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一撥的男男女女,走在不大的校園內,舉着相機拍照留戀,梔子花在校園內爭相競芳,彷彿在告訴學子們,校園的生活已經不是你們的了,走吧。
梔子花是送別可以順利畢業的大學生的,但是林羽沒有趕上花開的一刻,他接受的是梔子花花蕾的贈別,彷彿在告訴他:你的花,還沒有開........
冰冷的鐵柵欄裡,林羽異常煩心的看着報紙,看守所裡,百無聊賴,手機也被沒收了,唯一與外界可以接觸的媒介,就是張警官每天帶來的一份《A市晚報》。
一次見面是偶然,兩次就是碰巧,三次可以怨這個地球很小,四次、五次六次,那就不能不說是一種緣分了,林羽此次算是運氣挺好的了,在看守所裡又遇見了張警官,少了些皮肉之苦。人生真他媽的扯淡,初次見面,是林羽求學的第一天,被人騙,再次見面是大學生活中,遇見了盜屍賊,這一次卻是林羽畢業的當天,自己打了人。
好歹,劉局兌現了諾言,徐秀晶通過自己父親的人際關係,多少有些活動,林羽最終只需要在看守所拘留7天就可以了,這期間,張怡怡來看望過,遊莉也滿懷着深深的歉意來過,最近沒有怎麼聯繫的郭潔也從張怡怡那裡得到了消息,帶了些水果過來看望,608宿舍的舍友們也陸陸續續的來看守所,看望自己的兄弟。最有義氣的就是砍哥,給林羽帶了一些八卦雜誌和色情雜誌。在同學與朋友們的關愛中,7天很快就過去了,林羽倒是沒有特別覺得寂寞和無聊。
自從接了衣都的廣告之後,就一直沒有和郭潔聯繫,讓林羽覺得有些愧疚,當初答應她,每週去給她爸爸做康復治療,可是從來沒有去過,讓林羽覺得自己很不守信用,很不夠義氣!出獄後,反正沒有找到工作,不用按部就班的上班,也不用向大學那樣,天天按時上課,去醫院實習,現在有的就是時間。
林羽從出獄那周開始,決定每週三的下午都去給郭潔的老爸做康復治療,爲了兌現自己的諾言,從開始到結束,三年寒暑從未間斷過,自己也眼看着,老大爺從臥牀不起到藉助輔助器具,生活自理,ADL指數(一種評價日常生活活動能力的指標)達到了80分。要說自己的理想的話,林羽的理想在這裡算是實現了,雖然被學校開除了,當不了醫生,郭潔的家,算是瞭解了自己多年的心願,足以慰藉大學時受傷的心靈,此乃後話了。
被人誤解沒有關係,但是一定要有人理解和了解自己,這段期間,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使林羽喘不過一口氣來,在獄中,林羽仔細理了理自己和張怡怡的頭緒,感覺到自己和她走的越來越遠,自己理解不了張怡怡所做的決定,張怡怡也不瞭解林羽爲什麼要攔着自己,以前總以爲自己和張怡怡的關係很鐵,不會變的很生疏,至少可以算是一個鐵哥們,鐵兄弟,可以談心,但是沒有想到,關係會如此的生疏,感覺自己和她沒有話可說。
想起5年前,張怡怡陪自己走過了家鄉崎嶇的山路,自己向她開的那段玩笑,嘴角不禁輕輕的上揚,苦笑了起來,是啊!激揚青春,青春年少,年少癡狂,這段癡狂的日子已經再也不會來。
林羽撥了通郭潔的電話,通過網銀轉3萬元給郭潔,讓她替自己買一個2007年最新款的限量版LV包。
如果與同齡人相比的話,林羽算是比較成功的了,前期拍的廣告,讓自己的賬上從千元到百萬元萬存款,這是一個量級的變化,雖然說自己恨張怡怡,但是現在想想起來,也不能全怪他。網上不是流行說換位思考嗎?要是這件事情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樣一想,林羽不禁同情起張怡怡來。
地點仍然是酒吧,林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喜歡上酒吧這個曖mei與讓人心碎的地方,接到電話的張怡怡,很是興奮,立即將手中的事情交給秘書李燕去處理,趕去赴約,清香撲鼻的古巴咖啡,帶去一天的疲倦,香醇濃烈的郎酒,更是讓人沉醉其中。
“祝你生日快樂!”,說完,林羽從背後雙手將包遞給張怡怡,穿着制服的服務生,非常有禮貌的端上了蛋糕。
接過包,張怡怡顯得有些驚訝和興奮,自己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過過生日,連自己都快遺忘了,林羽今晚帶給自己的是激動與感激,淚水不禁從姣好的臉龐滑落了下來。
林羽看着她笑着說道:“傻妞,先別急着流淚,吹完蠟燭,許個願先!”
