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回來,兩人就正式分居了,上島以來就沒有獨自睡過,都有點害怕。
程諾把乾兒子“大聖”叫來石洞,還挑了一隻養殖場顏值最高最肥兔子一起陪自己,魏來把乾女兒“娜娜”帶到樹屋壯膽。
程諾的乾兒子小猴子前面有提起,但是魏來的乾女兒卻不認識,這裡先介紹一下。
“娜娜”是隻貓頭鷹,它喜歡魏來,從異性相吸法則來盲猜是母的。撿到它時,它還是個寶寶,不知怎麼回事,迷路在小樹林的草坪上,毛絨絨胖乎乎的,圓溜溜的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他倆看,不時還眨眨眼、搖搖頭,簡直萌化了。
兩人正想上前擼小貓頭鷹,天上卻突然衝下一隻禿鷹,叼起它就飛。
程諾撿起一塊石頭向禿鷹扔去,正好砸中加速起飛的禿鷹,它嘴一鬆,放開小貓頭鷹,小貓頭鷹從半空中掉落。
魏來快速反應,跑過去用雙手把小貓頭鷹接住。
剛剛鷹口逃生的小貓頭鷹卻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睜着圓圓的眼睛打量着把它捧在手心的魏來,不時還歪歪頭,不愧是專業賣萌的。
程諾走近檢查小貓頭鷹有沒有受傷,很幸運,這隻小貓頭鷹除了萌出一身血,沒有任何問題。
程諾忍不住擼起小貓頭鷹,它一臉的不屑,一副“莫挨老子”的表情。惹得魏來哈哈大笑,繼而也加入擼鷹的行列,沒想到小貓頭鷹被他擼後卻一臉享受,一副“繼續繼續不要停”的表情。
程諾不甘心,兩人交換,可屢試不爽,只好抱怨:“明明我纔是把它從鷹口裡解救出來的人,它卻只認得把它捧在手心的人。”
魏來好不得意:“也不看把它捧在手心的人是誰?”
熱臉貼了小貓頭鷹的冷屁股,程諾相當的失落,找了個理由安慰自己:“這小貓頭鷹多半是隻母的,纔會這麼喜歡你,這個花癡寶寶。”
魏來反問:“那你的乾兒子那麼喜歡你,也因爲你是母的?”
程諾白了魏來一眼:“大聖喜歡我是因爲我對它好呀,對了,你不是一直羨慕我有乾兒子麼,乾脆認這隻小貓頭鷹當乾女兒吧,我剛剛掐指一算,你們有父女的緣分。”
魏來倒是想要只萌寵,不過當務之急還是給小貓頭鷹找家。
魏來爬了好多樹,找到了好多窩,可要麼找到巢小得容不下小貓頭鷹的屁股;要麼巢裡只有蛋,鳥媽媽潛伏在側,等魏來一伸手就飛過來啄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巢裡有鳥寶寶的,可它們毛都沒有,一點不萌,兇巴巴的怎麼看都和小貓頭鷹不是一家人。
魏來準備放棄,卻在樹幹中間看到一個很大的洞,伸手進去摸,居然掏出一把堅果,再一摸,居然摸到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很快洞裡跳出一隻、兩隻、三隻松鼠,三隻松鼠火一樣的目光狙擊着魏來,好像在說:你來抄我們的家幹嘛,要搶我們的堅果嗎?想吃自己去買三隻松鼠啊!
