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是藍的,藍是藍的,草,是綠的,成片成片的草原和森林,一覽無餘的呈現在我們面前。
在綠色的草原和樹林之下,緩緩起伏的丘陵一直綿延到看不到的天邊,而我們身後的河道,被濃密的樹林所遮蓋,似乎也消失不見了。
而那寬闊無邊、光潔如玉的湖面,就象是天上遺落人間的一面鏡子,使我們不忍去觸碰。而這似乎從未有人涉足的世外仙境,和着那緩緩的風,也讓人彷彿置身了美麗的童話世界。
我讚許的望了眼馬得功,似乎是得了我的讚許,馬得功也有些得意起來。
“就這裡了,不要改了,我們就把大本營安在這裡了。”我由衷地說。
寬闊的平原和丘陵,無疑爲我們發展城市提供了良好的條件,而清澈的湖水,早是哺養一個城市的生命之源。而不時浮現的小山丘,則將平原劃分成錯落有致的獨立區域。再加上這條連通大海的小河,我想不到還有哪裡比這裡更加適合我們未來的繁衍生息了。
“嗯,這湖邊這片平地,以後就作爲我們的市民廣場了,這邊,將會是我們的議會大廈,那邊將會是我們的國務院。還有那裡,將會作爲我們的國立大學。”我開始指點江山,規劃着未來的藍圖。自然,我腳下的這座小山,將會作爲我以後的總督私衙。想必,這個時代的人們,應該不會指責我假公濟私吧。
“可是,我們的工廠放在哪裡呢。”王秀娟的話,讓我後悔讓她跟了過來了。這麼靜謐和綠色盎然的地方,誰忍心看到高聳的煙窗、滾滾的黑煙,誰願意看到污濁的工業廢水,誰又願意讓轟鳴的馬達,驚醒了這裡的寧靜。
不過,王秀娟接下來的話,又讓我感到了些欣慰:“這麼美的地方,要是發展工業,以後要是污染了,要想治理起來,可就麻煩了。唉,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王秀娟無奈的搖頭。
“你們,你們的工業區,最少要在三十里之外的地方去,而且,不能建在湖邊,工業廢水,也不能排到湖邊去。”我指着遠處的,僅只能看到一個角的半島。
“那麼遠啊。”王秀娟有些失望的吐了口氣。
“大家都在湖邊,還能通過船隻進行運輸,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要是以後有火車了,我還要把你們往遠方搬,一直往西去。”因爲在我印象中,達爾文湖往西一兩百里,可不就是大海了麼。
“李郎,那我呢,你答應我的藝術學院呢。要是七姐以後問我,我該如何和她說呢。”這些天李香君通過幾首歌,已經顯然的博得了全部士兵和大部分百姓們的好感,開始在這裡找到自己的價值,天天就是催着我問藝術學院的事情。
“嗯,以後的首府,將主要以文化、藝術、行政、服務等行業作爲發展方向,不能太遠,以後的國立中央大學,就放在那邊吧,你的藝術學院,就放在湖邊那個小半島上,你看如何?”我指着離腳下這片小丘陵不遠處的一處山谷。
“哼,就知道你想把人家趕得遠遠的,好天天陪着你的香君小
娘子。”王秀娟不服氣的哼道。
“四姐,不是這樣的哪,李郎,其實我隨便在哪裡都可以的,我只是隨便問問罷了。”李香君馬上就變了,緊張的說道。
“你四姐是逗你的哪,以後和他們相處,你千萬別太把他們的話當真,要不然,你會天天受欺負的。”我強忍着笑意道。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嚇一下八妹,你又來掃興了。”王秀娟不屑的瞥了我一眼,“走了,我去看看我自己的地頭去了,不打擾你們二人了。”
船隊開始麻利的卸下各種糧食和貨物,一部分人開始在山頂上搭建帳篷。然後空船還要馬上回去,爭取趕着洪水退去之前,運來更多的人手和物質。
當初在廈門外海上俘獲的幾千名清軍,以及幾千名富戶及其子弟們,來到澳洲之後,還沒有來得及安頓,這個時候正好把他們遷到這裡來。
只是,讓一羣后來者,倒是先成爲了未來的首府之地的首批居民,未免對先來的人不太公平。
作爲一個宅男,作爲一個工科男,我承認自己是有許多的不足的。咱在澳洲的事業能夠蒸蒸日上,一方面是因爲咱有幾個同心同德,有着近似的價值觀和人生經歷的好媳婦。另一方面,則是因爲咱很好的找準了自己的定位,把專業的事情交給了更專業的人去做。比如杜永和、比如黃元泰,再比如我一手帶出來的宋立坤,他們施政,都絕對比我要強得多。我只需要做個象徵的領袖,再做一些我自己專業的開發工作就行了。
但在這片新生的土地上,我卻不得不親自從事一些具體的工作了。我要調派人手,跟進各種進度,還要規劃設計圖紙,甚至人們有些爭執的地方,我還要出面去協調。
令我有些意外的是,這近萬的人當中,起碼有一兩千是在廈門的時候選擇跟隨他來的。我出於偷懶的目的,也把這些人扔給了他去安排。可他居然象個沒事的人似的,不時的在我眼前晃悠,倒是讓我不解了。難道他的能力這麼強,可以自己不親力親爲就把事情做好了?
