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握手會也進行不下去。聯繫了今野以及運營的後,南鄉草草地宣佈了握手會終止,擇日再開。
飯們很快離開,在網上各種宣揚握手會上的事件見聞。
留下的STAFF開始整理欄杆以及隔離板。
憐奈跟隨衆人在STAFF的指示下從出口有序地離開。
“真是災難啊……”她嘆了口氣。
平日裡大多時間悶頭學習,待在臥室不出門,朋友也有限。親眼見證千鈞一髮的現場難免膽戰心驚,真虧那個叫五更逝宵的少女能指着對方破口大罵。她稍稍有點欽佩。倒是多少能夠理解哥哥這麼推她的原因了。
場外,還有許多的飯三五成羣地聚在一起,擺弄着手機,興奮地交談。
“吶,你到底找到沒有啊,你弟弟。”她扭頭向後詢問。
‘士騎’一臉輕鬆地走出來,像是陰雨天突然放晴那般,從容地笑了。
他由內而外地散發着一種暖男的氣場,雖然長相欠缺,但還是讓憐奈一時有些迷惑,緊接着她搖了搖頭。什麼亂七八糟的啊,這可是我哥誒?雖然現在裡面是別的人……
“找到了,看到的瞬間就找到了……不過對方好像並沒發現我……這樣也好。”
“是……逝宵醬嗎?”她遲疑着問,實在很感興趣,“那個站在行兇者前面的女生。”
‘士騎’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怎麼可能,我弟弟慫的很,還沒有膽到那個地步。”
“……是她後面的那個女生啦,”‘士騎’頓了下,說道,“白T恤牛仔褲的那個。”
憐奈勉強能夠記起來有這麼一個人,因爲存在感太弱了,印象極爲淡薄。
“……嗯?女生?!”
她詫異地叫出聲來。女的?什麼情況?
“那個笨蛋……也是這種情況啊……”
‘士騎’反而笑着大步往前走,很快越過了她。留下整個懵住的憐奈。
誒誒?也?到底什麼意思啊?
——
保健室內。
醫生很快幫五更進行了傷口消毒包紮等一系列程序。右手被紗布裹了好幾圈,她想要活動下手指,醫師及時制止了她。
“只是基本的應急處理,小心傷口綻開,救護車馬上就到。”
南鄉和好幾名與她關係不錯的成員都在,生駒、高山、橋本,白石,小飛鳥、星野、若月、隊長櫻井,還有秋元的妹妹,真冬,她也跟過來了。其他的成員留在準備室等消息。
西野就坐在五更的身邊,盯着看她受傷的手,紅着眼睛不說話。
“十分抱歉!今天發生的事都是因爲我的原因!”若月不斷地深深鞠躬道歉。
一樣的櫻井心疼地看她,微微搖頭。
五更一遍又一遍地讓若月擡起頭來,說不關她的事,完全是意外。可若月依舊保持着鞠躬的姿勢。
“對不起!……對不起!”
五更爲難地看向南鄉。
“當事人都這麼說了,若月你也別太自責了,說起來,沒保證會場會場秩序的我也有錯,沒想到入場的檢查能鬆懈到這個程度。”
“……可是,網上也鬧出了……”
“那個你不用管,”他出言打斷,“那是運營的工作。你既然是乃木阪的一員,就沒理由所有的責任都由你來揹負,偶爾也讓我們這些大人耍耍帥啊。”
他輕鬆地開玩笑,實際上還不知道上面會對自己做出什麼懲罰,最嚴重的情況不過是調離,但至少現在,他希望眼前的這些孩子能安下心來。
敲門聲響起,一個男人帶着一名少女站在門外。
“今野桑?!”
南鄉沒想到他會來的這麼快,看來自己聯繫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到網上的消息往這邊趕了。
對方的表情有些凝重。
“五更沒事吧?”
“沒事,小傷。”
今野對着南鄉點點頭,看樣子並不打算直接在這裡追究他的責任。
“大家先出去一下吧,”他說道,“五更的朋友想和她單獨說幾句話。”
衆人這才仔細地觀察他身後的少女。
有棲川歉意地輕輕鞠躬,“麻煩各位了。”
衆人只好先行離開保健室,生駒和高山抹着眼淚和五更揮手暫別。
“……西野?”
南鄉叫了聲還坐在五更身邊似乎不爲所動的少女。
她這才起身離開,五更注意到,西野剛剛坐下的地方,被抓出深深的褶皺痕跡。
與有棲川擦家而過的時候。
“……麻煩你了。”
有棲川用極小的音量說道。
西野在門前站住。
這時,走廊上傳來噔噔噔的奔跑聲音。
“……姐,你怎麼到現在纔來啊!”
“呼呼,剛下課我就第一時間趕過來了,怎麼樣了?真冬。”
“什麼怎麼樣,犯人都被制服了,我可是出了大力的!”
“真的假的啊……”
回過神來,門啪嗒一聲地被關上。
她被關在了門外。
西野咬着嘴脣,不安地捏着裙角,輕輕地把頭抵在門上。
——
有棲川小心地關上門。
室內頓時縈繞着一種微妙的氛圍,空空蕩蕩的房間裡像是有什麼填充的滿滿當當。
有棲川有些不知從何開口。
說些什麼,小學時期的故事?也太不合時宜了吧。五更還記得她嗎?那個不懂得如何與她人相處的少女,喜歡的情感卻偏偏要用相反的情緒狀態表現。
託這個變扭性格的福,她吃了不少的苦。
然而最大的遺憾,還是與五更的不告而別。她很後悔。
她背對着五更,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任何聲音。她設想了許多見面的場景,她們相視笑着,談論着往事,氣氛融洽。然而現實總是與她的期待背道而馳。
突發的事件,突然的見面。
“你……”
“那一天,那個叫桃子的女孩……”
五更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很澄澈,乾乾淨淨的,沒摻雜其他,像是好友交談般,輕鬆隨意。
有棲川轉過身來。五更正盯着手上的繃帶,翻轉手心手背細細打量。
“桃子是在替你道歉,對吧。”她說。
若月割掉長髮的身影,在記憶中,與她自己重合。只是那時的她只是怕麻煩,而若月卻是想要與自己的軟弱訣別。
“……你記起來了?”
“我又沒失憶。”五更笑了。“雖然現在還是有些混亂啦。”
那個笑容使得有棲川微微失神。從前的五更從沒笑過,至少在她面前沒這麼毫無防備地笑過。
果然是有什麼不一樣了,她想。
“爲什麼會這麼覺得呢?我們……我們已經有好多年沒見過面了吧,小學的時候,關係也不好……一直在找你的麻煩,……你一直認爲我是個讓人生厭的人吧。”她做了一番鬥爭,才把這些話說出口。並且從心底裡希望五更能做出否定的回答。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五更說,“在那間教室裡,自己就像是個異類,格格不入地存在着。這點你也是一樣。我很少與她人交流,你則是正相反,積極地融入到班級之中,和同學打好關係,假裝開心地笑着……我一定讓你覺得很煩躁吧,什麼努力都不做,只是單單地存在着。”
“我不討厭你哦,唯。”
有棲川的眼眶剎那間溼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