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見面最後到底會有那些作家過去,別說樑漢不清楚,就是陳青都不太清楚。
這事原本就是張重隨口一說,可能後面張重自己都沒當回事。
但是上面人一句話,底下人跑斷腿。
就爲了張重這隨口的一句話,樑漢組織雜誌社費了很多心思才設計了這麼一個彩蛋。
而陳青也沒有閒着,趙熱就是他聯繫的。
陳青去找趙熱說這事的時候,趙熱表現得很爽快,當即就答應下來。
趙熱這番表現,陳青並不意外,畢竟陳青就是趙熱的經紀人。
不過再請其他人恐怕就沒有這麼順利了。
普通的作家,陳青不太想請,而出名的作家呢,人家未必願意過來。
所以他又跑去找張重,在他看來,要想請餘冬雨他們,恐怕就只有自家老闆有這個面子了。
張重聽了陳青的話之後,纔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情,當時他確實說過要請些人過來,沒想到陳青他們效率挺快的。
“這事你不用操心了,剩下的交給我了。”
張重的話讓陳青安了心。
只要老闆出馬,這事肯定沒有問題。
不過答應了陳青之後,張重並沒有急着去辦這事,而是開車去了江陽大學。
月初去學校,劉洪請他這次新生閱兵的時候過去講話。
原本軍訓是在十五號就結束的,不過因爲中間下了好幾天的雨,負責軍訓的營長覺得真正訓練的時間太短,學生們連正步都沒有走好,就決定加訓幾天。
加訓也不太長,只到了十八號。
好在天公作美,雲彩裡面的雨水似乎在前幾天已經傾瀉完畢,後面這幾天天天都是烈日灼灼,晴空萬里。
劉洪這兩天也是十分緊張,畢竟天氣實在太熱,他生怕學生們曬出個好歹來。
年年軍訓網上都會曝出有學校學生軍訓出問題的,劉洪可不想今年輪到他們江陽大學去出這個風頭。
但是人家營長都放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讓食堂多煮一些綠豆湯,免費提供給學生們喝,還叮囑各個專業的輔導員時刻關注學生們的健康狀況,一旦有什麼異常立馬就送到學校對面的第五人名醫院去。
張重到的時候,學生們正在列隊,劉洪跟王希兩人站在一起,還有幾個穿軍裝的也在旁邊。
跟劉洪他們面對面說話的軍人,肩上扛着兩槓一星,應該就是此次負責江陽大學軍訓的司令員。
這位營長個子不高,大概也就一米七出頭,不過身材魁梧,挺拔有力,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劉洪正跟人說着話,忽然瞥見張重過來,連忙對張重招手,“張老師,這邊來。”
張重笑着走了過去,劉洪拉着他介紹道,“曲營長……”
那位曲營長笑眯眯地擺了擺手,“劉校長,曲某雖然是個粗人,但是這張先生我可不能不認識。張先生,我叫曲嘯,歌曲的曲,呼嘯的嘯,這次江陽大學的軍訓由我負責。”
張重伸手將曲嘯的手握住,“曲營長,今年這些新生辛苦你們了。”
“談不上辛苦,我喜歡看孩子們軍訓,就好像是看一茬一茬樹苗茁壯長成大樹一樣。當然,相對於平時的訓練,我更喜歡看的是會操,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些兵蛋子雖然用不上,但是至少能拉出來溜溜,是好是賴,一會兒就一目瞭然。”曲嘯目光轉向底下正在列隊的學生們說道。
這個時候學生們列隊基本已經完成,馬上會操就要開始。
會操很簡單,操場一圈四百米,只用到主席臺下面這不到一百米的距離,參加會操的方陣需要在這段距離裡面展示這段時間訓練的成果。
一般會操沒有規定項目,想要展示什麼,都是各專業的教官自己定。
有的教官對自己要求高一些,就多練一些比較難的,比如踢正步,正步互換,轉向……
但是這麼短的時間,想要把這些教好非常難,所以又很多專業就是出來踏步走一圈就完事了。
主席臺上有頂棚,也有風,所以站在上面並不覺得很熱。
不過下面列隊的學生們可不好受,下午兩點鐘正是一點鐘最熱的時候,灼熱的陽光把操場曬得都有些變形。
當然這只是水蒸氣營造的視覺效果而已。
等到列隊完成之後,底下的教官們先走了一圈,然後領頭的過來彙報情況,表示所有方陣已經準備完畢,會操可以正式開始了。
不過這時候還不能開始,因爲校長劉洪要先上去講話,劉洪講完要曲嘯講。
因爲天氣實在太熱,所以劉洪跟曲嘯的講話都不太長,兩個人加起來十分鐘就解決了戰鬥。
隨後會操正式開始。
學生們都表現的很不錯,至少在張重看來時候這樣的。
不過曲嘯的要求顯然更加高一些,只要有隊伍過來,他都會或多或少地指出陣列的毛病。
等到所有陣列走過之後,接下來就要張重上去講話了。
按照劉洪之前說的,他要做的是軍訓總結,順便給學生們一點鼓勵。
張重伸頭看了看當空的太陽,拿着話筒向前跨了一步,正好走到頂棚遮不到的地方,讓陽光照在他身上。
“接下來的話,要想要站在陽光下面跟大家講,之所以這樣,是因爲我沒有準備好稿子,怕一會兒說得太多耽誤時間,我想這天空中的烈日能讓我儘量縮短自己講話的時間。大家好,我是張重。”
張重剛說要在陽光下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學生們還以爲張重緊接着要開口說一些人生大道理,沒想到張重話鋒一轉,竟然說是爲了讓自己縮短講話時間才這樣做的。
有些學生想要笑,但是因爲是會操,所以他們只能忍住不笑。
張重繼續說道,“十二年前,我跟你們一樣,穿着一樣的衣服,站在同樣的操場上,頭上頂着同一顆太陽,流着同樣的汗水。十二年後的今天,三十歲的我站在臺上看你們,滿眼望過去,都是我十八歲的影子。那時候,我應該在想,臺上的人最好能夠儘快閉嘴,不然太陽要把老子曬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