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工作全部結束後,郝有責給何心媽媽發了一條威信消息:“你先生已經知道照片的事情了。”
何心媽媽看到消息後,整顆心都瞬間涼了下來。她不時地偷偷去看自家老公忙碌的背影,但等到自家老公真的轉過身、擡起頭來,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快速移開了目光。
她,不敢和何心爸爸對視。
何心媽媽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被推上了斷頭臺的女囚犯,泛着寒光的大鍘刀明晃晃地懸在自己的頭頂。面無表情的劊子手握着刀把,隨時準備着給出致命一擊。
他已經知道了。
他會罵我嗎?他會什麼時候罵我?他會怎樣罵我呢?
何心媽媽反覆思考着這幾個問題,心思都渙散開了,麻木地跟在自家老公身後,一路上車、一路往家走。
好不容易回到家裡,何心媽媽習慣性地往廚房走,開始洗菜做飯。她將洗好的芹菜碼整齊放在菜板上,斜着切成一段一段的。一把菜刀在她的手中上上下下,她的心思卻飄到了其他的地方。
他爲什麼還沒有挑明照片的事情?
他是不想說了嗎?還是在準備罵我的說辭?
現在的平靜,難道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手指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何心媽媽這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指被切傷了!她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一把丟開菜刀。不鏽鋼菜刀和大理石的檯面碰撞在一起,發出一連串響亮的聲音。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幾乎是在下一秒,何心爸爸高大的聲音就出現在了廚房裡。
他的目光在廚房中快速掃過,瞬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跟我出來,趕緊把傷口包紮好。”
何心爸爸一把抓住何心媽媽的手,將她帶到了客廳中。在這期間,他還非常細心地用兩根拇指捏住何心媽媽受傷手指的兩側——那裡是指動脈的位置,捏住之後可以快速止血。
何心家的小藥箱就放在茶几下方。何心爸爸是受過專門訓練的人,很快就將何心媽媽手上的傷口給包紮好了。
等他做完一切,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何心媽媽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兩行清淚順着臉頰緩緩而下。
何心爸爸的心頓時刺痛起來。他伸出手,輕柔地拂去何心媽媽眼角的淚珠:“好好的,你哭什麼。”
“對不起……”
“什麼?”
“對……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去找郝攝拍全家福。”何心媽媽的淚水流得更加厲害了,嬌小的身軀在瑟瑟發抖,“我只是……我只是……太想要一張全家福了……”
何心爸爸長嘆一聲,將何心媽媽抱進懷裡,輕聲道:“別害怕,我沒有怪你。”
但這話並沒有什麼作用。何心爸爸依然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懷抱中的妻子在不停的發抖,甚至越來越厲害了。
是因爲恐懼?
還是因爲悲傷?
無論是哪一種,這樣的事實都令何心爸爸心痛萬分。
他愛他的妻子,愛他的孩子,愛他的家人。他之所以努力工作,之所以拒絕衆多的家庭活動,也是爲了他的妻子、他的孩子、他的家人能生活得更好!
他希望見到的是他們的笑容!絕不是他們的眼淚!
如果自己所堅持的事情真的讓自己的妻子如此傷心,流下了如此多的眼淚。那麼那些事情,真的有必要繼續堅持嗎?
何心爸爸恍然中又想起郝有責的話:“給歲月以美好,而不是給美好以歲月。”
何心爸爸的眼神逐漸暗了下去,嘴脣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直線。雖然面容上沒有任何波動,但他的大腦卻在告訴地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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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鐘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何心爸爸拉着何心媽媽走進臥室,用家用電腦打開了自己的威信。威信登錄的一瞬間,郝有責發給何心爸爸的全家福照片便接二連三地跳了出來。
何心爸爸又從書櫃的深處拿出一個移動硬盤,將全家福照片全都拷貝了進去,然後將電腦上、手機上的相關痕跡全部消除。
何心爸爸將硬盤交給何心媽媽:“以後想看全家福照片的時候,就用這個移動硬盤看吧。不過你要答應我,絕對不可以把這個硬盤帶出家裡,不可以將照片拷貝出去,更不可以將照片發到網上。”
何心媽媽剛開始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冰冷的硬盤真真實實地落到了她的手上,她才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從魂飛天外的狀態中回過神來。
“你真的……真的……?”何心媽媽兩眼發光,激動到語無倫次。
“嗯,是真的。”何心爸爸點了點頭。
何心媽媽興奮地尖叫一聲,撲進了何心爸爸的懷心。她用自己的雙臂,用盡全力地擁抱着自己的丈夫——這個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心中充滿了幸福。
……
幾個小時之後,終於冷靜下來的何心媽媽開始在朋友圈裡瘋狂地發何心的萌照,還特意註明這都是一位名叫郝有責的攝影師拍攝出來的。
這些萌照是郝有責在影棚裡隨手怕出來的,並不是正規的需要交給廣告公司的照片,相當於電視劇裡的現場花絮。
可即使是這樣,在郝有責高超的攝影技術加持下,何心小寶寶的萌照還是驚豔了衆人。在無形之中,爲郝有責刷出了巨大的聲望和潛在顧客。
另一邊的楊帆一家,也是同樣如此。
隨後的不久,郝有責收到了四條威信消息。這四條消息分別來自何心媽媽、何心爸爸、楊帆媽媽和楊帆爸爸。
但四條消息的內容卻是一模一樣的三個字。
“謝謝你。”
郝有責看完消息後,沒有隻簡單地回覆了一個微笑的表明,沒有多說一個字。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他們的幸福要靠自己把握。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
郝有責翹起嘴角,心情愉悅地玩着手機。
幾分鐘之後,郝有責再次接到了張鵬的電話。對方的話讓郝有責原本翹起的嘴角漸漸地平了下去。
張鵬說:“我找到了適合安安的收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