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蒲存德他們的心意值得讚賞,可是從我內心來說,仍是十分抗拒老百姓來幫助守城。
老百姓交納皇糧國稅,養官養兵,便是指望急難的時候能來保護衛自己的。當然,在亡國滅種的時候,我當然也希望百姓們能組織起來,成爲軍隊有力的保障,一起保衛我們的家園,但現在,顯然還不到這個時候。
而蒲存德現在的舉動,雖然動機可能是好的,但在感情上卻是讓我極難接受的。我自認自己還是一個有良知有底限的人,當兵的保衛百姓,在我的理解裡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大概也只有太祖及他手下的那些軍隊們,把老百姓保衛他們當作理所當然的事情。
比如說張嘎,比如王二小,比如劉胡蘭,他們本當在軍隊的庇護處安然的成長,可是本該保衛他們的軍隊卻可恥的躲到了他們的背後,讓他們承擔他們不該承擔的義務。
當然,包括作者在內,也是從小就接受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教育的。便是在這幾天,全國上下都在聲勢浩大的抵抗韓國人的薩德。韓國人在咱家門口裝備危脅咱的東西當然不能接受。可是不久前我們的領導人來和我們說,我們和人家是一衣帶水的友好鄰邦呢,怎麼一下子就成了我們必須痛打的落水狗了,這讓老百姓們如何適從?
甚至有無數精蠅們指責說,我們的國民太缺乏責任心和愛國心了,作者雖然也愛國,比大多數人都愛國,可是當一個國家有義務的時候是老百姓的,有好處的時候和老百姓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甚至那些號召我們要抗這抗那的那些人,比如說我們親愛的萍大姐他們率先就抱上了我們敵人的大腿,讓我們這些小民們到底如何適從?
所以,當權者如此作爲,便難怪老百姓們不把這個國家當作自己的了,便如同作者畢業的那個時代,作爲包分配的公費生,作者還沒有畢業便被教育要接受下崗的思想,那時候就業困難,倒也不怪政府。可是可笑的是,比作者更晚幾年的一箇中技生,居然在二十幾歲的時候就當了一個有着百多萬人口的市的市長。
當然,我們不說以學歷論能力,但是作爲一個八零後的人,如果連一個大學學歷都沒有,卻能成爲一市之長,這簡直是赤果果的侮辱全體百姓們的智商。
當然,也或許人家根本不在乎百姓們的智商了。一如作者小的時候,要是哪家有小偷有賣YIN有搶劫的家人,多少還有些羞恥感了,可是在現在這個年頭,許多人根本不把這些事當作回事了。不少女生說,我出賣ROU體說明我有魅力啊,有什麼丟人的。正如領導們所作的那樣,我就無恥的當了領導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話題有些遠了,就此打住,要不然,有一頭叫作河蟹的神獸,咱小民們都有些怕怕。不過,不管如何,蒲存德這種主人翁精神是值得讚許的,可是一羣根本沒有經過訓練的百姓,對於我們來說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會給我們添堵。
我不得不誠懇地說:“岳父大人,我知道大家都是一腔熱情,但是現在清軍還遠在百里開外,暫時不需要大家的幫助,你放心吧,只要有需要的時候,我一定會叫大家幫忙的。”
“可是,你們才兩萬人,守衛廣州城怎麼夠,”猶豫了一下又道,“當年
杜永和將軍可是十萬人馬都沒有守衛廣州城,我看大將軍就不要拒絕大家的好意了吧。你放心,我們絕不會給大家添堵的。我們衆多商家已經說好了,只要我們大家在,一定不遺餘力的協助守城。”
“岳父參與過上次廣州守城?”我有些異樣的看着他。
“沒,那時候清軍太殘暴,明軍也太懦弱,我們都不敢出頭。”蒲存德有些尷尬。
我卻明白過來,那時候的蒲存德,甚至大多數商人,他們都以爲清軍打過來,他們只是換了個交稅的朝廷一樣,他們能在那次屠傻中活到現在,顯然是些有手段的人,說不定,他們還給過清軍幫助也說不一定,要不然,清軍不太可能會放過他們的。
不過,都這個時候了,顯然不是我計較以前的事情了。再說,現在人家熱切的想要幫助我們,說起來,還真的得感謝這次聯姻,現在蒲存德等人,理所當然的把自己同我們綁在了一起,理所當然的把這個國家當作了自己的一份子了,自然要竭盡全力保衛了。
我甚至內心陰暗的想,蒲存德這個商人剛開始把女兒嫁給我的時候,估計還以爲我是哪兒跑來的將軍,不過利用女兒換點好處罷了。可現在從女兒那兒得知我居然是個皇帝,雖然鬧不清是哪兒的皇帝,可若是讓滿清朝廷知道了,那可是抄家問斬株連九族的勾當。
