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虎鬚是碰不得的
敏佬突然遇襲,心虛膽慌,掉頭就跑。江南見失手打昏了人,也不去追敏佬,更不遲疑,轉身跑回牌坊方向直竄入小巷而去,身影閃了幾閃已不見蹤影。
周圍有的人喊叫報警,有的人在驚歎不已,有的人在後怕,更多的是驚愕莫明呆在當場的人。
危險原來並未完全過去,牌坊處有兩條人影也飛越人叢而至,當先一人竟是雞明,後面緊跟的是喪標。只見雞明望了老婆一眼,雙眼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一言不發,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根長條形方木,向我們劈頭打來,我和勇八不約而同向兩邊一跳避過,此時喪標已出手向勇八一拳擊來,勇八也不含糊,左手架住,右手一個勾拳,喪標急急接住,兩人劇烈纏鬥起來。
雞明持木方繼續向我襲來,我用手擋架了幾下,但見雞明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我被打得疼痛,轉身向後跑去,雞明在後緊追不捨。如果說江南打起架來是豹子的話,那麼雞明動起手來就是一隻顛狗------一隻無絲毫人性的顛狗。我撒開雙腳拼命跑,只想逃離身後這隻顛狗,無奈雞明咬緊牙關發力追來,不追上誓不罷休。“撲、撲”我後背又中了兩下重擊,我痛得大叫一聲,一轉身用手架住木棍說:“雞明,你再打,我動手啦!”雞明從來沒聽過有人敢叫他雞明,都是恭敬的叫明哥。不禁更是惱怒,也不打話舉起木棍照頭打下,直往死裡打......
我最近打了幾次架,年輕的心有點心高氣傲,右手擋架住木棍,右腳已經直直向雞明胸口中央踹去。雞明沒想到我敢還手,不提防被踹中胸口,但他畢竟打架經驗豐富,雙腳向下一沉穩住纔不至於跌倒。我一腳得手,轉身又想跑,但已來不及了,我頭上、後背又被狠狠打了幾下,痛得我“哎呀”抱着頭蹲下,木棍一下一下的打下來,痛得我呱呱叫,而且沒有停下來的跡象。我知道雞明不打死人是不會罷休了,今天我要死在這裡了?我他媽死也要找你墊底,正要放手以命相搏。
正危急間,我聽到一個聲音響起“喂,喂,喂,你這樣會打死人的!”擡頭一看,看到兩個城中村巡邏的保安,其中一個臉胖胖實實左手持一條警棍的保安,右手指着雞明大聲叫道。當時的G市爲發展山區經濟,會要求城中村村委向山區的一些貧困村招收勞動力,擴大就業,而眼前這兩個保安就是剛招來的,不認識雞明,哪裡知道眼前這人就是一個混世魔王。雞明聽完這話,不怒反笑,向兩保安走過去,我知道那兩保安很快就會受苦,飛快向前逃離此地。果然,身後聽到一陣人仰馬翻,扭頭一看兩保安已被打倒在地......
我不敢回家,直接去了陳文彬家,他家住得離我們遠。不多久,勇八也到了,原來勇八與喪標打了幾個回合,不敢戀戰,啾個空子,飛快跑開了。
“你沒事吧?”勇八看着滿身是傷的我,關心地問道。
“沒事,都是皮外傷。”
“趕緊叫志龍他們過來商量,還有CALL敏佬過來,是他惹出來的,這事看來小不了”
“我們要同雞明開片。”
那時我們的通訊工具主要是家裡安裝的固定電話,少數家庭條件好的就會配一臺CALL機,志龍、敏佬、志鋒都有,特別是志龍,愛將CALL機掛在褲子前面眩耀。
不一會,所有人都到齊了,並帶來一個消息:雞明要動我、勇八和敏佬!敏佬要留下一隻手。要不就約個時間去石灘(地名)擺場(開戰的意思)。
“那個雞明是什麼人?”敏佬問道。
“我們惹不起的人。”陳志鋒認真地說。
“他媽的,老子爛命一條,怕他個卵。”敏佬高聲叫喊:“就約他後天擺場,我CALL齊兄弟過來,不用怕我們人多。”
志鋒和志龍對望了一眼,志龍輕聲說:“要不要找雄哥商量商量?”
“還找個屁雄哥呀,現在雞明象只顛狗,逮誰咬誰。如果能商量的話,你的CALL機早響啦!”我仔細地分析。
“勇八,你怎麼看?”連城小聲問。
“背水一戰,打不過也要打。”勇八輕聲說。
“怕死的就趕緊走人!”敏佬大喝了一聲。
“好,打就打,誰怕誰啊!”陳文彬也咐和。
“好,打”我興奮地叫:“幹倒雞明,就是我們揚名立萬的時候了。”
“打”其它人也興奮地叫喊。
只有志鋒和志龍沉默了一會,看看衆人興奮的樣子,也輕輕說:“那就打吧。”
日子是後天的下午16:00石灘(地名)擺場。
後來聽說那可憐的女子被江南打破頭住院,而江南則逃去無蹤,也找不到人敢證明誰是兇手。那個悲催的外來保安更慘,被雞明暴揍一頓,知道揍他的是當地村霸,哼都不敢哼一聲,從此不在當地出現了。
石灘是G市北面的一個地方,位置比較偏,那裡有一條流沙河,河的一面是風景秀麗的山林,一面是馬路,一條小橋將兩邊連通。
擺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那是個陰沉的下午。天空泛起點點烏雲,流沙河的河水變得急促起來,呼呼拍打着兩岸的沙石,掀起一團團水花。風也變得焦燥起來吹得山邊的樹林沙沙作響,不時落下幾片枯葉,飄零在林子前的一大羣人身後。雞明站在人羣最前面,雙手插口袋,頭在左顧右盼,身子也在晃動,漫不經心的樣子。一羣漢子在雞明的身後呈二字形排開,大概有三十多人,全都是退伍兵,每人穿着黑色背心和牛仔褲,腳穿軍靴。個個長得身材彪悍、虎背熊腰,每人都是雙手反背在後面拿一條鐵水管,雙腳叉開。在他們身後整齊擺放着十多臺摩托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