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說好了,回頭我把具體的活動流程發給你們,你們說一下方便的時間,我給你們定機票。”
吃過飯之後,幾個人從包廂出來往飯店門口走。
“直接發給我吧,你就不要一個一個問了,這邊我來負責。”餘冬雨主動把人任務攬了下來,“買機票什麼的你也不要操心,到時候我直接墊付了,回頭問你要。”
張重笑道,“那就麻煩你了,不過你可不要發揚風格,到時候不要錢。”
“這你放心好了,我就算慷慨也不能跟你慷慨。”餘冬雨笑道。
劉源也笑道,“這一點張重你放心好了,只要防着他多要就行了。”
幾個人說說笑笑走到了湖光雅苑的假山花園附近,劉源拉了拉張重和莊語的胳膊,“你們看那邊。”
劉源示意的方向,三四個青年男子圍在假山旁邊,似乎是有一個人喝多了坐在地上,其他幾個人在照看他。
雖然假山這邊的光線不太好,不過張重還是認出了坐在地上那個人就是林庠。
餘冬雨也認出了林庠,小聲說道,“林校長家的兒子。”
“似乎是喝多了。”
張重跟林庠也算有些交情,去年他跟作協訪問團去美國做學術訪問的時候,他們一路同行,也說過不少話。
不過這會兒林庠穿着皮衣皮褲,頭髮燙得亂糟糟的,耳朵上還戴着亮閃閃的耳釘,再加上坐在地上這副模樣實在不太好看,估計他也不想被自己這羣人認出來。
念及於此,張重只是看了兩眼,就準備跟莊語他們離開了。
不過他們剛走沒幾步,就聽到身後的林庠忽然大喊道,“爲什麼,爲什麼呀!”
“爲什麼……爲什麼……”
就這麼三個字來回地說,越說越有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林庠旁邊的其他幾人低聲地勸慰着,不過似乎沒什麼作用。
“要不,去看看?”劉源開口道。
他們也不想管閒事,不過林庠是林文遠的兒子,之前在王孟家的時候大家都見過面的。特別是莊語他們,都算是林庠的長輩,他現在這情況真要是不管不問有些說不過去。
“過去看看吧。”莊語說道。
幾個人都點了點頭,一起走了過去。
他們到跟前的時候,林庠口中還是不停地念叨着“爲什麼”三個字,不過聲音小了很多,自言自語地呢喃着。
“他喝了不少酒啊。”莊語問道。
其中一個年輕人點頭道,“嗯,是喝了不少。”
這些年輕人平時也真是不太關注文學圈,竟然沒有認出來張重他們——哪怕是任意一個,還當是在酒店吃飯的陌生人看到有人喝醉酒過來關心一下。
“心情不好?”莊語又問。
“好像是有心事。”
“喝了多少?就他一個人喝的?”
年輕人看了看莊語,表情有些奇怪,這人就算熱心腸,也問得太多了吧。
看到年輕人的表情,莊語笑道,“你別誤會,我跟林庠認識,路過看到,所以過來問問。”
年輕人點了點頭,“哦哦,這樣啊,林庠他今天和不少,幹了一瓶多吧。我們其他幾個沒怎麼喝,都他一個人喝的,勸也勸不住。問他有什麼心事吧,也不跟咱們說。大哥,你跟林庠什麼關係?”
“我跟他父親是朋友。”
“哦,失敬失敬。”
莊語這邊正在問林庠的情況,坐在地上的林庠擡起頭看着張重他們,笑呵呵地指着張重說道,“我認識你,你是,你是……我怎麼把你名字忘了呢?”
說話已經大舌頭,看起來是斷片了,不過看他這狀態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機能方面還行。
“你叫什麼啊,你怎麼不說話?”林庠扶着地想要站起來,旁邊幾個人連忙扶住了他。
站起來之後,見張重還沒有回答他,他又按着張重的肩膀,“你很沒有禮貌唉,我都問你好幾遍了……嗝,那我先跟你講我的名字,你再告訴我你的名字,好不好?”
“我叫林庠,你知不知道是哪個庠啊。”林庠扶着張重的肩膀,眼睛迷離,說話也有些飄,不過臉上卻有着傻傻的笑意,“不是飛翔的翔,也不是吉祥的祥哦。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你聽過麼?就是學校的意思,我的名字,是學校的意思,林學校,我的名字是林學校。你知道我爲什麼叫林學校麼?啊?不知道吧,因爲我爸爸……嗝,我爸爸是老師,我是在學校裡面出生的,哈哈哈哈。你叫什麼呀,怎麼還不告訴我?”
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的林庠,這會兒變成了一個話癆。
聽他這話,似乎對自己的名字頗有怨言。
僅僅是因爲名字麼?
應該不止。
“我叫張重。”張重笑道。
“張重,張重,我好像在哪兒聽過……嘔……”
張重連忙閃開,避免被“泥石流”波及,看着回酒的林庠,張重對其他幾個年輕人說道,“現在天氣還比較涼,你們把他扶到房間裡面去吧,如果再過一會兒狀態不好就送醫院去。”
“不是我們不想扶他進屋,是林庠他不幹啊,非要出來。”
“他不幹那就拖進去,你們幾個拖不動他一個?”張重又看了看地上的穢物,“一會兒去跟服務員說一下,請他們幫忙把地上的東西清理乾淨。”
“哦,好,我知道了。”
張重看向莊語他們,“我們走吧,沒什麼大問題。”
莊語他們也看出來了,雖然林庠喝了不少,不過既然能成段的說話,肯定沒什麼大問題,所以也就放下心來。
等到張重他們走後,幾個年輕人將林庠扶着往包廂裡面走,其中一個人嘟囔道,“那人是誰啊,講話這麼不客氣。”
“不知道,反正別惹到就對了,看他們幾個不像是一般人。沒聽之前那個大叔說跟林庠爸爸是朋友麼?”
“嘁,後來那個看年紀跟我們差不多,不就是個富二代麼?”
“現在是個拼爹的時代,人家富二代也是資本啊。再說了,要不是林庠這個富二代,咱們樂隊能弄起來麼?得,今晚別想安生了,得把這爺給伺候好了。”另一個人搖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