蠟燭滅了,包間內燈點亮了,林羽更清楚的看清了張怡怡的臉蛋,自從上了大學之後,張怡怡臉的模樣,在林羽腦海中逐漸的變得模糊起來。
生意場上多年的摸爬滾打與名利上的勾心鬥角,讓張怡怡疲憊不堪,臉上刻着同齡人少有的成熟與不一般的經歷。
“臭小子,還算你有良心,飲水不忘打井人,有前途,呵呵!”張怡怡看着林羽撲哧了一聲,大笑起來。
也難怪,張怡怡會大笑,今晚這樣的場合,林羽後腦勺的頭髮居然金雞獨立,桀驁不馴的向着腦袋上趴下去的的頭髮宣戰着。由於沒有工作,林羽的生活幾乎頹廢到極點,天天在臥室裡上網,玩遊戲,玩累了,就睡覺,餓的時候,就弄點餅乾、泡麪充飢;徐秀晶實在看不下去了,有時候做好了飯之後,就給他送過來,但是從來沒有罵過他,她知道林羽心中的苦,她也清楚,這種狀況,林羽不會持續太久。
“我不想飲這口水啊,壓力大啊!被學校開除了,我爸媽還不知道呢,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氣死了!哎,我要找個機會和他們慢慢的說,要讓他們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恩,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了,現在醫療環境這麼差,醫患矛盾幾乎成了和平年代社會上的主要矛盾了,不當醫生也好,什麼理想不理想,現在這個社會,賺錢纔是最大的理想!”
“你變了,真的變了......“林羽還想繼續說下去,想了想,終於停了下來。
地裡位置上的遠近,不是問題,心遠了,那真的遠了,林羽不想說話,什麼話都不想說,只想喝酒,而且只想喝醉。
張怡怡也看出了林羽的心中所想,連忙轉移了話題,以前冷場的時候,往往由林羽來打破,而如今,這個角色需要張怡怡來扮演。
“徐秀晶,我們見過,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要好好的待他!”張怡怡用輕巧的勺子,緩慢的攪動着咖啡,眼睛呆呆的看着桌子,慢慢的說着,說完,擡起頭,看了看林羽,想要從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絲信息。
“恩!”
林羽冷冰冰的回答,讓張怡怡覺得很是心寒。
“下週一,我就要去英國讀書了,兩年,是經濟學,沒有學位的,是總公司派我去進修學習的!”張怡怡端起杯子,淺淺的抿了一口。
“是嗎?恭喜你啊!什麼時候回國?”林羽擡起頭,放下手中的杯子,用力的盯着張怡怡,彷彿要看穿她的眼睛,直達她的大腦,去獲取這個信息。
“2年!”
“什麼時候走?”
“下週一!”
林羽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張怡怡說話,這些信息,張怡怡已經說了,心裡有種針刺的感覺,讓林羽幾乎窒息。這,不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又要分別,剛從校園分別了多年的朋友與同學。和張怡怡的關係,不管是同學也好,兄妹也好,哥們也好,旁人眼中潛在的情侶也好,5年內見面,還不到10次,意味着又要分開。林羽越來越討厭這個分別得季節。
“哦,是嗎?這麼快啊,到了英國,多拍些照片回來,也讓我也好好的看一看你在那邊的生活。”
機場里人羣嚷嚷,還有不到10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孤獨高挑的背影旁邊,孤立的站着一個黑色的行李包,張怡怡有些焦急,有些失望和期待的眼睛,凝望着入口處,。
一個急匆匆,高大的身影,衝了進來,掃視着候機廳,尋找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和麪孔,張怡怡看見了他,放下行李包,也衝了過去,抱住了林羽。
“對不起,我來遲了,早上起牀遲了!”林羽今天,特意剃乾淨了鬍鬚,頭髮也打理的整潔了,笑着說道。
然後從牛仔褲口袋裡拿出一個髮夾,輕輕的捋起張怡怡肩上黑色的秀髮,替她在而後紮了一個結,頭髮扎的不怎麼樣,有些混亂,張怡怡的耳朵都包在頭髮裡了。
淚水,止不住的從張怡怡的眼睛裡滑落下來。
“傻丫頭,別哭了,堅強點,我等你回來,我們永遠是好兄弟!”林羽拍了拍張怡怡的肩膀。
候機廳內廣播一直在用中文和英文提醒着旅客,開往英國倫敦去的飛機,快要起飛了!
林羽推開張怡怡,右手握拳在胸口擊了三下,用一種肯定的眼神,向張怡怡點了點頭,示意她趕緊登機。
。自己不需要什麼LV包,需要的是林羽親自用髮卡,將自己的頭髮紮起來,爲此張怡怡一直留着披肩長髮,別的女孩子每年都會去理髮店去做各種髮型,張怡怡雖然也去,但是髮型從來沒有變過,就是將長長了的頭髮剪短到肩部。
自己的心思,只告訴過自己的妹妹張沁和郭潔,林羽看來是從她們那裡得到了這個訊息。“我們永遠是好兄弟!”願望了了,一種莫名的傷痛充卻斥着張怡怡的整個心房,大腦一陣眩暈但是卻是兄弟情誼,連兄妹都不是,張怡怡一隻手蒙着臉,一隻手脫着行李箱,快速的向前跑着,髮髻上的髮卡隨着秀髮在腦後欲欲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