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繼續說道:“若兩艦配備有相同數量的火炮與人力,且有相同射速與射擊精度,穿透力將決定雙方的勝負。另一方面,擁有七十四門,每舷三十六門火炮的雙層炮艦與擁有三十八門,每舷十八門火炮的巡防艦作戰,依‘平方定律效應’,巡防艦在炮艦的優勢火力攻擊下,將逐漸損毀,即使有通天的本領,亦無法挽救巡防艦的頹敗命運。
經估算後,在雙方交火且無船體強度優勢下,雙層炮艦可能損失五門火炮,但巡防艦接戰舷側的十八門火炮將悉數遭到摧毀。我們甚至可以假設,在巡防艦接戰舷側火炮遭到徹底摧毀前,巡防艦艦長可能早已投降。
一艘雙層五門或更少炮的船艦在火炮受損不大、遭受些許傷亡及結構小幅損壞的情況下,就可造成一艘配有三十八門火炮及三百名水手的巡防艦毀損。
若要探討一艘配備七十四門火炮的雙層炮艦與配備一百門火炮的三層炮艦交戰,我們可依前例採用相同的假設與模式進行估算。在三層炮艦損失二十門火炮前,雙層炮艦可能已高舉白旗。在北海及英吉利海峽海戰中,可發現這種累積優勢的效應。
這個想法與假設是由軍事法庭中吹毛求疵的雙層炮艦艦長和沒有加官封侯的三層炮艦艦長透露出來的。
按照大明的說法,我的國籍是英國,但是我的戶籍所在地是西班牙,西班牙無敵艦隊在英吉利海峽戰役中敗給了英國,所以我相對於別人對於雙層和三層炮艦紙面上對決的優劣,我是瞭然於胸的。”
保羅趾高氣揚,說得非常肯定,因爲他在張煌言的臉上看到了疑惑的表情,所以他要在元首海國公豎立起自己這方面的絕對專家的形象。
“所以,我們應該造大艦,越大越好,要儘可能大,三層甲板,火炮和大口徑火炮密集?”李存真說道。
“是的,公爵大人!”皮埃爾和保羅異口同聲。
李存真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好,你們剛纔也說了,英國人擅長作戰,而法國人擅長造船,你們說說吧,怎麼造?”
皮埃爾說道:“船多是在船塢裡製造的。想要造船先造船塢。船塢部分是通過挖掘,部分是使用木樁和石頭建出來的。潮位低時可以關上塢門,潮位高時新建的船可以乘潮水駛出船塢。
建造新船時,龍骨被安放在幹船塢的龍骨墩上,艏柱和艉柱被嵌接於龍骨兩端然後將船底肋骨橫向安置在龍骨上,內龍骨則沿着龍骨置於底肋骨上。
內龍骨、船底肋骨和龍骨互相用螺栓連在一起。船底肋骨只在兩端向上翹起,其餘部分是筆直的。弧形肋材和船底肋骨緊連在一起,構成了帆船的曲邊。這些肋材被安排得非常緊湊,而且在船中間部分和靠近桅的地方是雙層的。厚壓板水平排列在肋材內側,支撐住甲板樑的兩端。
桅孔加固板垂直穿插在甲板樑之間,用螺栓緊固,用來支撐桅杆。桅杆則豎立在內龍骨之上。這個框架進一步與大量的樑後直立肋材、豎樑肋材以及樑後水平肋材夾固在一起。外殼板用橡樹芯做的木釘或木栓固定在肋材上。爲了防止漏水,還會鋪上一層填絮。最後是上帆和裝飾。
不過,公爵大人……元首國公爺,你們漢人的船喜歡裝飾,十分華麗,其實作爲戰艦完全沒有必要,太奢侈了。船再華麗精美,敵人也不會拜倒在你這……美輪美奐的華麗精緻之下。有精雕細琢的功夫,不如多花心思在桅杆的包銅和橫帆、大三角帆的織造上,或者用在桅杆望鬥得改進和製作上。”
李存真說道:“皮埃爾先生說得太對了,樸實無華纔是最重要的,既然是戰艦就應該如此。那麼什麼時候可以開始造艦?”
皮埃爾說道:“造船是個大工程,需要總指揮主持工作,造船匠負責設計和建造,木匠負責處理木材,鐵匠負責製造釘子、螺栓、鐵鏈,看守負責看管各種物資,包括瀝青、焦柏油、松脂和纜繩、錨索等各種材料,還需要絞盤、滑輪等工具,以及麪包師、釀酒師等人員提供日常所需,隊伍非常龐大。”
李存真看了看錢伯庸,錢伯庸馬上說道:“這些都不是問題。”
皮埃爾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圖紙就在我的腦子裡面,造船沒有問題。可是我從來都沒有當過總指揮……”
李存真盯着皮埃爾說道:“這不要緊,我現在就認命皮埃爾先生你爲總指揮,負責全部事宜。”
皮埃爾說道:“給國公爺效命沒有問題,只是我聽到你們漢人的成語叫做‘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公爵大人雖然認命我爲總指揮,可是人家不聽我的我又能怎麼樣呢?”
李存真心道:你不是傳教士嗎?你不是還在法國巴黎上過大學嗎?上帝讓你想着當官了嗎?你這個官迷?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是表面上卻不能表露出來,李存真問道:“不知道皮埃爾你在法國擔任過什麼職務?”
“我在法國的時候最多也就是當過牧師,不過後來……後來……後來由於一些原因我就不幹了。”
李存真心中好笑,什麼不幹了,是被教宗開除了吧?他看了看張煌言、李茂之和陳顯祖。
李茂之在李存真耳邊低吟了幾句,李存真點了點頭對皮埃爾說道:“如果皮埃爾先生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大明做官。”
李存真話音才落,皮埃爾立刻單膝跪地,可是還沒等皮埃爾說話,李存真卻搶先說道:“不過皮埃爾先生,你要知道,如果你在大明做官,你就要把自己當成是大明的人。我們大明可是不承認雙重國籍的。”
皮埃爾聽罷一把扯下自己的頭套往地上一扔,又忙把袍子脫下來往地上一丟,然後又要摘下自己脖子上的十字架項鍊。但是他看了看十字架,然後把它握在手裡,猶豫着沒有拿下來。
李存真看了笑着說道:“皮埃爾先生,十字架就不用拿了。信天主教那是你的個人自由。想當年徐光啓,孫元化,王徵等都是天主教徒,再往前唐朝的郭子儀也是景教教徒,你信天主教這沒有什麼。不過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能再聽羅馬教宗的命令了,只能聽我大明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