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沒想好如何處理軍隊中的老兵,但是對於他們的將領,胡萬卻沒有任何的猶豫,當駐川軍回到雲南,剛剛歸建到了他們的老軍營,分駐在昆明和蒙自後,胡萬就召集了各個師的師旅級軍官,成立了一個演習指揮部,將這些軍官調離了部隊。接下來的事情,就該由趙澤勇出面了。
演習,自然是需要名目的。
趙澤勇在歡迎指揮部軍官的宴會上表明瞭這一點,那就是北伐。聯省要參與北伐,跟廣東政府聯盟進行北伐,這是趙澤勇第一次向手下透露出了北伐的志向。
軍官們面面相覷都面露喜色,是個兵,就沒有不想打仗的,除非那是個孬兵。而聯省兵顯然不是孬兵,尤其是眼前這些軍官,他們的兵也包括他們本人,一個個可都是純粹的驕兵。
“你們這羣人啊,怎麼聽說要打仗,一個個顯得跟過年一樣。打仗啊,總是要死人的。”
趙澤勇看到軍官的表現,心裡明白軍心可用啊。
“趙督,我們是當兵的,自然是爲了打仗而存在的,而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呢。”
一箇中級軍官忙嚥下了口裡的食物,咂摸着嘴吼叫着。
“好,今天算是給你們接風,明天正式演習,到時候可不要掉鏈子。”
趙澤勇說道。
晚宴很痛快,只有個別人,比如朱玉德有些心堵,因爲已經有明確的調令,在這次演習結束後,他將不能回部隊了,而要去軍校接替老哈伯做校長。這讓朱玉德十分的抑鬱,可是軍校校長地位崇高,在世界各國都必須是有名望的將領去擔任,誰擔任都是一種無上的榮光。以他這個年紀就能擔任聯省最高軍事學府的校長,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是一種高升。可是朱玉德心裡就是堵的慌,離開軍旅生涯對沒一個軍人來說都是殘酷的。但是從任何一方面來說,這都是正常的調動,對於他這個從沒有想過要割據一方的軍人來說,想不出這中間存在什麼貓膩。
晚宴後,朱玉德主動找趙澤勇詳談了一番,但是趙澤勇說出的理由讓他連開口表示想留在軍隊的想法都沒說出來,軍校需要他啊,德國人終於還是要走了。
演習的內容很簡單。沒有什麼武裝對抗,就是調動演練。
軍隊從昆明和蒙自出發,按照計劃調動到雲南各個地方。趙澤勇給部隊新配屬了大量的卡車,部隊通過卡車和火車從昆明到北部貴州邊界,從蒙自到廣西邊界。一路上不但有卡車運輸輜重和兵員,也利用火車,在每個經過的火車站,各種物資都是按照計劃配屬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經過精確計算的。但軍隊還不能做到如同機器一般,因爲大家對這種利用現代化交通工具調動還不熟悉。
演習勉強算是成功的,有延誤,但是不混亂。建制始終沒有打亂,指揮部自始至終都嚴密掌握着各個部隊的動向。各種軍需物資,也成功的如期配屬到各個部隊之中,不管是用火車運輸還是用汽車運輸都是如此。這表明了聯省軍已經具有了快速調動的能力。
演習結束後,趙澤勇組織各個高級軍官,給朱玉德舉辦了一個歡送聚會。同時也宣告了朱玉德軍銜提升的決定。朱玉德將成爲聯省第二個上將,以上將身份去擔任雲南軍校校長。
朱玉德儘管內心痛苦,但是還是完全服從了這個調動,沒有任何波折就去了軍校。因爲朱玉德自己也認爲,軍校需要自己。
雲南陸軍大學,這所已經被全國心向軍旅的青年認可的中國名校,此時正在經歷一個極大的危機。自從去年開始,德國籍教官就開始離開。第一是因爲有些教官的個人原因,他們年紀大了,第二是因爲他們認爲自己已經沒有必要在留在中國了,他們能教的東西都教了,也培養出了一大批合格的中國教官,中國人已經擁有了自己培養自己軍官的能力。所以他們要走了。
但是事實上呢,據說德國政府面對着巨大的壓力,英國人向他們施壓了,儘管德國人再三解釋說,這些教官來中國完全是個人原因,可是英國人仍然向他們施壓,以經濟制裁爲威脅,德國政府只能妥協,對這些德國教官他們不能召回,只能派人跟他們聯繫,希望他們以國家利益爲重,能夠放棄在中國的教育生涯。這些德國人一個個都是民族主義,永遠把民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儘管惱怒英國人的無端干涉,但是也只能選擇離開中國。
德國人的確幫助雲南軍校培養了一大批的合格教官,可是有一個很大的隱患,那就是這些教官的威望普遍不高,他們中軍事經驗最豐富的過去也不過是團長,軍校需要一個能壓得住場子的人來當校長,從哪方面來說,朱玉德都很合適。
朱玉德上任前,給趙澤勇留了一份作戰計劃,是他在四川時候,閒暇之餘寫下來的。
朱玉德建議趙澤勇,如果參與北伐,那麼應該從湖南方向進攻。從貴州和廣西兩個方向出發,一鼓而下湖南,此前應當對江西保持守勢,在貢獻湖南北大門岳陽前,不應該在其他任何方向分兵。佔據整個湖南之後,接着應該攻擊湖北,攻擊湖南只不過是給攻擊湖北做鋪墊,真正的重點是湖北,湖北以武漢爲中心,乃是南北通途,地理位置極爲重要。
佔領了湖北,確切的說,只要佔據了武漢,聯省就擁有了很大的地利優勢,此後如果東征江西,可以順流而下,佔據地利,如果北伐中原,也有退路。對於重慶只要打下了湖北,則可以兩面夾擊,朱玉德建議到時候迫降劉湘,可以不戰而全四川之地。
佔領兩湖之後,則以長江爲線,進,可以圖謀天下,退也可以固守半壁江山。
朱玉德的作戰計劃,非常詳細,可以想象他爲此費的心思一定不少。可是趙澤勇並沒有打算完全的接受,因爲廣東方面也提出了一個作戰計劃,正在同聯省方面磋商。不過有一點是確定了,湖南作爲北伐首要目標是不會改變的,因爲現在主掌湖南的是唐生智,已經不是那個以獨立自治爲第一目標的趙恆錫了。而與趙恆錫不同的是,唐生智傾向與廣東革命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