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開機啊?”大晚上的,外頭寒風呼嘯,房間裡盆栽都是青翠欲滴的,趙姐姐手裡捏着瓜子,五香的,還是熱乎乎的,不用問,辛苦的某人剛親自炒的,吃掉瓜子瓤兒,還要嗦拉下瓜子皮上的香味兒,趙姐姐伸出秀足,碰了下蹲在前頭專心致志給女兒剝瓜子皮的奶爸,不無擔憂地問一句。
咔嚓,咔嚓,呸——
這是小姨子,絲毫沒有美女應該有的自覺,跟個爺們兒似的往地上一坐,大腿上放着一個空盒子,前頭放着裝瓜子的盒子,一口一粒吃的真香啊。
“形象,注意形象。”關蔭先教育一下小姨子。
小姨子毫不客氣地踹了一腳:“爲什麼不炒點甜的?”
關蔭理所當然:“我們都喜歡吃五香的啊。”
景姐姐白了妹妹一眼:“有吃的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
關蔭很滿意,回頭跟師姐安慰:“別怕,天塌下來,我一米八六的頂着。”
師姐心滿意足,看看景姐姐的豪宅,感嘆道:“在你們家住久了,我都不想回去了。聽說旁邊的別墅有人要賣,要不我買了?”
關蔭立馬舉手:“買,肯定買,可是師姐,一億兩千萬呢!”
趙姐姐還以爲這人心疼錢,正要說“我有”,這人話鋒一轉,賤麼兮兮地來了一句:“要不咱自己投資電影吧,省得給大長公主分紅,什麼人嘛,老想着坑我。”
那意見大着呢,就吃晚飯那會,大長公主給發了一條短信:“我讓小宋和小姜都退出春晚了,對你小子好不好?你那歌曲就別不授權了,你姑姑讓她公司的歌手全部退出了。”
我對你們掏心掏肺,你們竟想對我圖謀不軌,這還了得?
關蔭很彪悍地把大長公主給拉黑了。
師姐啞然失笑,景姐姐掐了一把,連小姨子都沒忍住,又踹了一腳。
“把你那四十二碼的大腳往哪踹呢?”關蔭故意氣小姨子。
景二小姐纔不在乎,就這三十九碼的秀足,你說四十九都沒用,要實事求是不是?
小可愛咕噥咕噥吃點瓜子,喝一口溫開水,小手兒也在剝瓜子呢,半天才剝一粒,小小的手上可沒有力氣哦,只要先用小牙咬開,然後才剝,等瓜子瓤兒送到爸爸嘴裡,口水都沾滿了。
可你架不住某個父愛氾濫的奶爸不嫌棄啊,半天才吃一粒,高興得眉開眼笑,就跟吃王母娘娘蟠桃園裡的蟠桃兒似的。
“爸爸,次。”小可愛舉起小手,並不肉呼呼的,身體也不發胖,小傢伙運動量可不少,別看好像一直待在爸爸懷裡,人家每天可要走好幾百米呢,還要跟爸爸玩,雖然現在生活質量好,一天三頓飯都有爸爸親手做好,一點兒一點兒喂着次,再不次不好次噠泡麪啦,可人家纔沒長肉肉,健康的很哦!
一口瓜子瓤兒,又親親小可愛的小手兒,關蔭都不知道該幹啥了,琢磨了一下,提議:“要不,咱們明天早上吃攘皮子吧?”
好吃的小姨子馬上問:“等下,我不恥下問一下,攘皮子是什麼?”
“你這叫請教,會不會用詞?”關蔭嚴肅批評。
景姐姐拉了他一下問道:“攘皮子是什麼?”
關蔭馬上改變態度,笑呵呵地道:“就是涼皮,有的地方叫釀皮,我們涼城就叫攘皮子。攘,動詞,捋,或者揉的意思,形象地描述出製作者的辛勤勞動和製作過程,私心以爲,比涼皮或者釀皮子更能體現那份美食的傳神之處。”
景姐姐丟了一個衛生球過來:“製作過程有什麼不同嗎?爲什麼一定要叫攘皮子,爲什麼不用標準的涼皮或者釀皮子呢?是你發明的吧?”
趙姐姐笑道:“在涼城,真就叫攘皮子。”
小可愛爲爸爸作證:“是哦,奶奶給豆豆做噠次過,可好次了哦!”
關蔭四處找,景姐姐奇道:“找什麼?”
“我看看時間,或許今天還在盛夏,要不然,”關蔭開唱,“地也,你不分好歹何爲地;天也,你錯勘賢愚枉作天!哎,只落得兩眼淚漣漣!”
掌聲熱烈。
小可愛好崇拜地鼓掌:“哇哦,爸爸好厲害吖!”
人家都沒聽過哦!
趙姐姐隨便鼓鼓掌:“嗯,還行。”
秦腔唱段,調兒挺準,就是嗓子粗了些,沒這麼五大三粗的竇娥。
景姐姐敷衍地鼓鼓掌:“唱的真好,以後別唱了。”
好好的,唱什麼秦腔,就你師姐是梅花獎得主,在這暗指我沒有嗎?
景二小姐心不在焉地拍了兩下巴掌:“好好好,呸——我吐瓜子皮呢。”
關蔭一賭氣,抱着小可愛去休息,走到臥室門口回頭威脅:“早上五點起牀吃攘皮子,過時不候,只做一份!”
說着,這坑貨拿眼睛偷偷打量師姐,這可是正宗輔都人,她要是知道涼皮的製作方法,這招兒就不靈了。
觀察的結果讓關蔭非常滿意。
趙姐姐也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但涼皮嘛,估計吃過不少次,但怎麼做——估摸着吧,趙姐姐也就在涼皮攤位上看到過一摞一摞的成型的涼皮。
哼哼,看你們早上起來不起來。
這可是貓冬着呢,雖然有彩排,但兩位姐姐加一個小姨子,最近都很嘴饞,要知道有好吃的,她們能不起來?
尤其小姨子,關蔭敢打賭,她一定會起牀!
最近,小姨子的座右銘換了,以前是“天大地大,本人最大”,最近是“除了吃,沒什麼能讓我提起興趣”,關蔭偷偷觀察過,景姐姐家裡原本只有一套健身器材,最近有三套,反正他沒用過,誰用過,估計就只有天知道呢。
吃得多,還想保持身材,那就得健身,外頭冷,景姐姐纔不出去找虐,趙姐姐更是懶覺愛好者,小姨子出去轉悠一圈都不超過三分鐘,出門鍛鍊?
都不如小可愛厲害呢!
哄小可愛睡着,關蔭抱着,偷摸出客廳看,仨人都沒了蹤影,反正不可能出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都休息去了。
嘖,高手啊,一時寂寞,寂寞如雪!
關蔭很想攬鏡自問:“天下坑貨,與我比肩者誰?”
他也不想想,明天那不得被姐姐妹妹們打死?
大冬天的,大早上的,外頭還黑呢,把人家三個賴牀高手坑起來,反正吧,這種作死的行爲,一般人是學不來的,大約也是不敢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