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呂布王輔臣,胯下黃驃馬,手使大鐵槍,勇猛無比,號稱天下無敵。他的這匹黃驃馬爲李自成部將姜瓖所贈,黃驃馬別名“西涼玉頂乾草黃”,高大健碩,即使餵飽了草料,肋條也顯露在外,所以又名“透骨龍”,是難得一遇的寶馬良駒。
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即便是天下無敵,也有水淹下邳,魂斷白門樓的慘劇。何況王輔臣只是號稱活呂布,又不是真的呂布,自然也有倒黴的時候。
王輔臣自從跟隨姜瓖便忠心耿耿,不離左右。姜瓖因不滿滿清的待遇,在大同起兵反清,“反清復明”,王輔臣也始終追隨左右。
在此大同之戰中,王輔臣經常黃馬白袍,於亂軍中衝突奔馳,十蕩十決,勇猛無儔。阿濟格麾下八旗勁旅都是自關外打到關內的百戰精銳,遇到此人竟紛紛辟易,“莫有攖其鋒者”,清軍直呼:“馬鷂子至矣。”
其後,攝政王多爾袞兩次親征姜瓖。在大同城下,王輔臣一展風采,在陣前英勇無敵,打得滿兵丟盔棄甲。
在第一次戰役中,王輔臣單槍匹馬直入敵陣,槍刺滿兵十二人,殺巴圖魯五人,縱馬撞踏巴牙喇七人,刺倒正白旗固山額真拔赤那,砍倒大旗一面,一直衝到多爾袞傘蓋附近。
多爾袞拔刀在手幾欲自刎以全名聲,幸得親兵拼死保護,又有鳥銃兵開槍,打飛王輔臣頭盔,使其頭暈得不能再戰只能撥馬回走,這才保住了面子和小命。王輔臣退走時滿兵嚇得紛紛讓路,輔臣馬快,一路暢通無阻回到大同城內。姜瓖等人在城上只看得又驚又喜又惋惜。
若是當時再有一員武藝高強的大將並三百騎兵配合王輔臣一起衝鋒,多爾袞就死在大同了。此後多爾袞再次親征姜瓖竟然仍是一無所獲,王輔臣因而一戰成名,馬鷂子之名響徹清軍。
拔赤那雖然被王輔臣刺中落馬,雖然重傷但是並沒有傷到內臟,他扛過了感染,沒有死,後在北京養老,到康熙時才死去。
王輔臣之勇天下實是罕見。單槍匹馬衝入敵陣之中,戰將奪旗不在話下。這其實就是連張飛、馬超都做不到的。在歷史上似乎只有項羽、冉閔、薛仁貴、李存孝、楊再興等極少數猛人做到過,恍如說書一般。
可惜的是,後世之人不知輔臣之勇。某電視劇和某編劇更是昧着良心把他說成了一個二百五加窩囊廢。在清哈眼中,好像滿人全都英明神武,漢人個頂個都是草包。不得不說“歷史真是一個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啊”。
且說,在原本的歷史上,輔臣雖然英勇,如同呂布,可怎麼都沒有想到,姜瓖最終兵敗。王輔臣無奈之下只得向滿清的英親王阿濟格投降,因爲勇武,滿人沒有殺他,將他投入辛者庫當奴才。馬也被多爾袞搶去。
順治七年,多爾袞死了,順治帝正式親政,愛惜王輔臣的才幹,任命他爲御前一等侍衛,委以重任。此時,透骨龍雖然老邁,但是卻有兩匹小馬駒,仍然如同透骨龍一般。兩匹馬,一爲青馬一爲黃馬。順治留下青馬,這匹馬就是順治十年送給博穆博果爾的那一匹。而黃馬和老邁的透骨龍則被一起賜給了王輔臣。
順治十年,順治帝命令洪承疇出征西南,並叫王輔臣隨軍出征,當洪承疇的貼身侍衛,當時去洪承疇軍中的有兩位御前侍衛,一個是張大元,一個是王輔臣,張大元自恃是大內派出的,所以不把洪承疇放在眼裡,而王輔臣則盡心侍候洪承疇,讓洪承疇很滿意。磨盤山戰役之後,洪承疇保舉王輔臣做了總兵官。
當時,平西王吳三桂極力籠絡著名武將,王輔臣當然在他的視野之中,吳三桂請示了順治帝后,授給王輔臣援剿右鎮總兵官隸屬於自己的部下。
李存真是一隻穿越的蝴蝶,然而當它震動了翅膀之後造成了狂濤巨浪。在原本的歷史上吳三桂不明白“養寇自重”的道理,也不明白“兔死狗烹”的涵義,他很快就進兵緬甸,然後在逼死坡勒死了永曆帝和他的太子。