剛開始只是想要點好處,可現在爲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估計是硬着頭皮也要和我綁在一塊了。我就不信,當年尚可喜屠廣州的時候他都能倖存下來,而且我和杜永和組織廣州大遷移的時候他們都沒有選擇跟着我們離開,這會他們的覺悟會如此爆發,主動的想要配合我們保衛廣州了。
不管如何,他現在的想法是好的,都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他一心想要跟隨我們,我自然也不能慢待了人家,可是我在想着,拿國家權力作交易那不是我能幹的事情。其它幾個岳家的人,他們能身居高位可都是憑自己的本事換來的,但若只是因爲他和我的關係便給他許以高級職位的話,顯然不可能的。就算澳洲的百姓們不說,我自己也會是赤果果的打臉。
想通了這個道理,我又發現不能對這羣商人這種態度,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但至少目前他們對我們沒有惡意,我如果繼續堅持的話只怕會打消了人家的積極性。
“這樣吧,岳父大人,你看你們能組織多少人手出來,當然,不能耽誤了大家的正事。”
“這個,”蒲存德想了想道,“我們各家的夥計家丁,應該能有兩三千餘人,反正現在打仗,估計是做不了生意了,這些人都能用上,另外,城裡自願的百姓應該能有三四千人,如果再鼓動一下的話,應該有上萬人吧。”
還不錯,說明咱還是比較得民心的,大敵當前,還有那麼多人不但沒有給咱添亂,還願意幫助咱一起守城,小小的表揚一下自己。也算是我們這一段時間善待百姓的回報吧。
“這樣吧,你去組織一下,先組織2000人起來吧,也讓人簡單的訓練一下,到時候有需要的時候我再找你,你看如何。”
“好,我這就去辦,陛…大將軍,你放心吧,這點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蒲存德的臉色終於好了些,信誓旦
旦地說。
可是張春寶的臉色卻不太好了,悄悄湊到我耳邊說:“大將軍,我們現在最主要不是差人手,是差將官啊。”
我們帶過來的一千多名將士,最少的都當了伍長,而這羣剛剛招募起來的士兵,讓他們服從命令自然是沒有事,可是讓他們帶兵打仗確實爲難了他們,因爲這羣新兵中就基本上沒有識字的。張春寶說的也確實是實情,我們現在是差將官。
“大將軍,讓我去試試吧,”蒲昕剛纔被我罵了一頓,一臉委屈的站在一邊,此時一聽立即雀躍道。
“你又胡鬧,你知不知道這可不是好玩的,乖,早點回家了。”我細聲的勸說道,張春寶等人趕忙裝作無視的扭轉了頭。
不是說這個時代的女人都是唯男人是從的麼,怎麼我家裡的女人一個個都閒不住,我還以爲這個蒲小姑娘會安份一些,沒想到也要我陪着小心去哄。究竟是這世界變了還是我變了?
“可是,張姐姐也能,爲什麼我就不能?”小姑娘似嗔似怒地說道。我剛想繼續拒絕,卻見張春寶拼命的向我使眼色。
好吧,反正兵都讓你帶,既然你不怕麻煩,又能哄得家裡的女人開心,我也懶得管了。不耐煩的揮揮手:“去吧,去吧,有什麼不懂的問真真,不要胡搞了,要是把事搞砸了,我一樣的軍法處置的。”
蒲昕樂不可支的跑開了,卻留我一肚子的納悶。我家裡的女人怎麼了,沒有一個安份的主,連纔剛不滿二十的小姑娘都有個將軍夢。不過,或許也正因爲如此她當初會喜歡上個假將軍張真真,然後便宜了我吧。
“你還嫌不夠亂是吧,我明知道她就是在貪玩,不但不幫我攔住,反而還同意是什麼意思,”我故作生氣的迎向張春寶。
“這個,我看十一夫人幹得挺好了,這段時間還多虧了她,我們的新兵纔能有模有樣了,這位十二夫人要是也能成爲一個將軍,不是正好幫了我們嗎?”張春寶輕鬆的笑道。
“轟…”我還來不及答話,耳朵裡傳來陣陣巨響。
“快,望遠鏡給我,”我一把奪過去張春寶手中的望遠鏡,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剛纔我們一直關注的山頭上,此時是濃煙滾滾,次第還有團團的火光冒起,鏡頭裡,還能看到縱馬飛奔,手中不住拋灑什麼東西的人,甚至還能看到清軍們驚慌失措四處逃竄的情形。
“這小子,這樣子了還顧着爽,也不看看他自己有多少人,就這樣跟人家死磕,回來看不好好修理他。”口中這麼說着,但看到李武沒有吃起,還有力氣欺負人家,我不由也鬆了口氣。
不等我下命令,張春寶早招呼人打開了城門,讓接應的人馬縱馬迎向了正飛奔返回的李武等人。其它人亦在城頭上嚴陣以待,時刻準備向膽敢追擊的人還擊。
馬隊捲起的煙塵越來越滾,眼看着李武等人縱馬來到了城口,我才徹底鬆了口氣,清軍估計被突然的襲擊嚇壞了,都沒有人追上來。可是我再仔細一看,李武的前面怎麼還斜掛着一個人,這傢伙難道還有閒情抓俘虜了。
“好消息,好消息,抓了條大魚,這回我們可發了。”李武策馬纔剛剛衝近城門,就急不可耐的大聲嚷嚷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