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
“嗯,所以日芽香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的。”
“誒?那我也……生田醬!”
話還沒說完,生田已經往回跑出了老遠,看她風風火火的背影,中元還以爲她有什麼要緊事。
“我想說自己也可以幫上忙的……”
算了,她嘆了口氣,畢竟是那個生田,估計又是充電器忘在練習室之類的小事吧。
這條從練習室回家的路,大半是和生田一同經過的,自己被丟下的情況並不多。她看向身邊兩兩三三湊在一起路過的學生,稍微有點羨慕。
對了,沒記錯的話,前面應該是……
中元加快了幾分步伐,站在棒球館的店門口。這裡的招牌看板都沒變,還和以前一樣。上次還是陪五更在街道上閒逛發現的。然後,在裡面偶遇了結伴的白石和橋本,五更也在白石的揮棒訓練課上解開了舞蹈上的心結。
那是四單時候的事了。
如今,站在會館門口,中元竟然有些故地重遊的感慨。
進去玩玩吧,她想。
館內的佈局還和她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沒什麼變化。
然而,再一次站在擊球席,她已經是一個人了,心境也有了很大的轉變。
這兩年多的時間,她真的經歷了很多的事情,無論是在工作上還是在個人的感情上,她都覺得自己成長了不少。
稍稍地等待,然後在機器發球的聲響中集中注意,盯着遠方過來的棒球的球路,想象着面前有一堵牆壁,用腰腹帶動手臂身體旋轉的力量,將牆壁打碎。
清脆的擊球聲。
棒球飛出很遠的一段距離,是非常漂亮的拋物線。
中元還記得,這些都是她爸爸教她的。那段經常和父親玩拋接球的時期,手上都磨出了水泡,妹妹不喜歡玩這些,只好由作爲姐姐的中元承擔起陪父親的責任。嘛,雖然之後也沒堅持下來啦。
不過中元還是從棒球中學到了一個道理的。
那就是別輕言放棄。哪怕是在外野,也要時刻盯着天空,等待那個不知何時會飛過來的棒球。
中元再一次,將迎面飛來的棒球擊飛出去,上升上升,在到達臨界點的那一刻,下落,堪堪落在場地最前方高高掛着的圓盤前。
果然還是很難啊,本壘打。中元想。
逝宵醬那次能打中運氣未免太好了寫。
“可以教教我嗎?”
“那不是有人教就能學會的東西啦……誒?”
中元下意識地迴應,才發現貌似是身邊的人在說話。
鐵網的對面,一個帶着黑框眼鏡的少女站在那裡。她穿着學校的校服,扛着球棒,視線冷酷地站在擊球席上,大大的黑色口罩幾乎蓋住了她大半張臉。
雖然給人的感覺是屬於那種冷酷的氣質性格,可不知爲何,就是莫名地透露出一種不良感,就差身後豎起一支寫着“夜露死苦”的旗幟了。
可能是對方扛着棒球棍的姿勢太瀟灑了一點吧。中元想。
“鮎食桑,你怎麼在這裡?”
沒錯,中元認識鮎食響。
鮎食有段打工體驗的時期,爲了在寫作中能體現真實感,她專門去體驗了不同的工作,超市的收銀員,中華料理店的服務員,百元店打雜,道路上記錄來往車輛的通行頻率,等等。
最短的只持續了兩天,最長的就是在中元家的天然石手鍊店,擔任導購員,簡單介紹每種石頭的不同功效。她自己也沒想到一干就是三四個月,開學的時候換成了雙休上班,大部分的空閒時間她可以看看書,倒也輕鬆。
中元和鮎食就是在這段時間裡認識的。得知她本身就是五更的好朋友,中元相處起來也不會覺得微妙。
值得一提的是,在乃木阪走紅以後,除了出道前關係就不錯的,成員們私下裡交朋友謹慎了許多。嘛,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的。
“鮎食桑,你怎麼在這裡?”中元稍稍地驚訝,接着又有些不滿,“你辭職的時候怎麼沒和我說呢,突然有天去店裡就看不到你了。”
對了。辭職的時候,中元媽媽還送了鮎食一串自己親自挑選製作的手鍊,說是留作紀念。鮎食當時酷酷地說,自己沒有手上帶東西的習慣,這樣也可以嗎。
之後,那串手鍊就一直被擺在家中臥室的書架上。
鮎食頓了下,“抱歉,因爲,沒有中元你的聯繫方式。”
“那種事情問媽媽不就知道了嘛。”
“沒關係嗎?”
