不得多久便漸漸地一動不動了。
“呂英傑,拿命來!”清軍陣中一人大喊着出馬挺槍直取呂英傑,此人乃是黔地七雄之一的吳也凡,呂英傑見來將氣勢洶洶,一夾馬腹挺起方天畫戟便來交戰。兩個馬頭交錯,只一個回合,吳也凡被呂英傑一戟刺死,血流如注。
清軍陣中又有兩將衝來,乃是同屬黔地七雄的薛德謙、景敬,一個使槍,一個使矛,夾攻呂英傑。呂英傑抖擻精神,力戰二將。堪堪四五個回合,薛德謙、景敬竟然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正在此時,只聽得一聲弓弦響。呂英傑急忙躲閃,一隻羽箭呼嘯着擦着頭頂飛過。射箭的不是別人,正是黔地七雄之一的李早。李早見薛德謙、景敬兩個夾攻呂英傑一人竟然不到十個回合便要落敗,心中大大吃了一驚,於是暗暗把羽箭搭在弓弦上,瞅準機會朝呂英傑射來。本以爲此箭必中,哪想到呂英傑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聽得羽箭的破空之聲,身子一晃躲了過去。
正在此時,景敬瞅準時機一矛刺來。呂英傑大怒,手疾眼快,看準那矛頭順手抓住,夾在腋下。薛德謙以爲呂英傑中矛,趕忙用長槍刺呂英傑胸口。呂英傑大喝一聲,揮舞方天畫戟橫斬,這一擊力道奇大,薛德謙被呂英傑的一戟生生斬掉一隻手臂,霎時之間斷臂處血流如注,薛德謙看着自己的斷臂,慘叫不已,不能置信。
呂英傑再一發力,只聽得“嘣”地一聲響,那鐵桿的長矛被呂英傑硬生生掰斷,呂英傑拿起矛頭在手,朝着李早便投了過去。那矛頭不偏不倚,正好刺中李早咽喉,只聽得噗嗤一聲,矛頭透過李早的脖頸落在地上。李早脖頸處出了個大洞,鮮血噴涌而出。李早慌忙用雙手去捂,哪裡能捂得住,鮮血從手指縫間陪射出來,轉瞬之間李早就把鮮血噴了個乾淨,一頭栽倒於馬下。
呂英傑等着死屍大罵道:“突放冷箭,竟是如此無恥之徒!”說罷,雙手持方天畫戟,只一戟便刺死薛德謙。
且說,薛德謙死於馬下,呂英傑雙目圓等,惡狠狠地看向景敬。景敬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扔掉半根長矛撥馬往清軍陣中逃走。呂英傑哪裡肯放,縱馬來追,剛要追上時,突然聽得一聲羽箭破空嘶鳴,呂英傑一驚,慌忙躲避,只聽得“哎呀”一聲,羽箭射正中景敬後頸,箭頭從咽喉透出。原來是白駒開弓放箭,二百米外一箭斃敵。呂英傑餘怒未消,縱馬上來,一畫戟,割下景敬首級,挑在槍尖上大喝道:“還有誰!”
