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雍夫人轉身離開的時候,雍禮忽然回頭哭着叫她:“媽,你說,你和爸會因爲這件事對小雪有想法嗎?不會的,是不是?”
蘭雪又氣又失望,雍禮的做法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
雍夫人看了蘭雪一眼,眼神裡的光芒很複雜,蘭雪並沒有擡頭去看她,這裡的人和這裡的事已經跟她無關,她只要走出這個門,一切都平靜了。
雍夫人沉聲道:“這次就算了,我們不會對你有想法,下不爲例就可以了。”
雍夫人說完就推門走了出去,蘭雪心中冷笑:下不爲例,說得多慷慨,這句話是一種寬恕的同時,也是一種警告,讓人很難堪的警告。
從這一刻開始,一下午的時間,就只是雍禮握着她的肩膀,一遍遍哭着求她留下來,各種理由各種軟話都說盡,蘭雪也沒有吐口,她的心已經絕望了,雍禮的性格,他們真的不合適。
忽然,她想起了慕容瑾的那句話:三年,我就等你三年,我敢跟你打賭,你和他不出三年一定分手,你們不合適,你們性格不合適!
她冷笑一聲,是啊,果然不和,她喜歡的男人應該頂天立地,而不是沒了個女人就要死要活,哭爹喊娘,還把這一切的軟弱歸結於深愛這個女人,如果他明白什麼是深愛,就不會自私到強迫她委屈自己,只因爲他想留下她,就不管她願不願意,留下來就行了!
兩人在房間裡哭哭停停,一下午,到了傍晚,似乎也都平靜了,哭也哭累了,說也說過了,就像雍禮說的,他該做的都做了,連下跪都做了,如果還留不下她,他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就這樣,她半躺在牀上,他坐在飄窗上,看着窗外,兩人經過這一次吵鬧,似乎什麼都可以公開的來交流了。
“你覺得我哪裡不好?”雍禮忽然轉過頭問她。
蘭雪笑着想了想:“你太軟弱,綁我綁的太緊了,在你身邊,我一點呼吸的空間都沒有,因爲怕傷害你,我就每次都要委屈我自己,不敢說實話,不敢做
過分的事,有時候玩笑開大了你都會傷心一陣子。”
雍禮眨眨眼:“有嗎?我真的這麼差勁?”
蘭雪呵呵一笑:“有,你抓的越緊,我就越想離開。”
雍禮淡淡一笑,又轉回頭去看着窗外,現在窗外是一片殘陽,一下午了,整整一下午了,這一下午的激烈交流,讓他也明白了很多以前沒有注意過的事情,似乎一夜長大。
他輕輕的說:“跟我說說他吧,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蘭雪的手指在腿上轉了轉,想了想,拖着長音嗯了一聲,道。
“他啊,他是一個很堅強很乾脆的男人,就算在咱們三個人的問題上,他也會對我說,讓他去處理,我不用操心,跟你不一樣,你會一遍又一遍的問我,爲什麼不讓他消失,爲什麼還要跟他聯繫,你把一切問題都扔給我去解決,他會爲我承擔一切。”
雍禮低着頭輕笑:“看來我還真的挺差勁的。”他忽然擡頭接着說:“他對你的傷害你也不想計較了?還有你們的孩子,我曾經甚至想過,你和他的孩子出生之後,我也會像親生父親一樣對他好,可是,就算這樣,也一樣沒能打敗他。”
蘭雪低着頭,靜靜的說:“我知道他是有苦衷的,他的苦衷從來不跟我說,當時他可能覺得沒辦法給我和孩子幸福,就只能放我走,如今或許他搞定了,一切已經恢復了,他……”
雍禮終於還是沒壓制住怒氣,轉頭微怒道:“他這樣做就不是人渣了?他覺得需要你離開,你就必須離開,他現在需要你回去了,就來不斷打擾我們,你放不開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渣?!”
蘭雪搖搖頭:“這件事我有考慮過,不管我選你們兩個哪一個,都會後悔的,你對我的溫柔呵護備至,他給我的引導就像一個保護傘,我有時候就在想,如果你們兩個能融合一下,該多好。”
雍禮冷笑一聲:“世界上沒有這麼完美的事。”
“是啊,他是不是人渣我不清楚,但我能肯定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
人的感情,是不會因爲自己的剋制而消減的,我是這樣,他一定也是這樣,兩年了,我們在一起差不多兩年,我剋制跟他的感情也差不多兩年,可是這兩年咱們三人的狀態改變了嗎?如果能乾脆的忘掉一個人,我打掉孩子的時候,我和他,就已經結束了。”
雍禮點點頭,不得已的承認了她的說法,然後轉頭好奇的問她。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爲什麼我一點都不知道?”
蘭雪直言不諱:“在新加坡吧,還記得我出去玩了兩天麼?”
雍禮皺眉:“晚上也跟他在一起?”
蘭雪心裡咯噔一下,看到他眼神裡馬上要迸發的火苗,再一次選擇了撒謊:“沒有,晚上我住在楊伯伯那裡。”
他又一次相信了,蘭雪心裡落寞,雍禮就像一個幼稚的孩子,不管她說什麼,他都相信,而她對他,終究是虧欠的太多。
雍禮慢悠悠的拿起那隻蘭雪從新加坡帶回來的小猴子,摸了摸,忽然笑道。
“我早就該猜到,你很寶貝這隻猴子,說是在街上促銷送的,那值得你這樣每天抱着它?”他看着那隻猴子忽然笑了:“他送的吧?”
蘭雪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道:“我們玩娃娃機抓的。”
雍禮拿出打火機,一邊笑着說話一邊點燃了那隻猴子。
“你們兩個出去還能玩娃娃機呢。”
蘭雪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雍禮,他點燃玩偶的時候,那種神情像是一個瘋子,一個被藥物壓制了暴力傾向的瘋子,心裡已經產生了輕微的扭曲,他這樣做,又能換來什麼呢?
她蹭的站起身朝門口跑去,真的想趁早離開這個男人,她真的有些討厭他了。
她剛剛打開門,看到雍夫人一臉緊張的站在樓下看他們,還沒來得及看清她的表情,她就被雍禮大力拽了回去,房門又被哐的一聲砸上,上了鎖。
他將她摁在牆上,看着她的眼睛,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了?心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