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嘴角抽了抽,他變得更加的驚恐了。
他不過是憑藉無聲之神的力量,強行蛻變爲脫離生死的曲面角度生命,可以觀察到一定的未來。
並且身體結構極爲不穩定,短時間內就會崩塌,所以聖徒說的好聽,但事實上不過是一次性用品,所以選定的人都必須是狂熱的信徒。
但是任何信徒,只要看到那一幅畫面都會崩潰,因爲那是對於信徒來說,最爲殘酷的事情。
所以在這一刻,聖徒真的有認真考慮過奈格里的提議,換一個神。
他的神色沉重,如果還保持着活人之軀,想必他會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感覺到呼吸困難。
最初覺醒罪惡之血的慌亂,之後爲了保命不得不加入無聲教會,利用無聲教會的手段抑制罪惡之血,並將其抓化力量。
到最後他是真的認爲,罪惡之血是高貴的血脈,無聲教會是神的教會,會帶給他們的幸福與希望。
“抱歉了這位大人。”聖徒身體燃燒起藍色的火焰,身形快速的消失,他要去通知無聲教會,這是一個陷阱是一個陰謀,繼續進行計劃,只會將無聲教會捲入滅亡。
無論神是怎樣的存在,無論自己是否會死亡,無聲教會都是拯救了他的存在,在其中還有着許多受罪惡之血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拯救無聲教會。
奈格里端起茶杯,嘆了一口氣,隨後拿起了書本,齒輪微微轉動一下。
奈格里欣賞有能力的人,也願意給這些人一個機會,但是一旦確定了立場,奈格里下手不會有任何的不捨。
聖徒身體的結構快速崩塌,藍色的光焰瘋狂燃燒,他要回到現實位面之中,他要去改變那被確定的命運。
只是就在那一瞬間,他的身體崩塌,被曲面的力量碾壓揉捻,成爲世界微不足道的一抹塵埃。
奈格里坐在樹洞之中,微不可見的病菌在書架上不斷的流動,他們將書籍的上的知識記錄再回歸奈格里的身軀。
在這個世界奈格里敢自稱對神秘學知識最爲了解的人,在他的魂體之中,記錄了各色各樣的魔法書,大致有着十萬三千冊。
每一冊魔法書,奈格里都認真的研讀過,不管是強弱,當它能夠成爲魔法的時候,他就有着道理在其中。
奈格里研讀的並不是裡面記載的魔法,而是其中蘊含的道與理。
只要奈格里掌握了其中道與理,類似的魔法儀式,奈格里隨手便可拈來。
就比如曲面角度的事情,無聲教會傳承了這麼久,所取得的成果騎士並不過,而奈格里在三年前只是接觸了另一個角度沒多久,就發現了曲面角度的存在。
也正是因爲如此,齒輪計劃纔會發展的如此之快。
“你的堅持我就收下了。”奈格里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水,感知着其中略微苦澀過後的甘甜,正如那枚野果子一般,其有着太多無用的情感,愚蠢、愚昧,被那些可笑的感情束縛,但是正是那一抹堅持,讓他變得美味。
正如外面那顆即將腐爛的果子,亦是如此。
潘諾看着周圍燃燒的場景,發出淒厲的慘笑,佝僂着身體的他,戰鬥力並不算強,畢竟已經老了,他的身軀早應該死去,到現在不過是依靠着月樹嫩芽的轉化的魔力硬撐。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錯了!”潘諾那乾癟的身體生機近乎斷絕,最後的魔力被點燃,他乾材般的身體也隨之開始燃燒起魔力之火。
如果這座城市沒有沉入地底,在那一戰中徹底毀滅,或許纔是最好的結局了吧。
“我錯了!”潘諾倒在地上,虛弱卻真摯的喊道,他身上的火焰被他帶着蔓延向其他地方,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伸入泥土裡。
都是他的貪心,將一切推向瞭如今的局面,他得不到原諒,因爲已經沒有人可以原諒他了。
枯瘦的身體上的火焰漸漸熄滅,現在的他連繼續燃燒的資格都沒有了,他也感應不到了嫩芽的存在,不管有沒有燃燒自己,在這一刻都是他生命的終結之時。
火焰開始蔓延,他的身體在火焰鼓動的熱風下化作了煙霧飄散,數千年的顧忌是對他最大折磨。
大祭司沒有去管那個劣種,甚至沒有去管向着遠處蔓延的周圍,在他看來,只要不影響喚神儀式的進行,全部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前進,就在那裡,神之座就在那裡!”大祭司捏着法杖,枯瘦的指節發白發青,他的眼睛興奮的幾乎要蹦出眼眶,傷殘不少的無聲教徒快速開闢出通道,前往母樹上端。
拉開木門,他們就看到了克羅米正閉着眼睛站在中間,而在他的額頭處一株嫩芽格外的顯眼。
看着克羅米優美的身軀,大祭司渾身顫抖,不斷的呢喃:“果然解除了詛咒,這具軀體,如此完美的軀體,這纔是吾等該有的模樣!”
“準備喚醒吾主吧,現在一切都剛剛好,吾等終將沐浴在神恩賜的榮光之中。”大祭司激動的已經不能在激動了,連忙吩咐着所有人開始佈置。
母樹儘管枯死,但是質地還是很好,是製作法杖最好的材料,製作祭壇根本沒有問題。
有着月樹幼苗,有着一具血脈覺醒到極點的身軀,身處於最大的魔力材料之一母樹上,這幾乎是最好的時機和地點了。
沒有什麼好猶豫的,喚神儀式很快就開始了,大量的藍寶石被按照固定的位置擺放,一個大型的同軌儀式很快就被擺了出來。
畢竟無聲之神就在遺蹟的上空,距離並不遠,只要儀式法陣沒有太大的錯漏,就不會有多少的問題。
挪亞拿着法陣圖,指揮着一些人去完善同軌法陣,陣中的克羅米皺着眉頭,似乎在遭遇着什麼不好事情,不過起碼就如今看來,他沒有這麼快醒過來。
寂靜角度,懸浮於空中的藍色光球微微閃動,名爲幽靜使者的精靈主神已經被七神殺死,這裡只是他存於特殊空間的殘留物。
因爲寄託於這個特殊的角度,反而難以被徹底剷除,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一直沉眠下去,但是今天他被某種氣息觸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