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黃癩子的嘴臉夠令人噁心,李武的表炁也確實夠彪悍,但對於無聊的人們來說,不過是些茶作飯後的談資,聊起幾次後,很快就扔到了腦後。
畢竟他們還欠着我一屁股的債,還要靠自己的努力的工作來償還,來換回取自己的自由之身。所以,就算爲了能活下去,他們都必須努力工作,所以,他們都很忙。沒有時間關心別人的事情。
但有一個人卻不是很忙,不是他象有的人那麼懶,而是他有力氣使不出。
兩次交易中,我們從帝力和古邦買來的不多的鐵塊,很快就被用完了——這時候鐵綻在大明還是大清可都是管制品,一如天朝的菜刀實名制一般,更別說在這仍屬於發展中的東南亞了。兩次花了大價錢的鐵錠,很快就打製成了幾百把鋤頭鐮刀,以及熔鍊了幾口大鍋子,一下子就用完了。因此現在的鐵匠父子二人,很快就陷入了失業狀態。
小王鐵匠還好,他如今和豆腐西施正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之際,兩小口子巴不得天天不要幹活,粘在一起。王老鐵可是做慣了事的人,這一閒下來,怎麼讓他受得了。
因此他就想,雖然這地方沒有鐵器,可這麼大的地方,怎麼也得有點鐵礦吧。就算差點,發掘點出來,多少能頂點用。
三四百個人,基本上平均下來才人手一件鐵器,鍋子都只能公着用,吃頓飯都要輪着批來,這種不適要有不好就有多不好。
因此,一閒下的時候,他就會揹着手四處轉轉,擔心有野獸,又怕有野人,不敢走得太遠,也只是敢在方圓幾十裡內,我們目前的活動範圍內轉悠。
就這麼一轉悠,不經意間就來到了南邊的一處磚瓦場。
雖然來了幾個月了,大部分人還只能擠在集體宿舍裡。因此,做磚的事情雖然更累一些,但想着能早點分到自己的房子,這些青壯們倒是盡心盡力,沒有偷懶。
雖然按陽曆計算,這會已經是十二月份了,但在這熱帶地區,仍然是酷熱難當。當頭的烈日曬在人們的背上,汗水就象水珠一般從背部流淌而下,再流入地裡。可對於勤勞的人們來說,再多的苦難都受過,
這點太陽算得了什麼。
王鐵匠微閉着雙眼,手搭着涼棚,四處搜尋着目標。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那揮舞着鋤頭挖泥的鋤頭上面,再跑上前定晴一看,立即興奮的尖叫起來:“挖,再挖深一點,發現寶貝了,發現有寶貝了。
挖土的漢子不解的看着他,雖然這塊泥土比其它的泥土看起來紅色更深一些,可就這樣怎麼能算什麼寶貝呢。
可自從楊青青歸入我家之後,王鐵匠一家儼然也成了我的姻親,又加上李武如今是兇名在外,只要對我不利的,他的皮鞭就會揮過去。雖然以前我十分痛恨這種狗仗人勢的做法,但不得不說,在這個人們仍然愚昧的時代,這種粗暴的作風,卻是能儘快的匯聚力量的有效手段——看在王鐵匠是我的姻親的份上,青年仍是繼續揮起了鋤頭。
泥土的顏色越來越深,而且,捏在手上,感覺到了沉甸甸的感覺,連挖土的漢子也覺得疑惑了,心想,莫不是真發現了寶貝了。
“鐵礦,這是品味極佳的鐵礦,你知道嗎。”王鐵興奮的說,興沖沖的捧過一大棒,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又回過來叮囑小青年,“這個地方先保護起來,我沒有帶東家過來之前,大家都不要動,知道嗎。”
“知道了,放心吧,我不會亂挖的。大不了我換個地方挖就是了。真是的。”雖然不服氣王鐵匠主人翁的做法,但青年仍是應了下來。
王鐵匠很快捧着一大塊鐵礦石粉敲開了我的門,人還在門外,就興奮的大叫:“東家,我發現了鐵礦了,我發現鐵礦了。”
現在人們對我的稱呼仍很混亂,僕人們自然是稱我主人,其它的移民們一般稱我爲東家,他們把自己當作了我的佃農了。也有小數人稱我爲大人。王鐵匠就算成了姻親了,還是習慣稱我東家,說了他幾次,也不改,我也只好接受了。
我哪能不知道這澳洲有數不清的優勢鐵礦,可是,以咱們現在的人手和技術,就算能開挖出來,咱煉得出來麼?
可是,看着王鐵匠這麼興奮的樣子,我又不好潑他的冷水,裝作很熱情的樣子說:“發現了鐵礦了,好消息啊。可是,就算挖出
來了,咱們也煉不出來啊。”
“怎麼煉不出來?”這回輪到王鐵匠鄙視我了,“我們自己用粘土壘個高爐,加上鐵礦和焦炭,我再讓老張頭做個大點的風箱,不說多好的鐵,一般的鑄鐵,還是能煉出來吧。只要有了鐵,咱先給每家每戶打上一口鍋子,這樣每個人都能吃上熱乎東西,就不會有那麼多人生病了。”
因爲鍋子不夠,許多年輕人不想等,又逞着自己年輕,經常是啃食生冷的食物,雖然沒有什麼大礙,拉肚子的事是經常,也難怪王鐵匠會這麼說。
“既然王師傅會做這個,那就快去做吧。我全力支持你。”聽到王鐵匠這麼說,我也興奮起來,咱能做到鐵錠自給,不需要外出採購,這得給咱節約多少成本和運輸空間啊,“需要人力、物力、財力,我無條件支持你。”
“不要多了,給我十個趁手的年輕人就行了,東家放心,只要一個月,一個月以後,我保證煉出第一爐鐵出來。那時候,咱日子可就好過了。”王鐵匠開心的笑着,顯得臉上那深刻的皺紋,顯得更加突兀了。
“記住了,這回可不能讓他們白拿了。這回全部要他們記賬了。別記了,這裡頭可也有我的一份投入的,要不然,我可得找你要回我的本錢哦。”我忍不住打趣他。
“東家放心,我的人都是你救過來的,要煉出鐵來,東西都是東家的,他們也不敢搶了。我只求東家賞口飯吃了。”王鐵匠誠懇的樣子,倒不似虛僞,我就納悶了,怎麼這年代的人如此開不得玩笑呢。
可咱不能吭羣衆,咱不能動不動就以人民和組織的名義,侵佔別人的合法財產,我立即凝聲道:“鍊鐵坊是你找人建起來的,自然都是你的。我出一部分人力物力,我只佔三成就行了,如何分配,是你們的事情,你只要合我多培養幾個徒弟出來,讓我們以後能煉出更多的鐵,以後還要煉出鋼來,這就是最大的貢獻了。”
“三成?”王鐵匠吃驚的問道。
“呵呵,三成,就算用了我的地吧,夠了。”我不自然的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把這裡的土地說成我自己的,居然第一次有了臉紅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