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河西走廊上,一隻雄鷹鳴叫着從天空飛過,聲音嘹亮穿透雲層。
雄鷹展翅翱翔,天空萬里無雲,地面一望無際的黃土地,冷峻的山石,大地一片蒼涼。
在它的鷹眸裡,一隊騎兵背後插着八百里加急的小旗,在荒涼的西北大地上狂奔,騎兵所過之處,揚起一道黃塵,在騎兵身後形成一條扇形的尾跡。
這時騎兵一路馳騁,從西域都護府出發,經過沿途各個驛站,終於進入了嘉峪關。
進入關內後,景色逐漸變化,成片的樹林,奔流的河水,綠綠蔥蔥的草原,從騎兵身旁飛掠而過,騎兵馬不停蹄的一路奔馳,從西域至長安,在大魏的版圖上,畫出了一條長達萬里的曲線,日夜兼程,奔馳向東,傳遞緊急軍情。
十月間,天氣轉涼,頭戴碟形盔,身穿過膝大衣的魏軍士卒,揹着火槍,打着火炬,在城頭巡邏。
火器的發展,促使着魏軍裝備迅速更新,加上七八十萬大軍,裝備壓力大,魏軍一些部隊,逐漸放棄裝備綿甲和布面甲,只是裝備蝶形鐵盔,配發大衣和軍裝,有點了近代軍隊的樣子。
四更時分,長安城裡一片漆黑,萬籟寂靜,只有西市幾個商業坊,還有幾個衙門,以及城北的皇宮內亮着燈。
這時城上士卒正揹着槍巡視,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幾名騎兵各騎兩匹戰馬狂奔而來,片刻奔至西城下,爲首軍校大喊:“速開城門!有緊急軍情要報給陛下。”
城上守軍垂下吊籃,驗明信使身份,便緩緩開啓城門,騎兵疾馳着進入甕城,然後甕城門關閉,主城門打開,騎兵打馬奔馳而去。
長安城防體系完善,就城門而言,一般人就算詐開甕城門,裡面城門不開,敵軍照樣進不來,進入甕城的敵軍,反而會遭受四面城牆攻擊,最後損失慘重。
急促的馬蹄聲,沿着寬闊的街道,一直奔馳到皇宮前,爲首軍校再次大喊:“緊急軍情,要稟報陛下。”
這次城門便無論如何也打不開了,皇宮戒備森嚴,晚上開城門的手續極爲複雜,沒有高義歡的首肯,基本無法打開,不過緊急情報卻能交給侍衛轉呈。
天子高義歡在江南待到九月,才返回長安,準備謀劃攻取朝鮮,徹底消滅豪格。
現在是十月,戰事已經準備了近一個月,高義歡昨天與臣子商議到三更天,剛剛睡下,便被趙貴妃推醒,“陛下!陛下!”
高義歡半睜開眼睛,問道:“五更天了嗎?”
“陛下,外面說有軍情稟報。”趙貴妃輕聲說道。
高義歡聽說有軍情,立時清醒,不過隨即卻有些疑惑,“是哪裡送來的軍情?”
大魏國如今威懾四方,高義歡想不出,有什麼軍情能驚擾他的睡眠。
趙貴妃搖了搖頭,寢宮外,女官躬身道:“陛下,兵部當值的官員說,是西域送來的軍情。”
“西域?”高義歡愣了下,坐起身來,趙貴妃急忙給他披上一件外袍,高義歡走出寢殿,問道:“軍報在哪裡?”
女官進來,呈上一份急報,高義歡一抖衣袖,將軍報拿起來匆匆看了一遍,眉頭立時皺了起來。
軍報是西域都護府發來,姜襄言一股羅剎人,偷襲碎葉城,被李本深斬殺五百餘人,可敗退的羅剎人,並不甘心,很快糾集了數萬大軍,將碎葉城包圍。
姜襄得到碎葉守軍的求救信後,立時集結一萬大軍,援就碎葉,可在半路卻被羅剎人的騎兵擊敗,大軍又退回了龜茲鎮。
現在西域都護府的兵力不足,難以爲碎葉解圍,加上準格爾部渾水摸魚,威脅天山南麓,姜襄只能向朝廷求救,請朝廷增援。
高義歡看完軍報,臉色陰沉,他在殿中來回走了幾步,“召集內閣學士,來天閣議事!”
此前羅剎人攻擊大魏屬國,高義歡就憤怒異常,現在直接攻擊魏軍駐守的城池,性質便更加惡劣,等於不宣而戰。
高義歡知道羅剎人的厲害,再加上一個準格爾,如果處理不好,大魏在西域經營四五年的成果,極有可能毀於一旦。
說完,高義歡扭頭對趙貴妃道:“愛妃給朕梳洗一下,朕要去見閣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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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剛過,天空依然一片漆黑,天閣內卻燈火通明,幾名內閣重臣匆匆趕到了皇宮,在大殿內議論紛紛。
陳名夏問李巖道:“首輔,可知道陛下召見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巖不理會他,而是問當值的重臣樑以樟道:“閣老可知是什麼事?”
樑以樟道:“是一封西域來的揍報,不過具體情況,我卻不知。”
西域來的情報居然驚動了天子,說明不是小事,衆人聞語議論紛紛。
這時,一名侍衛高喝道:“陛下駕到!”
七名大學士,立時起身,只見身穿龍袍的高義歡,進入大殿,於是齊齊躬身,“臣等恭迎陛下!”
高義歡沉着臉,擺擺手,“大家坐下吧!”
高義歡等幾位閣老坐下,揮手屏退侍女,然後緩緩道:“這麼早把諸位找來,擾了幾位先生睡眠,實在很是抱歉,但實在是出了一件大事,朕接到西域告急,羅剎人集結精銳三萬,糾集蒙古人兩萬,再加上準格爾部八萬人,圍攻碎葉。”
雖說大魏朝廷早就意識到,羅剎人會繼續挑起事端,卻不想來得這麼快。
李巖行禮道:“陛下,碎葉情況如何?”
高義歡搖搖頭,沉聲道,“揍報中未說,不過應該不會樂觀。”
三千兵馬駐守的小城,被幾十倍的敵軍圍攻,再加上情報傳遞的時間,守軍涼了都不一定。
李巖又問道:“陛下召集我們前來,可是想出兵西域?”
高義歡微微頷首,“朕確實有這個想法,所以召集幾位先生來商議。”
陳名夏眉頭緊鎖,出列作揖,“陛下,朝廷攻伐朝鮮的準備已經做了一半,西域之事,既然忍了將近兩年,是否再忍一忍,等大軍先拿下朝鮮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