可是在這個時空裡,由於李存真南京大戰的勝利,吳三桂的想法又多起來了。他沒有立刻就對李定國、白文選等西營將領發動攻擊。反而對洪承疇的命令反應消極,說自己力量不足,且緬甸荒蠻多瘴氣,非要全軍好好休整之後才能進攻,搞得洪承疇也沒有辦法。這客觀上給了李定國和白文選收攏殘部,撤往水真臘創造了條件。
洪承疇管不了吳三桂的主要原因在於實力不足。順治十六年的時候,西南清軍此前有一部分在鄭成功攻打南京的時候已經抵達南京,特別是梅勒額真瑪爾塞和噶褚哈的四千多滿兵。這些人後來在李存真的幾次江南戰役中灰飛煙滅了,這些人中甚至還有人當了滿奸。
廈門戰役之後,西南清軍的另外有一部分滿兵,走水路到荊州後直接北上返回了北京,以便確保北京的安全。
其餘的滿蒙八旗則是在磨盤山大戰中受了重創的,已經失去了戰鬥力,正躲在雲南一邊“舔傷口”,一邊算是“監視”吳三桂。其實這些人中很多和滿清並不是一條心的。他們雖然也剃了頭梳了辮子,但並不是真正的滿洲人,只是被說成是滿人而已,在血緣上這些人更像是蒙古人,而且說蒙古語。只不過是打不過建州女真才被強行合併進滿洲之中,其與滿清的仇恨不在漢人之下。在原本的歷史上這些人在看到被俘的永曆皇帝之後驚奇於他的容貌,竟然想要剪了辮子擁護永曆帝“反清復明”。對於這些人洪承疇這精明的老狗自然知道是靠不住的。
西南清軍裡漢軍的力量也有所削弱,甘陝綠營的三萬多人在趙良棟的率領下北上匯合李國英部打算進攻四川地區的闖營明軍。而王進寶率領的七千多人則進入廣西與孫延齡一起攻打廣西地區的明軍。這導致西南地區清軍實力的進一步削弱,而洪承疇雖然是經略,可是也無法強行命令吳三桂等人,導致吳三桂尾大不掉,拖延起來。此時西南地區的所有人都已經得到南京被明朝重新佔領的消息,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震動。吳三桂此時想等一等,再看一看,他想看清楚到底是漢人能贏還是滿人能贏,然後再做決定。因此表面上對洪承疇客客氣氣,其實根本就把洪承疇當一條蟲,雖然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西南清軍正日無所事事,飲酒作樂。王輔臣卻在酒席間與吳三桂的侄子吳應麟發生齟齬,吳應麟在吳三桂面前進了讒言,導致王輔臣被冷淡。一是由於憤怒,一是知道自己再在吳三桂手底下當差不會有好果子吃,便走了洪承疇的路子又藉助鰲拜的力量,希望能調到其他軍鎮,於是便在順治十七年的時候被召回北京。
在原本的歷史上,王輔臣也是因爲“蒼蠅事件”與吳應麟發生爭執。在康熙初年,王輔臣走了輔政大臣的路子進了北京然後調往甘肅任綠營提督。只不過此時的歷史發展的更快了些。
大體上,只要不打仗,開酒席就會發生這種事,要麼是在永曆帝被抓之後,要麼是之前。反正王輔臣是要離開吳三桂的。也許蝴蝶翅膀的作用就在於此。
在趙無極率軍圍困徐州的時候,王輔臣便到了北京。然而,跟他所期望的不同的是,他不過是成了一個一品的武官,還加了銜,可手底下沒有一兵一卒,其實是明升暗降。這也不奇怪,畢竟朝廷還要藉助吳三桂打擊西營,怎麼會實升王輔臣呢?可惜,王輔臣並沒有想到其中的關節,還以爲是自己銀子使得不夠。
當下,清軍在淮安慘敗,順治震怒。王輔臣認爲自己的機會來了,便上前說道:“皇上,臣不才,視李存真如同草芥。懇請皇上賜給輔臣一標人馬,這就給皇上把李存真擒來!”
王輔臣的話讓在座的人全都十分驚訝,場中一片寂靜。突然,便是鬨堂大笑,特別是濟度,更是笑得前仰後合。
“就你?”此時已經被降爵的濟度指着王輔臣大笑道,“就你也能打得過李存真,真是不自量力。這是我這麼多年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說罷,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