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間,在明軍調動大軍的同時,魏軍的兵力也做了重大的調整,除了王光泰三萬人進逼長沙,金聲桓十萬衆攻武昌外,魏軍又調動了三萬大軍,開入了襄陽,使得湖廣的戰兵達到十六萬。
如果在加上,荊州、嶽州等州縣的駐軍,湖廣兵力超過二十萬,而明軍的兵力也從十一萬,增加到了十七萬。
這時戰爭纔剛剛開始,雙方就投入了各自的精兵,湖廣大地,各條官道和河流上,入目俱是長龍般的獨輪車隊,還有成串的糧船。
漢陽城位於長江與漢軍交匯之處,地處漢水之陽,與武昌隔江對持。
從前這裡並沒有城池,魏軍控制這裡以後,開始修建城牆,成爲了兩軍對持的前線。
這時,沿着漢水的官道上,一支六千人的黑甲騎兵,護衛着大魏皇帝高義歡,浩浩蕩蕩的抵達了漢陽的魏軍營盤。
這裡聚集了十萬大軍,民夫數萬,大軍城中駐不下,沿江下營,營帳蔓延二十餘里,營中旌旗招展,氣勢驚天。
高義歡爲了恐嚇南明,原本是要號稱八十萬,後有人提出不吉利,歷史上詐稱八十萬的曹操,還有前秦的苻堅,結過都比較慘。
高義歡現在的處境,同曹操有點向,實力勝過朱慈烺,但是朱慈烺也有他的優勢,不是沒有陰溝裡翻船的可能。
這次魏軍一改前人的浮誇風,實事求是的告知南明,我就來二十萬,你看着辦吧。
這時,身穿金盔金甲的高義歡,騎着寶馬,來的漢陽城外時,金聲桓、吳世昭、趙柱子等人已經帶着近百文武,來到城外迎接。
大批魏軍士卒,也持矛握槍的站在道路兩邊,入目俱是密密麻麻的頭盔。
“臣金聲桓參見陛下!”
“臣等參見陛下!”
金聲桓是攻打武昌的主將,吳世昭和趙柱子爲副將,衆人一起單膝下跪,給高義歡行禮。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官道兩側的魏軍士卒,同時單膝下跪,齊聲高呼。
武昌城中,黃得功正吃着飯,筷子夾起一塊肥肉,被聲音一驚,肥肉掉在桌上,有些詫異的扭頭看向北面,似乎能透過牆壁,看清發生了什麼事情。
漢陽城外,高義歡翻身下馬,微笑着扶起金聲桓等人,“幾位愛卿免禮平身。”
然後又看向後面的將領,以及單膝行禮的數萬大軍,豪邁的一揮手,“將士們都起來吧,免禮了!”
金聲桓遂即一側身,伸手道:“陛下請入城休息。”
當下高義歡又翻身上馬,衆將士也紛紛翻身而上,然後簇擁着高義歡進城。
一行人先穿過一座綿延數裡的大營,從一直延伸到城池下的軍帳之中走過,營地中的魏軍將士,看見高義歡的身影出現,他走到哪裡,哪裡的士卒便齊齊下拜,三呼萬歲,氣勢震天動地。
高義歡在馬上不停的向將士們揮鞭致意,直到進入漢陽城。
······
對面武昌城,黃得功帶上頭盔,披掛整齊,一手按着刀柄登上城樓,發現王巡撫正遠眺對岸。
“撫軍,什麼情況!”黃得功疑惑道。
王彥沉聲道:“好像是高賊到了!”
黃得功眉頭一挑,剛纔對岸的呼聲,原來是高義歡到了漢陽。
黃得功不驚反喜,有些激動的搓手,“這麼說來魏賊主攻方向是武昌無疑了。”
他冷哼一聲,“高賊來的好啊!本將定要他撞得頭破血流,讓賊子知道本將的厲害!”
王彥忙道:“國公切不可輕敵啊!”
