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方初晴才知道,鄉鎮企業家齊在北境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雖然只是一介布衣,但背景深不可測。在長物鎮做的生意大且雜,最緊俏的貨物只有他能弄來,和五國的權貴都說得上話,拉得上關係,絕對的八面玲瓏。
難得是,他的財產雖然和他的背景一樣令人摸不透,本人卻很專一,三十五歲的隱形大富翁卻只娶了一個老婆,就算這老婆只給他生了個女兒,還是個指腹爲婚的普通女子,他也沒有動過納妾的念頭。
可惜,一年多前他帶着老婆和女兒在宋國玩,正趕上圖軍入侵,他老婆被誤殺了,當時才兩歲多的齊雪親眼目睹母親的死亡,受到了驚嚇,再不能講話。
這次他來長物鎮不是爲了生意,而是一年來的慘痛生活經歷讓他沈以爲沒孃的孩兒不好帶,而且對孩子也不好,所以特來相親的,想給孩子找個善良的後媽,希望再出門做生意時,自己的手院是安全的。
負責爲他介紹適齡女子的是長物鎮的鎮長、他多年好友韓小元。其實這個世界雖然比中國明清時代要開放得多,結婚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由戀愛的不多,相親一說更是極爲少見。但鑑於齊山是要給孩子找後媽,他又對雪兒如珠如寶似的,於是成親的先決條件之一就是要親自驗看,還要女兒中意才行。
這條件本來是很無理的,但誰讓他有錢有勢呢?誰讓他膝下空虛呢?誰讓他是不娶親的男人呢?誰讓他有活動能力呢?聽說當初誤殺他老婆的那個圖國中級將領因攪攏鄰國友邦之罪被處死。可是圖國軍隊侵略鄰國不是家常便飯一樣嗎?他們又何來友邦呢?只能說齊山本事大,能在虎狼之國給老婆報仇雪恨。
明天是正式成親日,今晚他本想帶着女兒拜會老友的,哪想到齊雪到了客棧前,聞到了排骨年糕和一品甜湯的香味,死活不肯走了。於是齊山叫來一年多來專門侍候小姐一的婆子帶孩子進店吃東西,自己則快馬加鞭到老友那裡告個罪,畢竟爲商者講的就是信用,失約是不好的事情。不過他終究是放心不下,半路又折了回來,這纔看到一幕令他痛心的場景。
千挑萬選了一個老實忠厚的媽媽,哪想到終年打雁,卻被雁啄了眼,他自恃閱人無數,哪想到居然看錯了人。原來,這老婆子背後就是這樣虐待自己女兒的。
同時方初晴的見義勇爲,還有對雪兒的溫柔呵護深深打動了他,令他對這位西域。。。不,應該說穿着西域的衣服,卻絕對是中土血統的姑娘產生了強烈的好感。雪兒認父後,他還和方初晴攀談了一會兒,更加覺得這樣的好姑娘不可多年,直到雪兒困得不行了,這才抱着女兒離去。
而這時,沈瀾已經氣得快失控了。
看來就得關着她,否則一出門就出了事。已經讓她穿成那樣了,居然還勾三搭四,跟個不認識的男人有說有笑,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那個齊山他耳聞過,不過是蠅營狗色、追求注利的商人,隻手遮天在他眼裡也不過是個小角色兒,這女人還有沒有審美觀?對他的時候怎麼沒說笑得這麼開心過!
虧了他記着她剛纔的話,說什麼讓草人代死不吉利,要用金子來壓驚。大晚上的,他拖着逛街逛得酸透了的雙腿,又回到那間首飾鋪子去,叫人打一條特殊的金項鍊給她,重量和形式就比照皇上送給她的那支匕首一樣的金簪子,不怕費金子,也不怕樣子醜,重要的是夠大條。
結果他看到了什麼?看到她抱着別人的孩子溫柔款款,對待別的男人言笑晏晏。真是氣死了!
“二爺,這麼晚了,剛纔去哪兒了啊?”方初晴追着沈瀾上樓,一臉討好的笑容。雖然她不知道沈瀾爲什麼會生氣,但一般他腦門上的青筋蹦出十字形時,聰明地決定還是暫避鋒芒的好。
難道是因爲她獨自出門了?可她不過是下樓吃夜宵,並沒踏出客棧一步呀。
“本王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管?”沈瀾扔下這麼一句,砰的一下把門摔在方初晴面前,再不說話。
方初晴站在門外,感到莫名其妙,但是知道沈瀾這又彆扭上了。他一不高興就會擺駕子,在她面前自稱“本王”,情緒正常時就以“我”來自稱,這兩個詞彙猶如晴雨表,準確的表現出他的心情指數。
“要不,我今天還買了一咱奇怪的軟糖誒,給二爺拿點吃吧。配着六安茶吃,味道一極棒。”她哄道。
可她這樣說,沈瀾更氣。他又是不是小孩子,拿兩塊糖就能騙過他嗎?再說一想起小孩子,他就想起剛纔她對那個什麼齊雪的態度。她這樣太過分了,她只能疼愛無思和無我纔對,爲什麼也愛別人的寶寶?
“那。。。二爺就先歇着吧,明天早上我們還要出鎮去玩呢。話說,我覺得我們還得到鎮上的娛樂場所看一看,乾脆後天再去?”她口中的娛樂場所是指賭場和妓院。
這在電影電視中經常看到,但親身經歷一下想必好玩。假如只有她一個人,她再好奇也不會去,因爲那些地方魚龍混雜,比較危險,可是跟着沈瀾就不同了,擔保不會出任何事。
甚至上屬於她欺侮人,沈瀾幫她打,別人欺侮她,沈瀾更會幫她打。
“明天就回要塞,哪兒也不去了。”聽到她對未來兩天的展望,沈瀾倒吱聲了,並且打開了門。
方初晴鬼鬼崇崇地擠 進屋,求道,“不要啦,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二爺也得尊重一下員工的福利嘛。我保證再不單獨行動還不行嗎?絕對保證!其實我今天也沒往哪兒去,就是下樓吃點東西。。。。”
“尊重?”沈瀾笑得陰陰的,“聽說北境的天是你的小弟,誰還敢不尊重你?”
老天,他連那句話也聽到了,他到底站在門口多久呀?
“這句話要分開來理解,其實最重要的是前半句。”方初晴一本正經地拍馬屁道,“二爺就是整個北境的天,我有二罩着,遇事提你的名字就行了,還有什麼可怕的。”
她這句話拍得沈瀾舒舒服服的,令他的火氣小了一半,另一半被他忽略了,轉念也就默認了方初晴有關後兩天瀏覽的計劃。他想,不會那麼倒黴又遇到那個齊大官人了吧?雖然這姓劉的在他眼裡只是個小雜碎,可總在眼前晃來晃去也確實怪討厭的。
但,不捉弄人的就不叫命運了,而冤家總是路窄的。當第二天們來到長物效外著名的美景:碧水河和桃花堤時,正好看到齊在官人的遊船泊在岸邊,一女對多國的大相親正在進行中。
尢爲可怕的,某晴對此非常感趣,異時空古代版非常男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