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我們家挺好的~”母親繼續說。
“我走了,有什麼需要再打電話給我!我去接樂樂放學。”她冷淡的扔下這句話拿着包離開了,他們什麼都不懂,不懂那些生活的矛盾,不懂當初自己爲何要下定決心要分開?只是一味的按着他們的想法來要求自己。
來之前,她已經和樂樂的爺爺打好招呼了,接他回自己家住一晚。“媽媽,媽媽,你怎麼來了?”遠遠的他看到媽媽,樂樂就張開懷抱開心的跑了過來。裘夢接過他,在懷裡抱了抱,“樂樂今天在幼兒園乖不乖呀?”
“樂樂乖的,媽媽~”
“好,走,樂樂。跟媽媽回家,媽媽給你做好吃的!”
“嗯嗯,樂樂要吃肉肉!”
“好嘞,媽媽給樂樂買肉肉吃,走吧~小寶寶。”
……
在一個角落,梅拾不停的壓住胸口咳嗽,終於咳出了血,落在了草地上,消融了一大片青草。裡面的熱毒,它們承受不了。
紫諾從身後走過來,給他遞來了一方手帕。梅拾接過,擦了擦嘴角的血,摺好又放回了胸口。
“她的時間很緊嗎?緊到你都放棄了療養的時間!”紫諾不是怪裘夢,是怪他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我還不能告訴你,紫諾。”說着,梅拾突然昏倒在了地上。
孩子晚上精神特別好,喜歡在媽媽的身邊蹦來蹦去,尤其是喜歡踩着媽媽軟軟的肚子。不過對於裘夢來說,和兒子睡就是一個折磨,要多次起來給他蓋被子,還要多次提醒他尿尿,防止他尿牀。十次裡面他要尿個四五次的,讓她很是頭疼!
透過不甚嚴謹的窗戶,她望向了窗外,此刻的他,有沒有離開?他一向聽自己的話,這次會不會聽?是去了紫璇星,是找了老朋友,還是一個人待着,他會不會怪自己說那麼狠心的話?她幾乎沒有說過喜歡,說過愛,原因她知道,但她不會說出來。他會理解的對吧!只是理不理解又有什麼關係呢,都已經決定不再聯繫了。
那窗戶邊上有一個不小的縫隙,是當初裝房子時缺少材料就沒有補上,後來自己住的少,父母也就沒有管這間房子。窮,是自己小時候的傷疤,也是刻在骨子裡的痛,即使到現在,它依然折磨着自己。雖然表面堅強着,可內心卻十分的無措和茫然。
此時,梅拾在一間靜室,是紫諾向南市的一位城隍借來的。他醒了,同樣望向窗外,她在做什麼?開心還是難過?會不會責怪他的沉默?她是有主見的,只是懶得去選擇,只是偶爾會不自信,做的決定是對是錯。其實,又有什麼關係呢,人生就是不斷的試錯,只要不後悔就好了!
紫諾走了進來,“想什麼呢?梅拾。”
梅拾回頭,裝作無礙的搖頭,“沒什麼,謝謝你,紫諾。”
“又在想夢夢吧?”紫諾一眼看中了他的心事,其實多年的老友了,謝不謝有什麼關係?這點小事還不是應當的!
“若是放不下就去找她,不知道地址,我可以讓土地去查!”
梅拾還是搖頭。
“以前那個無所畏懼的梅釋哪裡去了?上天入地,敢打敢殺的戰神,怎麼現在畏首畏尾的!心下既然有思量,就去實現,猶猶豫豫的做甚?”她一股氣地罵了出來,他命都決定不要了,還有什麼可畏縮的。難道這就是人間的愛情的表現?
“你說,認識我對她來說是不是個錯誤?她說,我讓她更抑鬱了。她說,我讓她沉重了。她說,她不喜歡我了。她說,我什麼也幫不了她!”病態的他,臉色有點蠟黃,也許只有在紫諾這,自己纔不用僞裝吧。
“是不是錯,她知道。是不是錯,你知道嗎?那些或甜蜜或幸福或安寧或開心的記憶,不應該被磨滅掉!你瞭解紫璇星的過去,你覺得我若是隻看到那些悲傷,我還能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紫諾、”
“嗯?”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
“好,我去安排。”
“別告訴任何人我身體的情況!”
“好,我不說。”
“紫諾,如果我死了,你幫我照顧好裘夢!”
“你就不能自己照顧?”
“你也知道我沒時間了……”
深夜,兒子躺在媽媽的懷裡睡着了,裘夢也睏倦的閉上了雙眼,陷入睡眠。
夢裡,她看到了梅拾,看到了夕陽下獨自坐在草原上的他。她想走上前,可是發現無論怎麼走,距離都沒有變。他就在眼前,就是難以觸摸。走了數十次,腳都走酸了,可是他依然沒有動,依然沒有發現她。
直到太陽西沉,天空被昏暗所籠罩,他才起身,正好向這面走來。他看到了她,他佇立着,定定地看向她,像看一個陌生人。“你是誰?”
“我是裘夢,梅拾!”裘夢仔細打量着這個曾經日夜陪伴自己的男人,爲何不認識自己了?
“我不認識你,而且,我叫梅釋。”裘夢慌了,她不知道他爲何不記得自己?只是因爲今天說的那幾句話,他就把自己忘了嗎?忘了那些點點滴滴的記憶。
“你不記得你第一次站在陽光下,我開心抱着你的樣子嗎?你不記得我拽着你的衣領,說不要你離開的樣子嗎?你不記得我們一起做菜,然後我餵你吃的樣子嗎?你不記得在河邊漫步,你牽着我的手的樣子嗎?你不記得……,那麼多那麼多的東西你都不記得了嗎?”裘夢眼裡泛着淚花,自己那麼在意的東西,他難道輕易地就忘了?
“我不記得。你爲何在這裡?”他邊思考邊搖頭,他實在想不起眼前可愛的女生是誰。
“這是我的夢,我當然在這裡!”裘夢道。
“哦,原來是入了你的夢?”梅釋閉上眼睛,靈識逐漸覆蓋了這方世界,有她濃烈的本源氣息,果然是自己不小心入了她的夢。不過除了這個,似乎現在的時空也不是原來自己所在的時空。
“抱歉,這位裘姑娘,我要暫時借用你這裡一下。晚點我就離開!”破碎時空是他無意間做到的,他需要調整調整,回到原來的世界。
“你說的我不懂,梅拾。”雖然見識過梅拾引領的神奇,但她還是不能接受他說的,尤其是他把她當作了一個陌生人!
“我叫梅釋,不叫梅拾。是因爲我和他長的一樣嗎?”關於這個問題,他覺得有必要解釋清楚。
“你和他一模一樣,就連神態都極爲的相似!”她在想,會不會是梅拾對自己的捉弄?不過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和自己開這種玩笑。
“我確實不認識你,可能是你認錯人了吧?你叫裘夢是嗎,我可能需要你的世界做什麼一些東西。需要徵求你的同意,你同意嗎?”他誠懇地詢問她,她仔細地望着眼前的人,她心裡確定他就是梅拾。可是他的眼神是瀟灑不羈的,不似梅拾看自己的溫柔。她掰扯着手指,不知該不該答應!
“好,我同意!”她信任梅拾不會傷害自己,故也相信和梅拾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