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很大,來訪的多國文化代表團佔據一邊,帝國接待團佔據一邊。
進入接待名單的李森和孔賀西看着挺樂呵,互相吐槽:“小關沒來,咱們是接待團,這小子一來,咱們就成了團伙了,這傢伙,簡直自帶匪氣,惹不起啊。”
孔賀西笑道:“不能那麼說,咱們是禮儀之邦。”
這話很好。
旁邊,那位進了名單,又被踢出去,後來又哭着嚎着回來的學者,呃,抱歉,關蔭沒記着名字。
就這位,一聽孔賀西說禮儀之邦,立馬跟上:“就是,我們是禮儀之邦,接待必須友好,動不動跟人使臉色,那算怎麼回事?”
別誤會,這位可不是簡單的軟骨頭,人家骨頭軟,是因爲軟骨頭能拿到好處,有利益在裡頭呢。
當然了,對這種人來說,我們落後了一百多年,人家就覺着,是時候****了,屁股自然是偏的。
聽到這話,孔賀西回擊:“以德報德,以直報怨,這有錯嗎?”
這位不以爲然,豎起一根手指搖晃:“我們不先表達出友好,人家怎麼表達友善?”
突然,一個突兀的聲音傳來:“先森,你這手指用的不好,你聽我的,握拳,中指伸出,哎,對嘍,搖晃,搖晃,就這樣。”
孔賀西和李森轉頭一看,嘿,土匪湊上來了,不過,你這……
那位剛對對面甩了幾下中指,驀然反應過來,一看不少人對他怒目而視,立即怒了,一轉臉,對着某個剛湊過來的混蛋甩了一句:“沒素質!”
關蔭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連忙問孔賀西:“孔老師,這老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沖人家豎中指的是他,怎麼反倒成了我沒素質了?這可是級別相當高的會場,豎中指這種事情,那是能當面做的嗎?”
孔賀西差點爆笑,就喜歡這小子這尿性啊,全會場,誰不是正襟危坐?就他厲害,自個兒不惹事,非利用人家心裡素質不是很過關的毛病,蠱惑人家惹事。
那位臉色漲紅,他是怯懦了,這是在官方帶領下對外交流呢,不比私下裡,那些小心思敢暴露出來,估計要上小本本,他忐忑的很,這一忐忑,也就心理素質下降不少,自然被那傢伙趁虛而入,蠱惑着對友邦人士做出不雅動作了。
“抱歉抱歉,老一輩,對各位友邦人士成見很深,你們別跟他一般見識,你們看我,笑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多歡迎你們啊。”關蔭衝對面唸叨。
吳部長沒回頭,來了這麼一個大流氓,在場有哪個能比他流氓?
隨他便吧,反正就是帶來攪局的。
就是太能惹事兒了,會議還沒開始呢,這傢伙就惹事兒了,這很不好——好歹你等着人家接下來發言你再惹事兒上去揍人啊。
對面的十八國代表面色不忿,尤其正對面的南韓代表,阿西吧,就知道這個大流氓一出現肯定沒好事兒。
“好了,現在開會。”吳部長打官腔,“就昨天討論的問題,我們繼續討論。”
那位副部長面帶微笑,心裡話,難怪三巨頭非讓帶着那惹事兒精,這傢伙在,攪局的能力雖然沒看到,但惹事兒的能力可了得的很哪,有他在,說不準真能把這次交流會給攪黃了。
我們現在缺的就是時間,時間拖的越久越多我們有利,所以啊,只要大流氓把會議給攪黃了,那就是勝利。
關蔭笑容可掬,閉上耳朵,往吳部長後頭一坐,他個頭高,椅子比別人更高一點,簡直就是俯視對面的所有人。
對面有人一發言,這廝立馬瞪過去,也不是瞪過去,就笑着看着,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說,你隨便說,你說幾分鐘,我就慈祥地注視着你幾分鐘,有本事你別在意,你閉上眼睛。
這下可好,是個人就受不了被這麼注視着,來的可都是文化界的名人,哪有接受過這麼侵略的注視,前頭一兩位還好,到後來,一呆莉那位說話都磕巴起來。
“他能聽懂我們的話?”代表很鬱悶,琢磨着得找個茬兒把這人趕出去。
還是人家王師代表霸起,打斷一呆莉的發言,提醒吳部長:“貴國的代表實在太不友好了,我方強烈抗議……”
巴拉巴拉說一大堆,關蔭一個字沒聽懂。
“你懂那麼多外語?”吳部長一回頭,臉色嚴肅問。
關蔭搖頭:“他們說啥我一個字沒聽懂。”
同步翻譯過去,對面一幫人差點氣死,你聽不懂幹嘛要這麼看着人家?
吳部長也好奇啊,一好奇就問:“那你這麼認真幹嘛?”
“研究微表情啊。”關蔭連忙解釋,“我觀對面諸位,諸多印堂發黑的,心想着吧,多觀察,多學習,這是我們當演員的基本素質,我琢磨着得趁着這個機會多觀察觀察,沒造成啥影響吧?我可一個字都沒說。”
吳部長點頭:“是該時時刻刻注意提高自己,好,你繼續。”
副部長連忙提醒:“但是人家的發言還是要注意一下的,你是文化界的代表,等下也要參與討論的。”
關蔭一副乖寶寶姿態:“發言就算了,我是帶着學習的態度來參加會議的,承蒙不棄,願爲中外文化交流多做貢獻,放心,我不添亂。”
那位不知名學者一張嘴,還沒說出話來,關蔭回頭看了一眼:“聽說你有爵位?”
陡然打個機靈,學者立馬閉嘴。
這年頭,誰沒點黑材料啊,要被這王八蛋死纏爛打非要把爵位弄過去,那他也憋屈。
一個宋之問,送了多少助攻了這都,但凡有爵位的,被這大流氓死磕,誰不心驚膽顫的?
就這麼這,在大流氓的慈祥的注視下,一早上的會,愣是沒商量出個什麼結果來。
對面老忘詞,自己陣營的帶路狗一張嘴就被關某人重點照顧,都沒用這兩天充當主力軍的孔賀西和李森出馬,這幫人就噤若寒蟬了,誰還能把這貨怎麼辦?
趕出去?
憑啥?
人家一沒說話,二沒喊打喊殺,憑啥把人家趕出去?
“會開的累了,不如先去聽聽音樂,欣賞欣賞藝術表演,下午再接着開會,怎麼樣?”那位表現似乎很老實的松下次郎跟倭國官方代表團長耳語幾句,團長立馬提出建議。
先休會?
那也行。
吳部長點頭同意,一回頭,看一眼關某人,沒等她問,對面王師團長挑眉挑釁:“阿優瑞嘚?”
和王師作對,小子,捫心自問,你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