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製造能用火炮投射的燃燒彈,技術難度更高一些,所以明軍採用的,是氫氣球這麼鬼的手段,外加一些特製的槓桿式投石機。
城內的洛託等得有一些焦急了:“明軍怎麼還沒有進來,難道是他們怕了嗎?”
他剛說完,突然一些士兵開始大呼小叫起來:“天上,天上那些是什麼?!”
大大小小的氫氣球,吊着一顆顆燃燒彈,順着風就來到了要塞的上空。
洛託頓時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雖然他並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但他本能的就感覺到了恐懼。
城外的游龍,手裡端着一柄栓動步槍,瞄着天上的那些氣球。白明修並不喜歡一味地攀爬科技樹,很多時候反而喜歡用比較土卻比較有效的辦法。比如當初在研究使用氫氣球投送燃燒彈的時候,就有使用長引信,開發延時引信等方案,最後白明修還是選擇了用最傻瓜的辦法,讓神射手們用步槍把那些燃燒彈凌空引爆。
射手們使用的步槍倒不是M1式紙殼彈擊發槍,而是真正的栓動步槍,明軍裝備這些步槍不多,主要是作爲狙擊槍使用。這些槍基本來自於系統的毛瑟M1874和其仿製型,屬於98K的前身了。
“啪啪啪”一顆顆氣球被打爆,大量的燃燒彈落了下來。
更多的燃燒彈則通過簡易的投石機,被投進了城內。
火焰爆燃!如同地獄一般,火焰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邪惡而無情地肆虐着,吞噬着大沽口要塞中的一切。
“啊啊啊!”被燃燒劑沾染身體的清兵們哭嚎着,想要將身上的火苗撲掉,可是他們絕望地發現,不管怎麼弄,火焰越燒越厲害!
洛託大怒:“卑鄙的明軍,居然不敢入城與我滿洲勇士一戰,用如此下作的手段,我洛託不服!”
不服也沒用。
沖天的火光冒起,如同一幕奇景一樣,白明修在海上觀望着,默然不語。
他缺少所謂的聖母情結,能用最簡單的方式殺掉敵人,那麼他一定會用。不管裡面有多少是韃子,有多少是漢兵,但此刻他們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站在了這個國家和民族重光的對立面。
白明修轉頭對獅姐道:“開始組織全面登陸吧,我們在此建立一個前進基地,準備進京的事宜吧。”
他用詞用了一個進京,就好像是順理成章一樣,絲毫不在乎滿清在京畿地區駐守了高達十二萬的兵力。
獅姐提醒道:“我們把大沽口要塞一把火燒了,這邊升起的煙,恐怕會被附近的清軍看到,清軍估計會反撲的。”
她的擔憂是非常現實的,清軍爲了對付明軍機動力強,行動迅速的特點,增強京畿的防禦,所以在各樞紐要地設置了小股的兵營,用以進行局部的反抗和情報的傳遞。大沽口這邊剛發現海上出現明軍戰艦,就已經將消息傳遞了出去。
天津鎮駐紮有三千兵馬,立即開始整備,增援大沽口,然而明軍的動作還是太快,當天津鎮的清軍增援趕到時,明軍已經燒掉了大沽口。
天津鎮總兵克德領兵在要塞之外,發現已經成爲了烈火廢墟大沽口要塞,也看到了成片的帆影和大批的明軍。
克德當機立斷:“明軍新抵大沽,立足未穩,此時正準備大軍登岸,等於半渡之中,此時其兵馬在岸上,艦上大炮不敢輕易發射,誤傷己方,正是猛攻破敵的好時機!”
話說克德的這番判斷倒是不能算錯,只是他太輕易地用衡量一般軍隊的標準去衡量了大明覆國軍。
從北塘而來的登陸部隊,在接到不進攻大沽口,轉而進行火攻的命令之後,就立即接到了後續的指示,開始圍繞大沽口的登陸區,建立起暫時的防線。
高寧和李萬這樣的前線指戰員,都那些明軍的多用軍鏟在那裡挖掘壕溝,架設火力點,以確保後方安穩。
天津鎮清軍來的是很快了,明軍這邊的臨時防線還沒有完全構築好,不過明軍打仗也不害怕清軍。
大批清軍列隊進攻,李萬丟下軍鏟,望着敵軍,不屑地道:“怎麼這麼久了,清軍還是這樣的德行,隊列衝鋒對上我們的火力封鎖,跟送死也沒有什麼兩樣。”
高寧則道:“我們在一年之前,恐怕也是不能理解大明覆國軍的作戰形式的,清軍更無從得知我們具體的組織和戰術,而且這些清軍也根本沒有見過咱們的火炮和重機槍,只是聽過而已,聽過和見過差很大。”
天津鎮的清軍大體是兩千多步兵和幾百名騎兵,分了兩路,分別衝擊兩段明軍算是薄弱的位置。克德的指揮也不能算是錯,只不過從他的眼中看,明軍的佈置幾乎是破綻百出,根本防不住的。
但現實的情況是另一碼事。
先是炮兵大展神威,幾乎沒有任何偏移的,幾發炮彈就直接落進了清軍陣中。清軍士兵們眼看着他他們的同袍被炮擊炸得飛起來,一些人肢體炸碎,慘不忍睹。
再是機槍開火,凡是進入射程的清兵,一個個栽倒在了地上,就像是中了雞瘟的雞一樣,這一幕大明覆國軍士兵們是見得多了,但對於天津鎮的清兵來說,還是第一次。
就連剛剛來到岸上的白明修,在此時都說:“興許跟我們打得多了,清軍就能習慣這樣的戰法了,就會躲避和儘量採取不正面衝突的方式,可是畢竟他們沒有見過,大部分清軍將領也不理解,所以就這樣眼睜睜地將士兵送上死路。”
克德在見到他的士兵們像是秋天被割掉的麥子一樣,一茬茬的倒伏下去,簡直目眥欲裂。
“怎麼打,這怎麼打?”克德不斷地重複着這句話,已經徹底膽寒。
“京城守不住的,必須回關外去,躲進大山中,躲進老林子裡,不然我們建州女真就全完了,要全完了!”克德終於是明白了,爲什麼這段日子以來,那麼多八旗貴胄們紛紛選擇離開京城,用各種各樣的理由去關外,到奉天,甚至還有請調黑龍江的。
原因很簡單,只不過是爲了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