不到十五分鐘,清軍五員大將橫屍當場,腦袋被挑在了槍尖上。清軍陣中一片死寂,只有呼呼的西北風吹亂着清軍的鼠尾辮。
清軍數萬人爲之氣奪。
呂英傑見無人敢應戰,畫戟一揮。大喊一聲:“殺啊!”李軍其實如虹吶喊着掩殺過來。正在此時,鎮江大門打開,李軍一擁而出,五十多騎兵身穿綠袍,頭戴綠帽,手持青龍偃月刀,爲首的一員大將來甚是雄壯,胯下一匹赤紅烈馬,如同一道紅光飛了出來,手中的青龍偃月刀高舉,大喊道:“滿清辮虜拿命來!”隨後,“關”字大旗高高舉起,在風中招展。
噶褚哈大叫:“關二爺來了!”一聲喊,清軍大駭。綠色的中軍大旗旗杆突然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吹折,大旗飄飄隨風而倒。
清軍萬衆矚目。
正在此時,呂字大旗,趙字大旗,張字大旗與關字大旗並駕齊驅。好似呂布、趙雲、張飛、關羽來到。李軍氣勢如虹,清軍早已經膽怯。李軍騎兵並沒有側擊,而是齊頭並進朝着清軍大陣中央正面衝擊而來。清軍哪裡還有抵抗的心思,扔下兵器便往陣後逃去,李軍騎兵一股殺入,連撞帶踩,清軍被打得哭爹喊娘。身穿綠呢手持大刀的騎兵殺入,揮刀亂砍,清軍被殺得人仰馬翻,頓時崩潰。
滿兵早就怯了,早在關盛年騎兵殺入陣中之前便開始逃跑。導致綠營漢軍迅速崩潰。李軍騎兵穿過綠營兵朝着滿兵追殺過來。幸好滿兵有馬,跑得奇快,饒是如此仍然被李軍咬住尾巴。
瑪爾塞逃跑之時,朝身後撇了一眼,赫然便是那“關羽”揮舞着青龍偃月刀肆意地砍殺潰兵。黔地七雄的鄭曉亮大喝一聲揮舞着長槍與之相鬥,戰不三合,青龍刀砍下,鄭曉亮頭顱登時飛出三丈開外。
瑪爾塞哪裡還敢再看,趕忙轉過頭來策馬飛奔。突然瑪爾塞感到後脖頸一陣發涼,趕忙回頭望去。這一看不要緊,直感覺汗毛倒豎,魂飛魄散。只見一員豹頭環眼的大將,揮舞着丈八蛇矛大呼追趕,那彎彎曲曲的蛇矛已經與自己近在咫尺。
瑪爾塞大驚失色,全身汗毛倒豎,褲襠一陣尿意襲來竟好似就要把持不住,慌忙之中夾緊雙腿猛抽馬臀逃命。越忙越亂,在慌亂之中他竟然駕馭不了自己的坐騎,那馬也好像是傻了,不聽使喚衝入人羣之中不得動彈,只有瑪爾塞一個人在那裡扭動身軀瞎忙活。眼看那使蛇矛的敵將就要殺到,好似無力迴天。恰在此時,有黔地七雄的李懋峰舉起大斧攔住那將。兩個相鬥僅兩回合,李懋峰被一矛刺死。就趁着這個空檔,瑪爾塞強自鎮定,揮舞佩刀砍殺了三名礙事的綠營步兵,馬聞到了血腥味,終於邁開了蹄子,瑪爾塞這才策馬撞開步兵,逃出生天。
江南提督管效忠已經開始吐白沫了。當呂英傑連續斬殺四員大將的時候,管效忠就已經支持不住了。這天底下哪裡有打不上十個回合的單挑,差不多一槍一個,世所罕見,不是請神又是什麼?
當“關老爺”殺過來的時候,管效忠更是嚇得一頭栽倒。幸好旁邊有副將武世權扶住,叫過十幾個親衛來,衆人一起護着管效忠逃走。管效忠口吐白沫,在風中飛濺,衆人只顧着逃命也顧不得給管效忠擦嘴。
那飛沫四處飄散,期間帶着點紅又帶着點綠,就好像是吹起的肥皂泡,在陽關下異彩紛呈可是轉瞬就破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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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謝謝兄弟的留言。海南肯定要拿,目前不是時機。據我所查資料,尚藩的實力很強,且廣東方面的碣石總兵蘇利、饒平總兵吳六奇、南洋水師副將許龍等人也不太好惹。廈門又有施琅和黃梧的支援,拿下海南容易,守住困難,距離雷州半島太近了。這個問題絕不是膛線火槍就能解決的。李系得再壯大一點再打。況且,呂何兄弟和吳六奇有仇,潮汕人的仇必須得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