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利雅得的態度,張重搖了搖頭,沒有再說參觀的事情,而是帶着團員們去到了利雅的休息室裡面。
到了休息室之後,李何斌湊到張重旁邊小聲說道,“看來這個利雅得並不歡迎我們。”
“可能是嫌我們打擾到他們工作了吧。”張重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何斌搖了搖頭,“應該不只是因爲這個。”
“你知道些什麼麼?”
“沒有,我也是猜測。”李何斌說道。
張重其實跟李何斌有着同樣的猜測,利雅得的態度明顯是有問題的。
他們作爲華夏文學交流團過來參觀,巴黎政府直接指定利雅得他們報社接待,但是利雅得他們卻一副不太情願的樣子,怎麼看都有些不太合理。
但是具體什麼願意,張重也猜不到。
他對這個《法國文學報》本來就沒什麼瞭解,來之前也是臨時看了一下報社的相關材料,知道個大概而已。
坐在兩人旁邊的餘冬雨笑呵呵地說道,“我比你們多知道一些東西。”
餘冬雨這話一出,張重和李何斌都轉頭看向他。
“你知道些什麼?”張重問道。
“我知道利雅得是法布爾的好朋友。”餘冬雨說道。
“法布爾是誰?”李何斌問道。
“法布爾?”張重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想了一會兒恍然道,“是之前入圍龔古爾文學獎的法布爾麼?”
餘冬雨笑着點頭,“沒錯,就是那個法布爾。當時法布爾的《奇亞那春天》跟你的《蠅王》一樣進入到最後一輪名單當中,是除了《蠅王》之外最熱門的作品。可以說,假如沒有你,沒有《蠅王》,那法布爾極有可能會獲得龔古爾文學獎。不過這一切都成了泡影,都是因爲你的出現。”
張重皺着眉頭說道,“就因爲我搶了他朋友的獎項,他就這樣的表現,這有些不太合理吧。”
確實,大家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如果就因爲這個事情對他們華夏文學交流團這樣的態度,未免有些說不通。
“別急,還有另外一件事情。這個利雅得除了是法布爾的朋友之外,他還是法國文學中心的成員。”餘冬雨說道。
張重和李何斌對視了一眼,他們兩個都沒聽過這個法國文學中心。
“這個法國文學中心是官方組織還是什麼?”張重問道。
餘冬雨搖頭道,“不不不,法國文學中西只不過是一個十分鬆散的民間組織。”
“那這個名字起得也太容易引起誤會了。”李何斌說道,“如果在華夏,這樣的組織名稱不可能出現。”
李何斌說得沒錯,試想一下,華夏如果有個民間組織要起個“華夏文學中心”的名字,官方肯定第一時間去把這個組織給查抄了。
因爲這樣的名稱極其容易引起誤會,假如組織人員不懷好意的話,很有可能利用這樣的名稱去欺騙民衆獲得不法利益。
“那這個法國文學中心跟這次的事情有什麼關係?聽起來這個組織也就是個文學愛好者的組織而已。”李何斌好奇道。
餘冬雨說道,“他們可不是簡單的文學愛好者組織,這個組織裡面的成員很少會有普通人,大部分都是文學界的人士,其中不乏一些法國本土知名作家還有學者。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極其熱愛法國本土文學。”
張重從餘冬雨的話中聽出一些端倪,這個法國文學中心的成員似乎都是法國本土文學的狂熱者,他們極有可能在熱愛法國本土文學的同時也牴觸其他國家的文學。
果然,張重猜得沒錯,只聽餘冬雨繼續說道,“如果只是熱愛法國本土文學的話倒也沒什麼,但是這個組織裡面的成員基本上都非常牴觸其他國家的文學。所以咱們團的到來,利雅得的內心其實是非常反感的,他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是在非常剋制了,要不是因爲他是報社的總編,說不定要跟我們脣槍舌劍一番。”
“原來如此。”李何斌點了點頭,隨後又有些疑惑道,“可是這樣一個對外國文學非常牴觸的人適合擔任法國文學報的主編麼?”
“沒什麼不適合的,法國文學報本來的任務就是吹噓法國本土文化,給法國人民加強文學自信的。換句話說,讓他這樣的人來擔任主編,再適合不過了。其實法國文學中心這個組織剛成立的時候並不牴觸外國文學,成員們更希望能夠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法國文學衰退的情況,讓法國文學繼續再世界舞臺上大展拳腳。但是事與願違,成員們的努力無濟於事,法國文學的頹勢根本就止不住。時間久了,組織內的主導思想就發生了變化,開始變得閉門造車起來,從原來的一心想要發揚本土文學勢力變成了牴觸其他國家文學勢力。”餘冬雨說道。
從餘冬雨口中,張重知道了前因後果,他微微嘆了口氣說道,“我倒是更希望這位利雅得總編能夠站在我面前跟我脣槍舌劍一番,大家辯一辯,總比現在這樣消極應對要好。我們團大老遠的過來,可不是幹坐在這裡休息的。”
說着張重就站起身來拍手道,“各位,咱們也別在這乾坐着了,法國文學報可是法國國內知名的大報社,有很多我們能夠學習的地方。利雅得主編這麼忙沒時間顧我們,我們也不要麻煩他們了,腿長在我們自己身上,咱們自己自己四處轉轉,看看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學習的。”
恩佐是利雅得特意安排過來“照顧”張重他們的,因爲他懂華夏語,所以可以瞭解到張重他們的情況。
這會兒恩佐聽到張重的話,愣了一下,連忙用不太標準的華夏語跟張重說道,“pz先生,請你們在休息室好好休息,我們主編先生很快就會過來,請耐心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