沒有幫小貓頭鷹找到家,看它孤零零的草坪上兩人也不放心,就陪着它等,希望它爸爸媽媽會來找它,可是等了半天都沒有看見大貓頭鷹的影子,只好暫時收養它。
既然要養它,總要取個名字吧,雖然小貓頭鷹看上去很呆萌,但在希臘神話裡它卻是智慧、理性和公平的象徵,是智慧女神雅典娜的使者,於是程諾就給它取名“娜娜。”
娜娜最喜歡待在魏來的肩膀上打瞌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樣子甚是可愛,有時睡着太沉還會不小心摔下來,又若無其事的飛上肩頭繼續睡。它只吃魏來餵食的肉,讓程諾嫉妒,只要魏來喊“娜娜!”,小傢伙就會激動得不得了,邁着歡快的小腳步,噠噠噠的跑過來,不要太可愛。
娜娜長得很快,大半個月就已經羽翼豐滿,可它還是習慣每天晚上飛出去玩,白天又回來。就這樣一直半散養了兩個多月,娜娜已經長到六、七十釐米高,展翅能達一米多,可它還以爲自己是個寶寶,還是最喜歡待在魏來的肩膀上打瞌睡。魏來也只好當健身一樣,把它抗在肩膀上,被程諾笑他這造型是楊過與雕。
好了,娜娜介紹得差不多了,話歸正傳。
魏來搬去樹屋,娜娜自然也是跟着去了樹屋。只不過這傢伙晝伏夜出的,晚上也陪不了魏來。
一個人的夜裡,魏來翻來覆去睡不着,滿腦子都是程諾,胖的、瘦的、兇的、溫柔的…各種版本的程諾在眼前晃來晃去,好不容易睡着,居然連做夢都是和程諾手牽手沙灘上一起走,徹底瘋了。
次日早上,叫醒魏來的不是夢想,不是陽光,而是娜娜的大屁股,它怕魏來一個人生活不能自理,硬生生的把他給憋醒。把娜娜給挪開,轉頭卻看見一隻死老鼠擺在自己面前,把他嚇得快暈過去。白天對程諾說樹屋有老鼠,想回石洞,被一口拒絕。
第二天早上,娜娜怕是擔心魏來在睡夢中死去,一招“餓虎撲食”把他壓醒,見他還活着就滿意的自動挪開了。魏來聲色嚴厲的教訓了娜娜,說女孩子可不可以溫柔一點,體貼一點。話還沒說完轉過頭卻又看到一二三四五,五隻死老鼠排排擺在自己面前,把他嚇得半死。魏來自然又誠懇的要求回樹洞,但還是被拒絕。
娜娜果真是聰明伶俐善解人意的大可愛,第三天早上,它用爪子輕輕的撓魏來,撓了半天才把他叫醒,魏來一睜眼,看見娜娜叼着一隻老鼠往自己嘴邊送,那老鼠還是活的,亂扳亂叫。魏來嚇得差點享年,娜娜歪着腦袋想不明白,明明自己溫柔了啊?今早還特意體貼的給他帶的新鮮的活老鼠當早餐,爲什麼他還是不喜歡啊?
無福消受娜娜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這次魏來哭着喊着,不管怎麼都要回石洞。
難道真的有這種爲家人生計操碎了心的貓頭鷹?程諾想知道真相,於是同意了讓魏來搬回來。
儘管兩人的鋪一個在這頭,一個在那頭,比標準間的雙人牀中間多隔了個大牀的距離,程諾還在中間劃好三八線,禁止越界。魏來像平日裡那樣脫了上衣睡覺,還被制止,程諾說袒胸露乳有傷風化。石洞裡的氛圍隨着夜幕降臨變得越來越微妙,兩人都想找什麼話題破解尷尬,結果越聊越尬,只好統一裝睡,但各自心裡都有小心思,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宿才睡着。
娜娜的硬核報恩沒有因爲魏來不再孤身一人而停止,見乾爹死的活的老鼠都不喜歡,鳥腦袋琢磨着換個口味試試。
娜娜捉住了它心中的極品美食,激動的大半夜就飛回石洞,搞出好大的聲響,生怕吵不醒熟睡的兩人。
程諾瞌睡較輕,聽見動靜就醒了,烏漆麻黑的感覺什麼東西飛進來,盲猜是娜娜,睡眼迷濛的她拿出手電一照,娜娜正叼一條蛇準備飛向魏來,那股興奮勁像在說:乾爹,我給你帶好吃的了,剛捉的,新鮮的。
程諾嚇得尖叫起來:“啊…蛇!”
大聖也跟着唧唧哇哇的亂叫着,還跳到了程諾懷裡。
娜娜被程諾和大聖的叫聲給嚇懵了,扔下蛇就飛出去。
沉睡的魏來也被驚醒:“怎麼了?”
程諾驚恐未定:“蛇,有蛇!”
魏來瞬間清醒:“蛇?哪裡有蛇?”
