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普通百姓唯一能夠接觸到內務部的就是在移民部門,哪裡會有內務部的審覈人員長期入駐,不管是辦理出境還是入境手續,都有可能碰到他們的審覈。
“時間到了,胡金水先生,您最終的決定是什麼?”胡金水還在悶頭琢磨呢,那個淡淡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你們真的可以救我的女兒嗎?”胡金水應該已經有了決定,但是他忍不住還是又問了一遍。
“這是我們任務的一部分,就算你不願意與我們合作,這個工作也必須去做,不過成功的機率有可能會下降一些,我們找你來的目的就是要了解得更詳細一些,儘量能把營救的成功率提高。”言簡意賅。
“我合作,只要能救我女兒,我就合作,你們想知道什麼,我都說,我都說!!!”胡金水沒有別的選擇了,既然有人答應去救自己的女兒,他已經顧不上分辨真假了,眼淚嘩嘩的坐在牀上對着那個女人鞠躬。
看到這個大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得像個淚人,那兩位軍醫和護士的眼圈都紅了,但是剩下的4個人卻都面無表情,自打進入屋子裡之後,除了這個女人一直在問話之外,另外3個人就像是雕像一樣,連站姿都沒變,不說不動沒表情。
“那我們開始吧,我知道您和您的女兒是前年移民到這裡的,以前您是個海員,對吧?”女人從兜裡拿出一個小本子。翻到一頁,然後就站在牀前,準備記錄。
“是,我一直在散裝貨船上幹,英國人、法國人、德國人、荷蘭人、意大利人的船我都幹過,以前我們住在獅城,當年英國人被打敗了,我和我太太就隨着英國人回國了,因爲我太太是個基督徒……”胡金水說到這裡,有點心虛。停下來看了看對面記錄的女人。
“請繼續。人有用腳選擇生活的權利,這是聯邦法律保護的,你不用擔心這個。”女人很清楚胡金水害怕什麼,安慰了他一句。但是語氣還是那麼平淡。
“我們最先到了英國。在一艘貨船上當導航。當時我女兒還小,我太太身體也不好,我不想老離開家太長時間。就通過船長的介紹,全家搬去比利時,在港口裡當引水員,後來我太太生病了,我花光了家裡的所有錢,但是她還是走了,就剩下我和我女兒兩個人,那一年我女兒13歲。”胡金水的眼淚又流下來了,不過這次是默默的流淚。
“大前年吧,我女兒大學畢業了,但是我的工作卻丟了,我在那個港口裡8年,但是他們開除了我,和我一起被開除的還有3個人,都是華人,我女兒在那邊也找不到工作。當時有幾個華人朋友告訴我他們想移民到聯邦來,說是這裡歡迎華人,不歧視我們,當時我也跟着一起去聯邦的大使館裡申請了,3個星期之後就批准了,於是我賣到了房子,拿着錢和我女兒來到了這裡。”胡金水接過一邊小護士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自己的臉,繼續說。
“我來到這裡之後,很快就在移民官的幫助下,在這裡找到了一份船上的工作,待遇也不錯,由於我跑過遠洋船,能說好幾國語言,船主很看重我,他還打算去買一條遠洋貨船,然後跑遠洋,就讓我當船長。我女兒也找到了一份不錯的工作,在水手互助會裡當秘書,我當時很高興,覺得我可算是可以安定下來了。”胡金水以說道水手互助會這個名字,神情突然激動起來,腮幫子一動一動的跳動着。
“去年,我女兒交了一個男朋友,是個中學老師,我非常高興,女兒成家之後,我就完成而來我妻子的願望,也算是盡到了當爹的責任,死而無憾了。可是好景不長,有一天我女兒突然提前回家了,神色非常不好,我問她她只是說累了,您知道,女孩子大了,當爹的有時候也沒法問太多事情。”胡金水衝着內務部的女特工說,好像要解釋什麼。
“……”女特工只是停下筆,看了胡金水一眼,然後又低下頭看着本子。
“可是過了幾天,我從安中跑船提前回來半天,回到家裡的時候,正好女兒和她的男朋友都在,我聽到了他們之間的爭吵,才知道,兒女染上了毒癮,那個男孩子說要去報警,因爲是女兒的老闆讓我女兒吸毒的。我當時一聽就火了,拉着女兒就去了警察局報警,但是那裡的警察說沒有證據,還警告我們不要亂說話,誹謗人也是犯罪。”胡金水看了一眼軍醫白大褂裡的軍裝,又看了看幾位內務部的特工,聲音低了下去。
“那個警察局?接待你們的警察叫什麼名字?”女特工問道。
“港南警察局,最初接待我們的警察姓呂,後來我們不服,又找到了他們的副局長,姓潘,就是這個副局長警告我們。”
“回到家以後,我還是不服氣,我以爲原來我在洋人的地盤上,受欺負是沒轍,但是我回到了自己人的地盤上,再受欺負就不需要忍了,於是我又去過警察局3次,但是都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最後一次回到家,就有2個自稱水手互助會的男人來到我家,拿出了幾張照片,都是一個男的和我女兒的照片,他們都光着身子,我……我當天晚上頭一次打了我女兒,還要把她趕出家去……我女兒跪在地上求我,說那不是她自願的,是被逼的,都是趁着她們吸毒之後照的……”胡金水的眼淚又下來了。
“當天我喝醉了,第二天一早就帶着女兒又去警察局,結果他們還是不給我做主,我就對他們說我要去呂宋警察總局去告狀,然後帶着女兒就回家了。誰知道,當天下午就來了一羣警察,闖進我家,然後翻出了一包白色的東西,說是毒品,還說我女兒涉嫌販毒,把我女兒抓走了。”
“抓你女兒的警察你認識嗎?”女特工突然問道。
“其中有那個姓呂的警察,就是他指揮其他警察搜查的我家。”胡金水回答的非常快。
“恩,繼續。”女人又低頭準備記錄。
“警察們走後不久,就來了幾個人,說是水手互助會的人,他們把我堵在屋裡,打了我一頓,然後還把我家給砸了,走的時候對我說,我女兒過幾天就會被賣到妓院去接客了,如果識趣,就不用在想着四處告狀,還派人在我家門口看着,不許我隨意走動,後來你們就來了。”
“那些打你的人你還能認識嗎?”
“認識其中2個,我和我的老闆曾近去一個賭場玩過2次,在哪裡我見過他們,他們在賭場裡看場子。我不是去賭錢的,是和老闆去哪裡見一個人,老闆好像是去交錢的,我後來問過我們老闆,他說讓我不要打聽這些事,我在荷蘭也見過類似的事情,碼頭上的黑社會都是按期收錢的。”胡金水解釋着。
“那個賭場的位置你還記得嗎?”女特工又問。
“認識,認識,我會開車,老闆2次都是讓我開車送的他,哪裡叫椰樹街……具體是幾號我忘了,旁邊有個大飯館,叫……叫……”胡金水努力的在記憶中搜索着。
“斯里特爾牛排,是這個名字吧?大門像一個汽車的門。”女特工看他想的太費勁,幫他說出了那家餐館的名字和特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