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魏軍並非光開墾土地,大軍也在加緊趕製攻城器械。
今日魏軍展示斬獲,打擊了城中士氣,李定國覺得攻城的時機已經成熟,準備明日就攻城。
虎大威聞聲,眉頭一挑,似乎還未盡興,“這就降呢?”
李定國不動聲色,問道:“人在哪兒?”
王永強抱拳道,“就在帳外,弟兄們正搜身了!”
“沒有問題的話,就帶進來,本督看看洪承疇怎麼說。”李定國吩咐道。
虎大威臉上不快,“娘個劈的,洪老賊之前招降不降,現在勢窮,俺們正要攻城,他卻忽然投降。俺真想弄死他!”
這時,王永強掀開帳簾,兩名魏軍士卒,帶着一人進入帥帳。
帳中李定國、虎大威等將便齊齊望去,只見來人二十多歲,身材挺拔,儀表堂堂,身上透着精悍之氣,眼睛明亮,很容易看出來是個久經沙場,卻又不是那種匹夫之勇的戰將。
李元胤進入帳中,看見衆人都看向他,不禁有些侷促,但很快就上前拜道:“罪將李元胤,特來拜見大魏主帥。”
“娘個劈的~”虎大威拍案而起,不過馬上就被李定國制止,“虎都督稍安勿躁!”
說完李定國看向李元胤,“你是李成棟之子,本督是李定國,聽大王提起過你!說吧,洪承疇想怎麼投降?”
李元胤有些驚訝,魏王居然知道他,他愣了一下,才慌忙行禮道:“大都督,洪承疇提出願意歸降,明日交就接城防。”
李定國和虎大威對視一眼,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錦州已經沒有希望,洪承疇這個時候選擇投降,算是明智之舉,因爲再遲一天,他就沒有機會了。
虎大威一臉不快,“他倒是會挑時間,真是老奸巨猾。”
這時李元胤卻接着道:“兩位都督,投降其實是洪賊的慢敵之計,意圖麻痹大魏,實則準備今夜自西門突圍。罪將奉父帥之命,告知此事,願大軍做好準備,我父帥願爲大都督內應。”
李定國眉頭一皺,虎大威卻再次拍案而起,大怒道:“好個洪老賊,事已至此,居然還敢玩詭計。”說着,虎大威看向李定國道:“大都督,俺今夜守在西門,親手砍了老賊。”
李定國卻看向李元胤,沉聲問道:“你此話當真!”
李元胤擡起頭,對視道:“大都督只需將計就計,橫豎對大魏沒有損失,罪將豈敢消遣大都督。”
如果李元胤所言不虛,那魏軍能以最小的代價奪取錦州,如果是假的,魏軍也不過是費些功夫,埋伏一夜而已,確實沒有什麼損失。
“好!本督信你!李本深是你們徐州鎮出身,他因太原反正有功,如今官拜西域副都護,你們父子要是助本督擒賊,本督會向大王保舉你們。”李定國站起身,走下來扶起李元胤,“說一說,洪賊的詭計,還有李總兵的計劃!”
當下李元胤向李定國闡述了具體情況,雙方約定暗號,便讓李元胤回城。
李定國親自將他送到帳外,又補充一句,“此事若成最好,不過洪賊狡詐,要是突生變化,不成也無妨。橫豎錦州城破,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這話讓李元胤心頭一凜,暗道魏軍這位大都督不一般,他話裡的意思,即可以看做情況突變,不要做無謂的犧牲,也可以看做是一種警告,就算沒有內應,魏軍破錦州也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你自己掂量掂量。
李元胤本就沒有其他想法,聞語忙道:“大都督放心,卑職保證絕對不會出什麼差錯~”
李定國臉上微笑,不置可否,身上散發着自信的氣息,“好了,你回去吧。”語畢對王永強道,“你送下李參將!”
等李元胤走後,李定國立刻回到帳中,召集衆將,感嘆道:“洪賊狡詐,差點讓他給騙了。”
虎大威咬牙切齒道:“俺今夜守在西門外,等老賊出來,便一刀劈了他。”
都這個時候了,洪承疇還敢耍花招,鐵了心要做大清國的忠臣,他的無恥將虎大威激怒了。
李定國卻眉頭微皺,沉思一陣道:“洪賊老奸巨滑,本督擔心事情不會這麼順利,虎都督在西們外埋伏,其它幾門也不能疏忽。虎都督、吳將軍、袁將軍、高將軍辛苦一夜,其他人好好休息,若事成,皆大歡喜,若事不成,明日直接攻城,以免夜長夢多。”
“諾!”衆將齊齊抱拳,大聲應命,身上甲冑嘩嘩作響,滿帳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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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胤離開魏營後,來到城下,守軍垂下吊籃,將他拉上城頭,李成棟立刻迎上來,兩人小聲交談幾句,便直接來到衙署。
“洪大人,李成棟帶李元胤過來了。”
洪承疇正準備吃晚飯,聞語忙讓屬下將兩人帶進來。
不多時,兩人走進大堂,剛邁過門檻,洪承疇就已經迎了上來,迫不及待的抓住李元胤的胳膊,急聲問道:“情況如何?”
李元胤忙回道:“回稟大人,卑職進入魏營,見到了魏軍主將李定國。”
“他怎麼回覆?”洪承疇追問道。
李元胤道:“李定國同意大人投降,不過要求大人明日清早交出城防。”
洪承疇微微皺眉,“他就只說這些?”
李元胤一臉天真,想了想道:“對了,魏軍都督虎大威對大人頗爲不滿,覺得大人此前不降,現在忽然投降十分可疑,但是李定國卻說,錦州外援斷絕,軍心動搖,破城橫豎就這兩天,洪承疇多年老督師,自然能看出錦州必破,投降在情理之中。”
洪承疇聞語,鬆開李元胤的胳膊,訕笑道:“李定國倒是自信滿滿。”說着他有詢問了一些事情,才道:“你辛苦了,去歇着吧!”
一旁李成棟見此,忙開口道:“大人,晚上的事~”
洪承疇淡淡道:“放心,本官忘不了你們,李軍門等本官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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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四更天,正是人熟睡之時,在李成棟的房間內,十多名徐州鎮的軍官,穿着整齊,手按着戰刀坐在一起,屋裡雅雀無聲,都在等候消息。
這時,屋門忽然被推開,一名旗丁走進來,屋裡李成棟和衆將立刻全都站起身來,注視着旗丁。
旗丁看了衆人一眼,目光落在李成棟身上,當即開口道:“李軍門,洪大人有令,讓你的人立刻前往北城與大人匯合!”
“北城?”李成棟心頭大驚,狗日的洪承疇,不是從西門突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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