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笙睜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心裡的悸動隨着他的逐漸加的吻像是要漫出來一般。
她糾着他的襯衫閉上眼睛,迴應他近乎發泄的吻。
‘滴滴。’
後面的車子不停的鳴笛。
季予南止住了要從她衣服下襬伸進去的手,氣息不穩的放開她被吻得紅腫的脣。
“下次說話記得經過大腦,”他抽回攬在她腰上的手繫上安全帶,“時笙,我尊重你,等你點頭同意,但別考驗我的底線,可能下一次我會不顧你的意願強要了你。”
時笙:“……”
“我如果喜歡慕清歡不會顧及你,同理,我如果想要你也不會顧及任何人。”
……
季予南和時笙走後,溫如藍從樓上下來,她根本沒睡着,樓下的爭吵聲她也聽的清清楚楚。
季時亦在用餐,她在餐桌前坐下。
傭人給她盛了一碗粥。
溫如藍道:“都先下去吧。”
“是。”
等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夫妻,溫如藍纔再次開口,“予南帶回來的姑娘也姓時。”
季時亦握着餐具的手微微一頓,“中國姓時的何止千萬,同名同姓都不在少數,何況只是一個姓。”
自己的丈夫是什麼人,溫如藍清楚的很,他會說出這麼無情的話,她也不意外,“時亦,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不內疚嗎?你就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嗎?”
“你是瘋了不成?”季時亦扔了餐具:“你如果不想好好當你的季太太,那就去精神病院呆着。”
他不再理會溫如藍,轉身上了樓,卻在走了一半的樓梯時又停住了,聲音冷漠的道:“你究竟是爲我虧欠時家愧疚,還是隻是因爲時荊慍這個男人很我?”
…………
時笙想過季時亦會找她,畢竟她和季予南的關係和當初跟他約定的不一樣。
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去了季家的第二天他便來了。
季予南剛離開公司,季時亦就來視察工作了。
他穿着筆挺的唐裝,身後跟着幾名董事會的元老。
時笙起身:“季董事長。”
季時亦點頭:“煮幾杯咖啡送到我辦公室。”
幾名股東並沒有在季時亦的辦公室呆多久,他親自送他們出來,爽朗的笑容裡看不出絲毫的陰戾,“好,什麼時候空了打一局。”
電梯門關上,季時亦轉頭對低頭站着的時笙道,“你跟我來一下。”
……
安全出口的樓道上。
季時亦轉動着無名指上戒指,道:“就最近的觀察,如果予南不喜歡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女,選你也不錯……”
時笙擡頭看着男人高深莫測的臉,微微一笑,“季董事長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我要你回中國去,從此以後,不準再踏入美國的領土一步,也不準再接近予南。”
樓道里很安靜,只剩下尾音在縈繞。
有人從天台下來,聽到他們談話,止住了動作。
時笙握了握拳,“所以,季董你真的認識我父母?”
若是因爲季予南對她刮目相待就逼她離開,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但想到慕清歡被逼着去了法國,好像也在清理之後,她不敢確定,所以只能試探。
就她那點小心思季時亦根本瞧不上眼,“我不認識你的父母,我讓你離開是你不遵守約定,你當初承諾我的明顯沒有做到,予南在危急時候還是不顧自身安危救了你,我要再不讓你走,豈不是要將兒子都摺進去。”
“季董事長真是擡舉我了,他要是真將我看的這麼重,又怎麼會同意和我結婚後還和慕清歡上牀?對季總而言,我不過是他反抗你的一枚棋子,你瞧不上我,他偏偏要要我護我,這還多虧了您當初在長島別墅打我的那一記耳光。”
“巧舌如簧,”季時亦不欲與她多說,“解聘書會在下週一送到你手上,如果你還想靠個海歸的身份在國內找份高薪職業就自己提交辭呈。”
“季董事長,我是季總的秘書,就算要開除也要由季總親自簽字。”
“如果你真的愛他,就不要讓他爲了你和我鬧僵,季氏是我給他的,我自然能收回來,他從小沒吃過苦,沒坐過地鐵公交,沒打過車,油鹽醬醋都不知道價格,你覺得他一無所有能在這個殘酷的社會活下去?”
