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
通用汽車的發動機製造廠內。
大批工人在冰冷的流水線上,彷彿一個個機器人,默默地工作着。
隨着米元極速通貨膨脹,又沒有國際市場來轉移超發的米元,導致內部物價飛漲起來。
而另一邊,爲了在各個領域和東亞展開競爭,諾亞會也開啓了一系列激進的計劃。
迫不得已下,大量重工業和航天工業、武器工業,進入了大擴張階段。
而諾亞會解決通貨膨脹的方案,也非常簡單粗暴,那就是換鈔令,發行新的代金券——諾亞幣,限定每個人一次只能兌換5000諾亞幣。
通過這種方式,將內部的通貨膨脹和其他經濟問題,一起推給米元,本身採用諾亞幣進行交易。
某種程度上,這是解決通貨膨脹的好方法,那就是變相廢掉米元,大銀行也之前的各種債務轉變成爲諾亞幣。
這些諾亞會的大寡頭聯手起來,通過糧食、生活用品、能源和各種工業品,保證了諾亞幣的價值。
而另一邊,諾亞會也以工業振興爲理由,調高了勞動時間,壓低了一系列福利。
儘管中底層非常不滿,但現實就是如此殘酷。
不進入工廠工作,不去參與基建,那隻能變成流浪漢,在北美變成流浪漢,就意味着沒有了翻身的機會。
工廠的流水線上,之前的汽車發動機生產線,已經被改造成爲小卡車的發動機生產線。
鮑威爾是一個墨西哥移民,他重複着手上的動作,將一顆顆螺絲擰緊,就如同那工業機器人一般。
車間主管是一個老白男,他帶着傲慢的眼神,掃視着十幾個工人,時不時的給衆人洗腦道:
“你們要時刻記住,是誰給了你們工作的機會?是誰讓你們活下去?是公司,沒有公司,你們都要失業,成爲流落街頭的流浪漢。”
工人們不敢反駁,只能默默地充當工業機器人,或者說他們此時已經麻木了。
不少人在過了幾個月飢寒交迫的生活後,就不得不低下頭來,向殘酷的現實投降,進入工廠工作。
無法對外掠奪,諾亞會只能加大對內,反正無論如何改變,他們這些大寡頭,都註定是社會的頂級掠食者。
大量從全球各地撤回的米軍,也被派駐在本土各個州,確保可以應對任何叛亂行爲。
另一邊,蘋果、微軟、谷歌、非死不可和油管之類的互聯網企業,也諾亞會的指令下,封鎖了很多消息。
加上正在建設的大面積監控系統,新技術讓諾亞會更加從容的控制住本土,他們也撕下僞裝的面孔,拉着一衆老白男、紅脖子,重新調整內部的工業體系。
底子雄厚的諾亞會,正在快速恢復着工業生產力,加上北美大平原的農業區,主要實現農業自持;能源也可以自給自足,一旦爆發起來的諾亞會,實力和潛力是不容小覷的。
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北美可是曾經的世界第一工業強國,加上本身資源豐富,又牢牢地掌握着美洲絕大部分區域,再衰敗也不會太差。
反倒是一盤散沙的西洲聯盟,由於內部難以調和,一直沒有辦法擰成一股繩,空有巨大潛力,卻一直無法發揮出來。
在此大爭之世,最有資格晉升星際文明的勢力,就是東亞北美;第二階梯,是有希望,卻又存在不小問題的西洲聯盟和露西亞。
而第三階梯,是潛力巨大,同樣問題也非常嚴重的天竺;另外,東瀛如果可以解開狗鏈子,潛力同樣不弱於天竺。
只可惜東瀛沒有機會了,雖然諾亞會放棄了它們,但是它們又迎來了另一個主人,註定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底特律,作爲北美曾經的汽車工業核心,在源源不斷工程機械訂單刺激下,迅速向鼎盛時期恢復着。
在經過一年多的大轉變,底特律吸納了大量底層,目前該城市的註冊工人數量,達到了38萬人。
工廠的復甦,帶來的大量就業和消費力,也帶來了嚴重的污染。
諾亞會爲了快速發展,將一系列嚴格的環保限制廢除了,正如同他們那靈活的道德底線,當有需要的時候,下調底線是意料之中的情況。
鮑威爾聽了車間主管二十多分鐘的洗腦言論,終於到了中午飯點,換班的工人接替了他的工作。
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食堂排隊。
很快就輪到他,一個胖得快三百斤的大媽,將一大勺煮黃豆、一塊午餐肉、一塊白麪包、一顆大番茄,放在不鏽鋼盤子上。
拿着盤子,鮑威爾找了一個小桌子,默默地吃起來,用叉子插着那塊大塊的午餐肉,他強忍着噁心咬下去。
因爲這些午餐肉的原材料,是用當年豬瘟病豬做的,ABCD四大糧食集團並沒有銷燬豬瘟病豬,而是將這些豬冷凍起來。
然後偷偷的摻在肉罐頭、火腿腸上,直到半年前被曝光出來。
不過像鮑威爾這樣的貧民,不吃病豬做的午餐肉,還能吃什麼?
現在他們不是在生活,而是在生存,只能當做沒看見,將這些午餐肉嚥下去。
至於那名記者,聽說在得到嘉獎後,在家觸電身亡了。
鮑威爾何嘗不想吃新鮮健康的豬肉,可是他們這些下等人,又有什麼資格和大人物們一樣,想享用乾淨衛生健康的食物,只能拼命擠上去。
但是他們不知道,諾亞會已經在制定一種微型芯片,可以植入大腦皮層,然後確定公民的等級,一旦不符合要求或者沒有價值的人,將被執行銷燬程序。
諾亞會的董事會,以及一衆精英人員,準備建立一些專門的社區,然後劃定幾個州,作爲環保區。
其實就是專門用於安置精英的區域,至於那些普通人,只能生活在工業區、礦區和城市中。
這種轉變,其實並不意外,某種程度上,諾亞會內部的“種姓思想”,比天竺有過之無不及。
在龐大的競爭壓力下,加上技術逐步成熟,諾亞會的種姓思想也開始浮出水面。
鮑威爾這種貧民,可能一輩子都註定是貧民。
他吃了晚餐後,又被安排去搬運東西,由於工業在追逐產能恢復,很多機器設備都出現短缺,不得不大量使用人力。
只是鮑威爾對此卻憂心忡忡,因爲隨着工業產能的恢復,他們的工作很快會被機器代替。
但他無能爲力,諾亞會要和東亞展開全面競爭,就必須捨棄一些東西,不能再被以前的條條框框束縛,不能他們必輸無疑。
或許這就是那位圓女士說的,時代的一粒塵埃,落在個人身上,就是一座山。
世界的參差,和我們認知中的樣子,變得越來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