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和果凍四目相對,他先是憤怒,緊接着又變得落寞,最後一臉苦笑,我還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他轉身離去了。他的背影顯得那麼孤寂,悲涼,我知道他誤會了,李悅只是想到傷心事而已,得儘快向他說清楚情況。
李悅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下來,擡起頭看到抱的是我時一臉驚訝,接着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忙不迭地推開我,不停地說着抱歉。
我朝她笑了笑,說道:"我沒什麼事兒,不過有個人可能有事兒了。"說着我指了指果凍離開的背影,已經很暗淡了,也不知道李悅看清楚沒有。
李悅順着我指的方向望了望,無奈地嘆了口氣後就不再言語。
林瑤還是一臉八卦的樣,聽到我們剛纔的話不停地問這問那,我們給她一個白眼兒以示迴應,結果林瑤還不屈不撓,最終被高冷的顧茗拖走了。
和李悅告別以後,就揹着吉他和大個向宿舍走去,這事情必須得今晚說清楚,越拖越說不明白。
一路上風還是那樣吹着,葉子一片一片的隨風慢慢飄揚,明明只是初夏,卻爲何有了種深秋的寂寥感呢,也就葉子的顏色有些不一樣而已。
到了宿舍樓下,我將吉他遞給大個,讓他幫我帶回去,我要一個人去外面走走。
……
撥通了果凍的電話,卻久久無人接聽,他這會兒肯定特別生氣吧。在我想要去宿舍找他時,微信收到一條消息:"來夜願酒吧,我等你。"
消息是果凍發的,看到這個我心裡有種別樣的情緒,大個也是這樣,我會不會有一天也這樣呢,說實話,畢業以後能否在這個城市紮根,我一點底氣都沒有。
果凍相比大個比較幸運,畢竟只是個誤會,我邁着步子緩緩地前行着,到酒吧時發現果凍正拿着罐啤酒坐在卡座上發呆,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應過來。
看到他的正面,我確信他已經喝了不少,眼睛有些迷離,看到是我,隨手就丟給我一罐啤酒,指了指示意我陪着他喝。
不論如何,也得把實情告訴他,也不知道這個狀態的果凍能否聽得進去,明天又是否會記得。
"果凍,先別喝了,我得把這個事情的真相告訴你!"我奪過他手裡的酒衝着他喊道。
"大…大頭,什麼都…他媽…的別說,喝酒,醉了以後…就什麼…都忘…忘了。"果凍站起身來,拖着那副搖擺不定的身子向我說道,不斷噴出的酒氣讓我直皺眉頭,我終於意識到自己往常喝多酒以後是個什麼樣了,難怪別人見到都會躲着我們,甚至出租車也不願意載我們這些醉漢。
"你他媽誤會了,我和李悅什麼事都沒有!"我感覺說出這句話已經用盡了我全部的力氣,因爲要按着一個醉漢讓他安靜地聽你講話實在是有些困難,如果是大個那種體型,我想我一個人根本就按不住。
果凍聽到我的話愣了一下,混沌的眼睛有了幾分神采,可隨後又暗淡了下去。緊接着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果凍猛的一擡頭,眼神裡充滿了憤怒,他狠狠地揪起我的衣領大聲喊道:"雲無岫!雲大頭!我曹你媽!"
酒吧裡有很多人都被這裡的喊聲驚動了,向我們這邊投來疑惑的目光,酒吧的服務員看到情況不對,以爲我們倆是打架的,已經帶了幾個人過來,很快就將果凍和我拉開,示意我們出去,我連忙給他們道歉,說我和果凍是朋友,只是他心情不好喝多了,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絕對不是來鬧事兒的。見我們倆還算識趣,警告了一番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我說錯哪句話了,讓果凍突然變成這樣,更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往常做什麼都和和氣氣的果凍在喝了酒以後會變得這麼容易暴怒。看樣子每個人都有其不爲人知的一面,小鐘是這樣,果凍也是這樣,胖子或許也有,至於我,應該也有吧。
果凍的情緒已經安穩下來,只是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善,他盯了我許久,終於開口,面帶譏諷地說道:"雲無岫,我…以前怎麼就沒發現…你他媽這麼虛僞呢?"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又接着說道:"我他媽也是腦子瓦特了,怎麼會喊你呢,讓你看見我這副樣子,你現在心裡是不是很開心?"
"你說完了嗎?"老實說我這會兒挺生氣,但是想到他情緒失控,我還是儘量讓自己的語氣稍微遲緩一點兒。
果凍一臉諷刺地看着我,說道:"怎麼,你自己乾的…現在還怕我說了?"