黃得功卻一揮手,“王撫軍放心,本將這並非輕敵,而是對武昌城防有足夠信心,高賊親來,本將正好想會一會他。”
王彥道:“武昌之地,東南得之而存,失之而亡者也。昔孫權築武昌,而江東昌盛,晉得武昌而江東亡。國公心中有底,便是大明之幸。”
······
高義歡來到漢陽城帥府節堂,衆人請他在帥位上坐下,只留下金聲桓、吳世昭和趙柱子三人商議。
高義歡坐在帥位,笑着說道:“虎臣,武昌的情況如何?”
金聲桓出列道:“陛下,武昌城高牆厚,火炮林立,兼城池沿江而建,有船隻運送糧草、軍資,補充兵源,不能困死,唯有強攻。”
說着金聲桓頓了頓,沉聲道:“臣以爲攻下武昌,我軍必然損失慘重,不過一旦武昌告破,明軍精銳盡失,大軍欲奪南京便易如反掌了。”
高義歡微微頷首,再次確認了攻擊武昌的難度,他沉聲道:“想必你們也聽到了一些風聲,這次湖廣大戰,並不是要各位速決,而是慢慢打,吸引更多明軍主力西援湖廣,爲兩淮製造機會。因此武昌能否拿下,並不是特別重要,所以虎臣你不用急於一時,可以穩紮穩打,先掃除外圍,湖廣就是我們的糧倉,我們耗得起,明軍耗不起。”
選擇湖廣來拖住明軍,五軍都督府是出於多種考慮,其中最主要一點就是後勤。
滅明之戰,必然曠日持久,魏軍可在湖廣就地取糧,而明軍的糧草卻需要逆江運送至武昌,長此下去,先垮的必定是南明。
金聲桓微微點頭,心中鬆了口氣,同時又有些失落。
“臣等明白了!”金聲桓三人抱拳。
高義歡見三人情緒不高,遂即問道:“長沙那邊什麼情況?”
吳世昭道:“斥候傳來消息,明軍似乎增兵湘中了。”
“哦?那武昌增兵沒有?”高義歡有些疑惑。
金聲桓抱拳道:“沒有。臣懷疑明軍想在長沙發起一次反擊。”
高義歡微微頷首,“朕只是在湖廣巡視一遍,吸引明軍的注意,過幾天就要秘密前往淮北。湖廣大戰就全權交給虎臣你了!”
金聲桓聞語心中一動,急忙抱拳,“臣定不辜負陛下的信任!”
這時高義歡站起身來,走到牆邊掛着的地圖前,掃視全圖,目光分別落在巴蜀、湖廣、兩淮,最後定格在南京,心中期盼,湖廣能引來更多的明軍。
..........
高義歡出現在湖廣的消息,沒幾日,就順溜而下,傳入了南京城。
這時在皇宮內,朱慈烺站在地圖前出神,爲了應對高義歡的進攻,他已經將兵力擴充到了四十萬,不過他心中的底氣依然不足。
他很明白,新募的士卒,只能充個人數,而孫可望和豪格雖然答應出兵,但是這兩人也是相當狡猾,大明不表現出一定的實力出來,兩人不會輕易出手。
此時,雖說有四十萬明軍,可是要防守湖廣和兩淮兩個方向,還是有些吃力,而他見魏軍齊聚武昌,有意在長沙發起一次局部反擊,提振士氣,便更加需要兵力。
“如果能判斷魏賊主攻的方向就好了!”朱慈烺嘴裡呢喃道。
這時,書房外忽有內侍稟報,“陛下,湖廣來的揍報!”
朱慈烺收回思緒,“拿進來!”
內侍將奏疏放在桌案上,不敢打擾皇帝沉思,又匆匆退出書房。
朱慈烺在地圖前又站了片刻,才走回桌案前坐下,然後拿起奏疏翻看,當他看見奏疏上說,高義歡出現在湖廣時,臉上立刻一喜,“傳朕旨意,召幾位閣老來見,朕有大事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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