我有些不服氣,再怎麼樣咱也是穿越者,比他多上幾百年的經驗的,怎麼可能還不如他了。我決定把他喚過來談談。
“馬得功,那些人都是跟隨你來的吧,你怎麼都不管人家怎麼樣了,整天在我面前晃悠。你就不怕出事麼。”我故意麪帶不悅的問他。
“大人,這實在不是我懶啊,而是他們那裡的事情,我確實插不上嘴道,”馬得功一聽就緊張了。看着我不解的表情就道,“大人不是說好了把遠處的那一片地分給我們了吧。我只要告訴他們,大人有哪些要求,比如不能靠湖邊建房子,要統一街區,還要不能把水排到湖去,我只要說好了就行,他們自己就知道做了,確實不需要我做啊。”
“這裡的百姓們,有這麼自覺了麼?”我好奇的問道。
“不是他們自覺,而是他們怕啊,他們怕沒按大人您的意思做,大人又把他們趕回家去啊。他們被帶到這裡,許多人都是
抱着必死的信念的。可是如今看到這裡這麼好的條件,比老家可是好多了,大人只怕趕他們都趕不走了,他們還能不好好的按大人的意思去做麼?”
“不對,不是你說的這樣,”我搖搖頭,若只是因爲畏懼我,他們不會安排得如此井井有條,雖然因爲我自己忙,我無暇去具體關心他們如何在做,但我能從很遠的地方就看到,他們各個聚居點,都儼然以村落的形式,進行得井井有條。這根本不是畏懼我會趕他們走,而顯然是有序的安排,難道是馬得功有意在我面前炫耀他的執政能力?
“難道大人真的不明白?”馬得功露出一臉我本該知道的表情,看着我實在不明白,才緩緩和我解釋道。
“我只需將大人的要求告訴他們就行了,他們只要按照大人的要求去做就行。但如何去做,卻是他們自己的安排,要是我去插手他們如何去做,只怕不會把事情做好,結果還會更糟糕。”馬得功有些自得的開始向我解釋。
“因爲這些人,粗看是一千多名形色各異的人,但其背後卻是十一個大的家族。大家族,大人想必是知道的。就比如我馬家,雖然我自己家裡加上傭人家丁也才十幾口人,但我小妾家裡有十幾個人,我小妾家的叔伯家裡又有些人,這樣,我馬氏一家就有近百口人了。大人只須把某塊地劃給我們就行了。至於如何去分,那自然是我馬家的事情。這些,咳,小人自然安排犬子去做了。但那些該分到我小妾孃家那些人的地,我也不能插手,只能把哪塊地劃給他們,他們家裡誰多點,誰少點,我就算是他們的老爺,也是插手不了的。”
“其實不只是我們馬家,當初在思明府上船的時候,小人我就約莫統計了一下,這些人,大多依附於唐、黃、李、葉、胡、陳、吳、周、張、林、曾等十一家。其它的人,可能和這十一家沒有有什麼關係,但就算他們是有錢人家,不依附這些人家,他們也怕受到欺負,所以呢,大人按人頭分給我們的地,我也只需要按人頭分給他們十一家就行了,其它的,自然有他們的家族自己去調配。要不然你以爲他們這些人那麼老實,會自己自覺的守着自己的家啊。”馬得功露出一副你怎麼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的模樣。
又被這個死漢奸給小看了,我暗哼道,心想,非得找個機會擺他一道纔是。
可是看着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我又馬上明白過來,差點又上了他的當了。所謂自尊心強,不應該是弱者纔有的情緒表現麼。作爲弱者,他們窮得也只剩下可憐的自尊了。而我作爲這裡的強者,我伸伸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何必和他們計較呢,我有大把的寬容去無視他們對我的挑釁。
“你還記得還在思明府我對你說過的話麼。我曾經答應過你,只要你聽我的安排,我許你一場富貴。現在,機會就擺在你面前了。我這裡有人力、有物質、還有這片如此寬廣的土地,我把設計圖紙給你,你能帶他們給我在三個月時間內,完成一個城市的初步雛形出來嗎?”我既是挑釁,又是期待的對馬得功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