我拿起啤酒喝了一口,說道:"你說完了的話,就聽我說兩句,如果聽完後你還是看我不爽,你想怎麼罵我都行,甚至揍我也可以。"
"我他媽倒要看看你能放出什麼屁來。"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畢竟一直捱罵脾氣再好的人也會不爽:"我給你描述一下事情的經過,今天晚上李悅約了我練歌,還有她的兩個閨蜜在,我帶了大個一起去的。"
"那他媽和你抱着她有什麼關係?"果凍開口就打斷了我,一臉憤恨地盯着我。
"你先別張口,等我講完!行不行,聽完以後再發表評論,行不行?"我有些上火了,或許是因爲酒精的刺激吧,心中的那絲怨氣也無限脹大。
"來,接着說…"果凍露出一副嘲諷的表情。
"我們唱了兩首歌,一首《一生有你》,一首《追夢人》,現場的人很多,唱歌時你在不在我不清楚,但是你隨便問一個人都能清楚當時的狀況。剛唱完沒什麼事,只是後來林瑤說李悅唱那首《一生有你》是帶着心中的感情唱的,然後李悅情緒就失控了。而我恰好就在她旁邊,當了她臨時的肩膀。至於後面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回想了一下,感覺自己應該把所有要點都講出來了,唯一省略的就是那個所謂的肩膀是我自己主動送出去的。
果凍聽了以後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那個…林瑤是誰?"
"臥槽,那個是重點嗎?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話?"我有些無力吐槽這貨,但還是給他解釋了一下,"林瑤就是李悅的閨蜜之一。"
"照你這麼說,你和李悅沒什麼關係?"他又問道。
"對,沒什麼關係,不對…就是普普通通的朋友關係。"我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
"哦……這樣啊。"果凍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沒有反應了。
我已經不知道此刻的他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狀態了,忍不住問道:"聽完了事情的經過,你就這麼平淡?"
"我還能說什麼,罵也罵了,難不成你還會罵回來?我知道你大頭不是這種人,至於什麼對不起那種話,你也不願意聽,就讓我休息會兒,改天再一起喝酒作爲誤會你的賠禮。"果凍擡起頭有些無奈地說道。
"臥槽,你罵我你爽了,我可不好受,尤其是你說的那句臥槽尼瑪。"我忍不住說道,不過看到果凍這個樣子,心中的氣兒也消差不多了。
"那個,臥槽尼瑪這只是我爲了罵你創造出來的一種意識形態,而我又不能真的去操你媽。"果凍滿嘴胡謅,我一時被他搞懵了。
可隨後他又苦笑了一聲說道:"無所謂了,反正她也不可能喜歡我,我放棄了……不過…她也是挺可悲的…"說罷,就趴桌上不動了。
對果凍最後的話,我有些不明所以,可看到現在這副場景,真是有些頭痛了,不知道該如何把他給弄回去。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大個喊過來,讓他幫我一起把果凍扛回去。
我撥通了大個的電話,還沒等我張口,大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喂?"
"趕緊來夜願酒吧,幫我把果凍扛回去,這貨喝多了,我一個人整不動。"
"等我啊,我馬上就來,不過有個事情得告訴你一下…唉,算了,等回來了再說吧。"大個說話吞吞吐吐的,這種情況很少見,可能胖子和小鐘又出什麼幺蛾子了吧,也只有我們幾個的事情會讓大個的情緒有這樣的波動。
我給果凍披了一件外套,免得他等下被風一吹着涼了,醉酒是最容易感冒的時候,大個果然來得很快,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果凍,對我說:"這貨直接沒意識了呀。"
"對啊,他要還能站起來,我就不用喊你來了。"我苦笑着說道。
"算了,先把他弄回去,你這下可出名了,估計後面的各種麻煩事夠你忙活的。"
"什麼?我出名了?什麼事兒啊?"我很好奇,但是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來,看大個的表情,我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兒。
"回去邊看邊說吧,三言兩語也給你解釋不清楚。"
"行吧。"
我和大個每人架着果凍一支胳膊,將果凍拖着向學校走去,大個不停的扭動着身子,因爲我們倆身高差距有點大,他要稍微彎下腰才能將果凍的胳膊架的舒服一點。
一路上我一直想朝大個打聽到底是什麼事情,他一臉嫌棄地看着我,只是說我回去就能知道了,這反倒更加重了我的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