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丫頭睡下,女子起身走出房間,步履輕盈,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客廳中,燈光昏暗,一道身影坐在沙發上,手中夾着一根菸,已經燃燒了半截。
女子暗歎一聲,走過去將煙奪過,柔聲道:“你一向不喜歡煙味的!”
“習慣如人一樣,是會變得!”涅塵巧妙地將煙奪回,如老煙槍一般貪婪的狠吸了一口,又熟練的吐出了一個菸圈。
女子不喜不悲,伸出纖纖玉手對着燃燒着的煙憑空一捏,閃亮的菸頭頓時熄滅。宛如神話一般。
涅塵沒有任何震驚,將菸頭jing準的彈到了菸灰缸裡。
女子坐到沙發裡與涅塵並排而坐,幽幽體香鑽入涅塵鼻孔,宛如催情迷藥一般,攝人心魄。
“這世上還沒有那個男人能與你近身之後還能保持清明的!”涅塵冷淡的說道:“我是一個再也正常不過的男人!”
女子嫣然一笑,寬鬆的睡袍並不能掩蓋住她玲瓏有致的嬌軀:“你這句話可就摻水分了,這世上能抵禦的了我的魅惑的,唯你一人。”
女子話音一落,卻感覺自己被霸道的攬入一個寬廣結實的胸膛,很安心。
涅塵凝視着近在咫尺的俏臉,嘴角冷厲:“那是以前的我,而現在,我是涅塵,一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學生。血氣方剛。”
女子輕柔一笑,愈發嬌媚,高聳的胸脯主動貼上涅塵的胸膛,紅脣輕啓,說話間噴吐出的熱氣伴隨着比香更爲悠然的馨香噴入涅塵的口中:“我何曾讓你忍過?兩年前,以你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子得不到?甚至是我!可你卻一直潔身自好,視天下女子如無物!”
涅塵眸子清亮,竟無半點癡迷之sè,伸出手指輕撫着女子的紅脣,說道:“任她風華絕代讓這天下黯然失sè,與我何干?一副皮囊而已......我只碰自己傾心的女子。”
說到這,涅塵將女子冷然推開。
女子嘴角自嘲,原本明亮的眸子黯淡下來。她擁有視天下男子如無物的資本,甚至所見的男子,任他如何的驚採絕豔都會心甘情願的爲她癡迷。
可如今,卻有一個男子對她不屑一顧。甚至她低賤的將自己雙手奉上。而那句“我只碰自己傾心的女子”更讓她黯然神傷。
“我該如何走進你的心裡?”女子心中自問,可這答案,卻難住了才智超絕的她。
爲情所困者,最易當局者迷。而她此刻便身處那毫無頭緒的困龍迷局之中。
女子也非常人,很快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輕聲道:“我能找到你,那些人也能找到你!京都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若是那些人真下決心想尋找那個人,是很容易的!”
站在窗前的涅塵冷厲而笑,一股霸氣升騰而起:“我何曾躲過他們?他們若敢來,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一股冷厲的氣流從涅塵周身充溢而出,向着四周擴散而去,吹起了窗簾,吹散了女子烏黑的長髮。
女子眸子裡浮現一絲癡迷,涅塵那略顯瘦削的背影與烙印在她腦海深處的背影緩緩重疊,竟再也無法分辨。
曾幾何時,年幼的她也是這般癡迷的仰望着那個男人。
“唉......”女子長嘆一聲,道:“這個世界,並不像你所看得那麼簡單。坦露在你面前的僅僅是冰山一角。切不可小瞧了天下人!”
“就如同你?”涅塵轉身,冷冷的凝視着女子。
“我?”女子悽然一笑,喃喃道:“我在你眼中就如此不堪嗎?”
“不堪?”涅塵嗤笑不已:“以你尊貴的身份,這世上癡情於你的男人如過江之鯽,你又爲何這般低聲下氣的對我?我可不認爲自己擁有讓你一見傾心的本事!”
女子默然,她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之前,你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再追究。從今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各不相干!”涅塵說完,便yu回臥室。
女子如鬼魅一般剎那出現在涅塵的身前擋住去路,明亮清冷的眸子緊盯着涅塵,這一刻的她,強勢霸道,暗藏君臨天下之勢:“若是我不願呢?”
“與我何干?”涅塵針鋒相對,氣勢不弱分毫。
“你應當知道惹怒我的下場!”女子冷聲低喝,長髮舞動,氣場磅礴、懾人。
“與我何干?”相同的話語,但氣勢較之先前卻要強上三分,涅塵面sè冰冷,身體緊繃,如臨大敵。
“你若想死,我便成全與你,省的到時忍受他人的羞辱折磨!”女子睡袍獵獵作響,房間裡的物件也都劇烈顫抖起來。
“十年的時間,我踏過累累血骨,依舊安然無恙。又豈是你說殺就能殺得了的?”涅塵冰冷低喝。女子高傲,他的傲氣又何曾弱過分毫?針尖對麥芒,針鋒相對。
“那就讓我看看,你憑什麼!”女子勃然大怒,擡起白潔的玉掌便毫無哨的向着涅塵拍去。
涅塵絲毫不怯,擡掌迎去。
砰!
兩股凜冽的氣流悍然相撞,下一刻便又擴散而去,讓房間裡劇烈顫抖的物品皆都小幅度的橫向移動。
女子紋絲不動,涅塵卻向後橫移約三步的距離。
高下立判!
“兩年的沉澱竟然會讓你成長到這等地步!”女子眸子裡一抹驚歎乍現。兩年前的涅塵很強,但與今ri相比,不可同ri而語。
涅塵嘴角溢出血痕,伸手隨意抹去,臉上冷意更甚,低聲道:“這就是差距嗎?”
“差距?”女子冷笑:“我已站在世間巔峰,你當真以爲,你我就僅僅只有三步的差距?”
“那就要我看看,你我之間真正的差距吧!”涅塵絲毫不氣餒,戰意愈加澎湃。
女子深吸一口氣,將心中的那份不忍壓下,冷然道:“我只出三招,看你能否接下!”
涅塵不言不語,顯然默認了。
就在兩人的氣勢到達頂點的時候,小丫頭房間的門被打開,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丫頭抱着一個布娃娃,揉着惺忪的睡眼,可憐兮兮的說道:“爸爸,我要噓噓......”
磅礴氣勢驟然消弭,兩人默契絕佳。
涅塵緊走幾步將小丫頭抱在懷裡,走進了洗手間。
女子長嘆一聲,俏臉上的冷意消失的無影無蹤,轉而是一片溫柔:“爲何總會在你面前失了分寸?你終歸不是他的......”
站在窗前凝望夜空,女子又熟練地伸手將髮髻挽了起來。
洗手間的門打開,涅塵抱着迷迷糊糊的小丫頭匆匆進了小丫頭的房間。少許後,涅塵走了出來。
望着站在窗前的女子,涅塵心中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溫暖,柔聲道:“早些休息吧!”
先前的不死不休的針鋒相對如同未曾發生過一般。
女子卻款款轉身,凝望涅塵,天籟般的聲音飽含無限柔情。
“我爲你髮髻高挽,你可敢正眼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