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幾人進來以後表現的很老實,上牀睡覺,按時熄燈,沒多久便進入夢鄉。
陳默知道他們幾個都是奔着自己來的,但全然沒有放在心上,依舊睡自己的。
將近凌晨三點的時候,黃毛幾人像是約定好的一般同時醒來。
下牀之後,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後彎腰撩開褲腿,小腿肚子上纏着幾層膠帶,裡面赫然是一把把壁紙刀。
這種用在工藝上的刀片極其鋒利,甚至達到了吹髮可斷的地步。
推動按鈕,嘎吱嘎吱的響聲讓人頭皮發麻。
躺在牀上睡覺的陳默眼皮跳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睡。
樓道昏黃的燈光折射進來,印着黃毛滿是猙獰的臉龐,一道從右眼角到下巴的傷痕讓人觸目驚心。
他撇嘴冷冷一笑,就是這小子讓楊老三和韓徵都沒有辦法?呵呵,最後還不是落到自己手裡了。
黃毛轉了轉手腕,悄悄到了陳默的近前,眯着眼睛,胳膊擡起停頓數秒之後,壁紙刀猛的朝陳默的脖子扎去。
這算是人體的要害部位了,若是被扎中,必死無疑,連神仙也救不了。
冰冷的金屬感讓陳默醒來,就在壁紙刀已經劃破陳默脖子處的汗毛時,黃毛卻停止了動作,因爲此刻已經有一隻大手死死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黃毛心中大驚,努力的想把手抽回,但是這隻大手宛若老虎鉗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陳默回過身來,坐在牀上的同時反手一擰,接着便是黃毛慘叫的聲音傳來。
壁紙刀掉落在地,黃毛痛苦了的蹲在地上,他的胳膊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垂下來。
另外幾人暗暗驚訝,原來他早就醒來了。
同時心裡也是十分震撼,等黃毛出手之後纔出手,這得是需要多大的自信?
“誰派你們來的?雷鳴?韓徵?楊老三?”
陳默一臉淡然的下牀。
幾人誰都沒有說話,朝陳默圍過來。
這幾個人確實是韓徵請來的,他們是一個小團伙,幫人幹一些討賬,復仇的黑活,價錢高了,也能要人命。
韓徵通過熟人介紹,聯繫到了黃毛,他是這個小團伙的頭頭,雙方以兩百萬的價格談妥。
爲了掃除陳默這個障礙,韓徵前前後後已經花了不少錢了,先是收攏望雲村的村民,堤北四虎,然後是一個二流高手和兩個三流高手,如今又是黃毛這些人。
他捨得花錢的原因主要有兩個,一是他認爲是陳默搶走了他的大生意,只要陳默死了,柳宣不足爲懼,他還能把生意從柳宣手中搶回來。
還有一個原因是因爲他的寶貝兒子韓東,等陳默掛了以後,逼迫柳宣和韓東結婚,同時正東房產吞併開元房產,到那時候,老韓家的正東房產在雲城一家獨大。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這次他找來的黃毛幾個人,依舊沒能把陳默怎麼樣。
對付這種不入流的人,陳默已經沒了興趣。
幾腳踢出,這幾人全都哀嚎着躺在了地上。
他用衣服包裹着手把壁紙刀撿起來,隨後坐在牀上朝黃毛勾勾手指:“你過來,咱倆聊聊。”
黃毛咬牙走了過去,陳默二話不說,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見他沒怎麼用力,黃毛的另一隻胳膊也廢了,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整個拘留所。
值班室,幾個當班的管教正在吃着夜宵。
聽到喊聲後,其中一名管教有些擔憂,道:“這麼狠,不會出什麼事吧?”
“不會。”另一名管教白了他一眼:“就算出了啥事和你有啥關係?馬所長安排進來的人,你怕啥?”
五分鐘以後,兩人吃完了宵夜,其中一人拿出香菸叼在嘴上,正要點着時,忽然皺起了眉頭:“啥聲音?我咋聽見有人唱歌呢?”
“你別神經兮兮好不好?哪有歌聲,咱們這裡是牢房,不是KTV。”
另一名管教說完便愣住了,因爲他也聽到了歌聲。
聲音不大,卻顯的很十分整齊。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隨即從牆上拿了警棍:“走,過去看看。”
越往裡面走,聲音越來越大,到了陳默被關押的牢房前,兩人看到裡面的情況,頓時傻眼了。
六個人整齊劃一的站成一排,渾身是傷,還有一個好像兩條胳膊都斷了。
但他們每個人都是昂首挺胸,目視前方,在唱一首紅色經典。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來個……”
歌聲嘹亮,似乎每個人都在用盡體內最後一絲力氣。
而陳默坐在牀上,一副很享受的模樣,閉着雙眼聆聽着,手指放在翹着的二郎腿上,有節奏的打着節拍。
在拘留所找人報仇這種事很常見,但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見,一個人幹翻六個,這人到底是有多厲害……
兩名管教眼中帶着震驚,警棍砸在鐵桿上砰砰作響,管教道:“別唱了別唱了,大晚上不睡覺唱什麼唱?不遵守紀律想加刑是不是?”
黃毛等人扭頭,看到管教來了,激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嗯?”陳默聲音不大,聽到幾人耳朵裡,卻是讓幾人臉色大變,於是乎,整齊劃一,歌聲嘹亮的紅色經典再次響起:“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來個……”
“我讓你們別唱了!”陳默厲害是厲害,但管教依舊沒有放在眼裡,畢竟他們是執法者,而陳默是犯人。
嘩啦!
陳默隨手把從黃毛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扔在兩名管教的腳下,包裹在裡面壁紙刀散落出來。
“這是他們幾個帶進來的,進來之前,你們沒有做檢查嗎?還是明明知道卻沒有阻止?把他們和我安排在一個屋裡,目的就是想殺我?”
“如果我把這事說出去,你們,包括你們所長,還能呆在這裡嗎?”
陳默說完,再次閉上雙眼。
兩名管教傻眼了,出去之後趕緊撥了馬所長的手機,不過沒有撥通。
一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馬所長的手機終於撥通了,聽值班的管教說完這邊的事,馬所長當即就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他現在能夜夜笙歌,山珍海味,就是守着拘留所所長這個位置,如果陳默真把這事捅出去,那麼現在擁有的一切將會化作泡沫。
同時他心裡也暗罵自己啥X,既然劉子忠已經打過招呼了,爲何還有答應趙富安排人進來呢?劉子忠保的人,那是能隨便動的嗎?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唯一之計就是勸說陳默不要把這事說出去,哪怕是給他點封口費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