“誒?什麼?”
“聯繫方式被無關的人知道,”鮎食認真說道,“偶像應該很忌諱這個吧。”
中元愣了下,笑道,“沒關係啦,鮎食桑也不算無關人員。”
鮎食能在意這點她覺得很開心,因爲生活中總有一些自稱是親戚朋友的人找她要自己的或是其他成員的聯繫方式,雖然都一一堅定回絕了,可還是讓人心中疲憊。
“我想趁着空閒的時候,多嘗試一些東西,棒球籃球足球登山之類的運動,儘量豐富自己的體驗,臆測寫出來的東西會很怪,讀着很不舒服。”
“原來如此,鮎食桑是作家對吧,聽媽媽說了。你的書我也買了哦,只是最近一段時間太忙,還沒沒讀。”
13單選拔定下來之後,大家都忙着熟練舞蹈,錄音也是前幾天剛剛完成,聽說過兩天選拔組還要出去拍MV,之後是製作後期,時間趕的很緊,所以大家都繃着一根弦。
“中元能教我嗎,剛剛的揮棒。”鮎食說道。
“誒,可是我玩的也不是很好哦。”
“沒關係,我只是想順利地打到球而已,最好能飛得遠一點,體驗下小說裡常寫到的那種‘暢快的擊球感’。”鮎食一本正經地說。
“那是什麼啊,”中元笑道,“不過只是打到球的話,倒沒問題。我來當鮎食桑的棒球老師吧。”
鮎食是五更的好友,所以在教授她的時候,中元總忍不住拿她和五更進行對比。事實證明,兩人的差別還是蠻大的。
中元細緻的講解,在五更那裡完全行不通,可鮎食卻吸收得很快,只兩三次的親身示範,就已經抓到了揮棒的精髓,打得有模有樣,棒球的擊中率也大幅上升。可惜沒打出五更之前那記全壘打。
所以中元才說嘛,那個運氣的成分居多,實力反而要靠後些。
鮎食的表情雖然相比之前沒多大變化,可在一連擊中好幾次的棒球時,中元能明顯感到她情緒的上揚。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啊……”鮎食自語一般地小聲說道。
“有煩心事的時候,過來玩玩心情會好上很多的。”這也是中元爸爸告訴她的,只是,在中元嘗試之前,對棒球的熱情就已經消散大半了。
見鮎食從擊打席退下來,中元代替着站了上去。
“對了,鮎食桑你自己一個人專程來打棒球的嗎?”她一邊揮舞着球棒一邊問道。
“不是,我約了朋友。”鮎食取下眼境,擡手擦臉上的汗,沒想到僅僅是揮棒也會消耗這麼多的體力,有點意外。
下一刻,“砰”地一聲,飛來的棒球直直地撞上防護用的鐵絲網,咕嚕咕嚕地滾到鮎食的腳邊,她彎下腰伸手撿起來。
擡頭,見中元背對着她,還保持着即將揮棒的動作沒有動彈。
“中元?”
“那個……不介意我問一下吧?”
中元苦笑着緩緩回頭,“鮎食桑要等的朋友……不會是逝宵醬吧?”
鮎食捏了下手中的球,沒有想象中的硬。
“不然還會是誰?”她反問。
然後,就聽見遠處接近的腳步聲。
“響,你就算約我出來也挑個合適的時候啊,我纔剛到家沒多久……日芽香?”
五更堪堪地停住腳步,視線落在鮎食臉上,可能是沒從那張撲克臉上接收到有用的訊息,只得又落回中元的臉上。
“日芽香你怎麼會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