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媽媽的廚藝確實精湛,也是,飛鳥這麼愛吃,極爲寵她的飛鳥媽媽想必私下裡報了不少的料理教室磨練技藝。無論是漢堡肉還是炸蝦,風味都堪稱一絕。要是在餐廳吃到這種食物,五更恐怕會專門在博客上充當自來水推薦。
對,可惜這是在齋藤家的餐桌上。現在這個狀態她哪怕吃着山珍海味也會味同嚼蠟。
五更發誓,她從小到大沒經歷過這麼如坐鍼氈的時刻。雖然在與西野交往之後,她有預感,這種經歷總會體驗一遍,只是沒想到會是在小飛鳥家。
“怎麼樣,小逝宵,還合你口味吧?”飛鳥媽媽坐在五更斜對面問道。
“嗯……很好吃。”
“你喜歡就好,”飛鳥媽媽笑道,“我都是按照飛鳥的口味做的,還擔心你不適應。”
“沒有,我還是第一次吃到這麼好吃的漢堡肉。”五更乾笑道。某種意義上倒真是第一次。
第一次被對面的人盯到筷子都差點忘了使用方法。
在能容下六七個人的餐桌,小飛鳥偏偏坐到自己身邊,她此刻正在和盤裡的小番茄搏鬥,像是要把它插在筷子上,只是忙活了半天也沒能成功。注意到五更的視線,她眨了眨眼睛,問道:
“臭五更你要吃嗎?”
誰要吃你的番茄。五更心裡無語。想到底是自己太過在意以至出現了幻覺,還是飛鳥和她媽媽過於泰然自若。總之無論是哪個解釋五更都難以接受。
這樣僵持着也不是辦法,五更想。就像飛鳥盤中的那顆小番茄,躲得了一時,可卻難逃被刺中塞進小飛鳥嘴裡的命運。
想到這,五更放下筷子。
“怎麼了?不合口味嗎?”飛鳥媽媽有些着急地問道。
很好吃哦,漢堡肉也是,炸蝦也是,兩個都很好吃。只是在談論食物之前,應該有更重要的事值得我們好好談論吧。
“那個……”五更擡起頭,面向對面皺着眉頭緊盯着她的中年男性,猶豫着開口,“叔叔,你一直這樣看着我,我臉上是有什麼東西嗎?”
對面坐着的,是齋藤家的一家之主,飛鳥的爸爸。
嗯,親生爸爸。
說實話,五更這句憋心裡很久了,久到再過十多分鐘就湊夠一小時了。
飛鳥爸爸從進門開始視線就像是被鐵釘嵌進五更臉上一樣。
五更陪小飛鳥打遊戲,他在看,五更去廚房倒了杯水,他還在看,五更去了趟洗手間,他依舊……好吧,這下沒在看了,不然五更就該直接報警了。
其實飛鳥爸爸長得頗爲喜感,雖然說不上有多帥,但也不是那種會讓人輕易心生惡感的相貌。光被看着倒沒什麼,五更好歹也是個偶像,這麼說可能不太對,但作爲偶像的五更已經習慣了被看,或者說是被注視。
只是,飛鳥爸爸的表情實在……實在面無表情,就是瞪着大眼睛看你,特別是這雙眼睛和小飛鳥異常之想象。平時五更都受不了小飛鳥超過一分鐘的眼神攻勢,這次在齋藤家客場作戰卻接連突破了四五十次的個人極限,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聽到五更的話,飛鳥爸爸首次地在五更面前變了臉色。嘛,說是變了臉色,其實也就是挑了下眉毛。
不知本人是不是想營造那種最終BOSS的感覺,他並沒有馬上開口,而是慢條斯理地將身前的餐盤移開。
這期間五更注意到,小飛鳥有點丟人地擡手扶着額頭,小聲道:“又開始了……”
將餐盤移開後,飛鳥爸爸雙手交疊放在餐桌上,同時上半身微微後仰,慢慢眯起眼睛,然後又頓了一下才開口:
“你就是五更……咕啊。”
然後被身旁的飛鳥媽媽一個手肘準確命中腰部,頓時一聲慘叫,接下來的話自然也沒說成。
“小逝宵別管他,你吃你的當看不見他就好。”飛鳥媽媽毫不在意地笑着,不管一旁痛的腦門冷汗職直流的丈夫。
難道是名義上的?五更徒然一驚。
“所以我纔不想讓別人來我家……”小飛鳥偷偷撇嘴,對眼前的場景好像已經司空見慣見怪不怪。
“等下……”飛鳥爸爸艱難地伸出右手,“我只是想問她是不是那個五更而已,沒別的意思。”
“你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還多此一舉問什麼?”飛鳥媽媽沒好氣地說。
“我這不是想着謹慎一點嗎,不是你說的飛鳥喜——”
“啊,地上有蟑螂!”飛鳥媽媽驚呼道,聲音剛好改過對方的後半句話。然後五更就聽到了飛鳥爸爸抱着腳的第二聲慘叫。
想必飛鳥媽媽看到了非常之大的一隻蟑螂,因爲五更剛剛感覺整個地板都震動了一下。
小飛鳥此時倒是淡定下來了,給五更推薦着她媽媽的炸蝦有多外酥裡嫩回味無窮,說實話五更突然有點佩服她。
飛鳥爸爸痛得半天才緩過來神,被飛鳥媽媽一陣眼神威脅後,他也不敢再亂說話了,悶頭吃着盤裡漢堡肉。這種身心飽受暴擊的痛苦加上口中的美味,他感覺自己最少能刻骨銘心到這周禮拜天晚上12點。
嗯,現在是週六晚上七點半。
所以你看,小飛鳥少會記仇的性格,一定程度上也遺傳於父親的優良基因。
沒了飛鳥爸爸的干擾,餐桌上倒是氣氛熱烈了許多,五更也能安下心來享用盤中的食物。
“明明是你告訴我的……”飛鳥爸爸十分哀怨,剛出差回來就被痛擊兩次,是個人都有些怨言。
“我告訴你也沒讓你往外說啊,”飛鳥媽媽瞥了他一樣,看向小飛鳥,“飛鳥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事被我們發現了。”頓了下,“小逝宵也是,遲鈍地還沒發現。”
只是飛鳥媽媽注意到爸爸臉上的不甘與哀怨,擔心他再出什麼昏招,便湊近他小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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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打擾她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