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勸學》,張重是用楷書寫的,只是因爲這首詩是勸人學習,所以在書法上板正一點更加契合。
張重的楷書風格多變,這一點他自己知道,王孟也知道,至於是好事還是壞事,只有他自己能夠體會了。
現在他寫下來的這幾句詩,筆力凌厲剛勁,骨力洞達,有點像柳公權的路子。
柳公權的楷書內緊外鬆,結構挺拔,極其講究線條的質量,用筆也是頓挫工整,法度森嚴。
張重之前爲了研究柳公權的骨力,花了很長時間都在臨寫他的《玄秘塔碑》,這也是張重臨寫最多的帖子。
寫完之後,張重在側邊留下落款。
寫下落款之後,他再次下意識地找印章,隨後反應過來,他現在還沒有印章。
他將筆放下,對旁邊的齊林說道,“這筆,我就不洗了啊。”
齊林忙道,“您放心好了,這些我們會處理的。這字?”
“留着幹一會兒吧,我們繼續逛。”
“你們在這看着,可千萬要小心啊。”齊林對工作人員吩咐了一句,連忙帶着老師們跟上張重的腳步。
他拍了拍額頭,剛纔自己反應還是慢了,正常情況下,張重寫完他應該帶頭鼓掌,然後對這幅字大誇特誇一番。
只不過剛纔看到張重寫完字的時候,他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本來只想要一個芝麻,卻沒想到天上掉下來一個西瓜,這,真是太驚喜了。
他剛纔還想問張重這首詩是不是原創的,不過沒好意思直接問。
文學院的院長李立凡此時湊了過來,在齊林耳邊小聲說道,“校長,這首詩應該是張重自己原創。”
“你確定麼?”齊林問道。
雖然李立凡是文學院院長,文學造詣很深,但是沒有人敢說自己讀過全世界的詩。
李立凡舉了舉手機,“我確定。”
原來剛纔看到這首詩寫完之後,李立凡也生出了跟齊林同樣的想法,所以他很雞賊地在網上搜了這首詩,卻發現根本就找不到,證明這首詩之前在網絡上並沒有出現過。
齊林點了點頭,又不太放心地往回看了一眼,確定那幅字還在桌上躺得好好的,才放下心來。
從校史博物館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鐘了。
“張老師,現在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我們去吃飯?”齊林徵詢張重道。
張重點頭:“今天在這裡都聽齊校長的安排。”
他們沒有出校門,就在學校食堂吃的,不過當然不可能在大廳吃飯。
學校的食堂也有包廂,齊林就安排了一個包廂。
“條件實在簡陋,張老師多多包涵。”
“齊校長客氣了,這條件很好了,其實也不用這麼費事,我們跟學生一起吃也可以。”張重笑道。
“張老師說笑了。”
在鼓樓區這邊吃過午飯之後,張重他們就坐車去了仙林校區。
齊林會先帶着張重現在仙林校區逛逛,然後給學生們做一個講堂。
等到逛完了仙林校區,齊林帶着張重去到了體育館,“張老師,一會兒您的演講就在這裡。”
張重在後臺朝這大廳望了望,只看到烏央烏央的學生,大概有好幾千人。
“齊校長,這陣勢有點大啊。”
齊林笑道,“也就只有這個地方了,不然只能挪到足球場去,因爲想要來聽您講話的人實在太多。”
老早以前,校外人士到金陵大學來參觀也會有講話,不過都是在杜廈圖書館報告廳裡,一般情況也就夠用了。
不過那次楊帆來的時候,能容納兩百多人的報告廳硬生生地擠了有上千名學生,秩序不好維持。
所以這次齊林未雨綢繆,早早地就先在學校調查了一下學生的意願,發現即便是放假時間,還是有非常多的學生想過來聽張重講話,就直接把場地安排在了體育館這裡。
今天不僅僅安排了張重的講話,還同時組織了一場哲學思維學術交流會,這樣做是爲了避免張重這邊放鴿子,或者不配合。
假如張重上去只說個幾句話就要下來,到時候幾千人坐在這裡也有些尷尬。
哲學思維學術交流會是爲了防止這種情況出現才弄的,主講人正是許文軒。
在底下坐着的不僅僅有金陵大學的學生,還有不少金陵大學的老師還有一些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朋友們。
等到上臺的時間到,齊林跟張重說了一句,然後他自己則是走到了臺下的第一排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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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學校還給張重準備了一個椅子,不過張重年紀輕,就直接站着開始講了。
來之前他就打好了腹稿,上次他在金陵講的是對即將畢業的學生說的話,這次的主題則是側重剛剛進入大學校門,還沒有正式進入到狀態的學子們。
說了很久,不過也沒什麼太多的營養,多是一些場面話和老雞湯。
只不過他的身份在這,雖然講的都是些陳詞濫調,但是底下的學生們依舊昂着頭認真聽着。
直到演講結束,到了提問環節,因爲有記者在,所以提問的事情就落不到學生的頭上。
其中一個自稱是現代報的記者問張重:“張重先生,大家都知道,您現在是在江陽大學任教,教授的是文學專業課程,而現在很多作家都被聘爲大學教師,請問您對這種情況有什麼看法。我們都知道,其實很多作家的學歷都不高,據我所知,您也是本科畢業。當然了,我不是說您沒有資格教導學生,只不過這麼多作家都在大學當老師,他們真的具備教導學生的能力麼?”
他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場館有些安靜,沒人敢大聲說話,生怕張重發火。
不過張重卻笑了笑,這個問題其實並不算尖銳,也不算無中生有。
作家任職大學教授現在也是華夏的一個熱議話題,因爲光是今年就報道了好幾條這類的新聞,其中餘冬雨任職燕京大學還引起過熱烈的討論。
張重說道,“作家任職大學教授之所以引起熱議,是因爲華夏當代作家和大學之間的關係長期脫離。而當代作家和大學之間本應該具備正常關係,很多大學和作家也試圖重建這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