時笙動了動脣。
季時亦譏誚的冷笑了一聲,“就算他可以,你願意跟着一個窮得連飯都吃不起還找不到工作的男人?他是有能力,但他的能力還不足以讓別人冒着破產的風險聘用他。”
他的視線若有似無的掃了眼上面一層的階梯,轉身離開了。
時笙的雙手緊緊的握着護欄,指尖因用力擠壓而變得青白。
“季時亦,我不信你和我父母沒有半點牽扯,你也休想趕我走,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你真的要查?”
頭頂突然響起的低沉男音嚇了時笙一跳,她側頭,看着從上面走下來的男人。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原因,平日裡溫文爾雅的男人此刻周身似乎都籠着一層看不清楚的薄霧。
時笙微微眯眸,眼睛忽然涌出一股無法抑制的酸澀,眼淚觸不及防的落了下來,她急忙側開臉,不想被人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你怎麼在這裡?”
沒什麼比被人聽到自己心裡一直隱晦不敢言的秘密更讓人慌亂的事了,她還沒想好事情的下一步要怎麼走,自然沒辦法回答傅亦的問題。
“公事擾得有點心煩,上樓吹吹風,正準備下來就聽到你的季董事長的談話。”
“哦,我去上班了,傅總經理你也忙吧。”
時笙不想多說,輕描淡寫的說完後就轉身離開。
“我問你,是不是要查,如果你說不是,我馬上就下樓,今天的事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傅亦扣住她的手,大概是在頂層吹風吹久了,五指冰涼。
時笙看着他起伏的胸膛,一下子咬緊了脣,“爲什麼要幫我?”
傅亦的目光微微閃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你若想知道過去的事,我可以告訴你。”
“我父母的?”
“對,你父母的。”
時笙看着他,事情毫無頭緒的情況下突然有個人跳出來說他知道那段過往,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起疑,但因爲這個人是傅亦,時笙的那一點兒疑心很快撫平了。
“我父母和季家,真的……”她組織了下措辭,“認識?”
“你可以直接問,是不是有仇。”
他眼裡再次流露出和平時一樣溫潤的笑意。
時笙再次咬了一下嘴脣,擡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如果你還沒準備好……”
“不,”時笙打斷他,“不是,準備好了,我準備好了,只是這裡不適合,下班吧,我們找地方聊聊。”
“嗯,“傅亦擡手擦掉她臉上的淚痕,“別哭,我認識的時笙差點被人強
暴都沒哭,現在也別哭。”
時笙退了一步避開他的手,“謝謝。”
……
時笙正想着下班後用什麼藉口避開季予南,就接到他的電話了,“我這邊還有點事沒處理完,下班讓司機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下班要去趟商場買東西,買完後我自己打車回去。”
男人的聲音驟然低了下去,帶着不可違逆的強勢態度,“那就讓司機送你去商場,買完東西再送你回去。”
“好。”
掛斷電話後,時笙給傅亦發了某商場的地址。
商場樓上有咖啡廳,司機不會跟着她上去,不會發現。
……
季予南臉色不好的將手機扔在桌上,幽深的眸淡淡的掃過餐桌上已經喝高了的衆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搖晃着杯子裡的液體。
嘈雜的氛圍和濃烈的二手菸味讓他煩躁的頻頻看錶。
傅隨安見他明顯不悅,跟在他身邊時間不長,但一些明顯的情緒變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季總,您要不先走?”
“……”季予南扔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沒什麼表情的接起,卻在聽完對方的話後,眉頭緊緊擰了一下,“知道了。”
他起身,椅子的櫈腳和地板摩擦出尖銳的聲音——
包間裡的談笑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他,像是在等待某種詔令。
有人諂媚的問道,“季總,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剛好新來了一些,都是剛長成的,嫩得能掐出水來,要不要讓服務員送上來瞧瞧?”
都是久經風月的人,這話什麼意思一聽就明白。
季予南:“我還有事要先走,不夠的大家隨便點,今晚的賬記到我名下。”
衆人客氣了一陣,也沒人敢強留他。
季予南邁開步子走出包間,傅隨安也急忙拿了包跟上,她喝多了酒,步子不怎麼穩。
下臺階的時候不小心絆了一下,季予南眼疾手快的扶了她一把,纔沒有從二樓滾下去。
“謝謝季總。”
“你不用跟着我,自己打車回去,今天下午算你公假。”
傅隨安正欲跟上,聞言收住了腳,目送着季予南快步離開。
能讓忍了兩個小時都沒離開的季總這麼匆匆走的,大概是時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