程諾拿着手電,朝着娜娜扔蛇的方向,也就是離魏來不遠的地下照過去,一條黃鱔大小的蛇蜷縮成一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與已往見過的蛇不同,這條小蛇全身粉粉嫩嫩的,看上去居然有點可憐、有點萌。
看見蛇在離自己這麼近的地方,換平時早就嚇得哇哇大叫的魏來,今天卻異常冷靜,因爲他見小蛇一動不動的,不知道是真死還是裝死,反正就算沒死也能一腳踩死,感覺不具威脅性。
想扭轉自己在程諾心中膽小如鼠的形象,魏來赤腳走過去撿起一根堆在牆腳的樹枝,要把小蛇給扔出去。
不知道是魏來的腳步震動,還是程諾手裡的燈光晃動刺激了小蛇,它突然擡起身子,頸部外膨擴展,生氣的吐着蛇信子,做出要攻擊姿勢。
“有意思,這小蛇還奶兇奶兇的!”魏來竟然覺得這粉粉的小蛇有點可愛。
小蛇保持了一會進攻姿勢,但並沒有攻擊她倆,反而找了個機會,飛快的爬到山洞另一頭。
程諾半晌回過神來:“這好像是眼鏡蛇。”
“眼鏡蛇?”魏來聽到眼鏡蛇心裡顫一小下,但馬上表示懷疑:“你又嚇我,眼鏡蛇有這麼粉嫩的麼?”
程諾:“我記得在網上看過,有種粉紅色的眼鏡蛇,頸部皮褶有個圓形斑紋,你看下他後頸有沒有圓斑。”
小蛇像是能聽懂人話似的,一個華麗的轉身,讓程諾和魏來把自己的後頸看了個夠。
“好像有圓斑,又好像沒有,是不是太小,花紋還沒出來?”程諾在疑惑。
“哎呀,不管有沒有圓斑?這麼小的蛇能有多厲害?”魏來安慰程諾也安慰自己。
小蛇一溜煙又竄到罩着兔兔的籠子裡去了,這下可不得了,兔兔嚇得直跳,可被籠子罩着又跳不出去,只得不停的撓着籠子,程諾還想着去救它,可兔兔亂蹬的腳卻踩到奶兇的小蛇,它憤怒的吐着蛇信子,猛的一個反身,對着兔兔脖子就是一口,可憐的兔兔痛苦的掙扎着,沒一會就奄奄一息,一命嗚呼了。
魏來和程諾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小蛇毒性這麼大,看來真是眼鏡蛇。
回過神來,小蛇已經不知蹤跡。洞裡黑黑的,他們用手電照了幾圈都沒有找到小蛇的影子,但找不到不等於小蛇不在洞裡面,那種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游出來咬你一口的恐慌,讓兩人不敢在洞裡睡覺,甚至不敢在洞裡多呆,轉身就往洞外走。
今夜的什麼島,連月光都沒有,黑漆漆的一片,兩人也不敢走遠,在洞外小心謹慎的站着,坐也不敢坐,生怕小蛇突然竄出來咬一口。
沒一會還下起了雨,兩人跑出來得急,沒拿傘,魏來甚至還光着腳丫子。風一吹,雨一打,程諾不自覺的打了哆嗦,魏來見狀準備解開釦子脫下襯衣給她披上。程諾依然一句袒胸露乳有傷風化拒絕了。
雨越下越大,兩人並排着躲在樹下,雨水還是能從側面飄過來,打溼了兩人的衣裳。
魏來突然轉了個身,和程諾面對面站着,想用身體給她擋住側面飄過來的雨。
電視劇裡的樹咚鏡頭突然浮現在程諾腦海,把她嚇得趕緊用手遮住嘴,還差點退到樹幹上去。
魏來大概猜到程諾在擔心什麼:“又在亂想什麼呢,我不過是想給你擋雨而已。”
程諾覺得不好意思:“腳一滑,沒站穩。”
樹葉上滴下的雨滴砸在承諾頭頂,她哆嗦了一下。
魏來見狀,把兩隻大手張開放在程諾頭頂:“大媽,你說你怎麼這麼矮啊?”
程諾試圖仰起頭掙脫開魏來的手,說到:“小崽兒,你啷個楞個高呢?”
魏來乾脆利落的把手肘架在程諾的肩膀上,把她頭壓到自己胸前,低着頭用下巴封印住放在她頭頂的雙手,不給程諾掙脫的機會。
頭頂着魏來的胸膛,程諾居然害羞了,心跳加速。
魏來更是緊張,怕程諾聽到他砰砰的心跳聲,屏住呼吸,想試着平心靜氣。
這尷尬又有點曖昧的氛圍很快被飛回來的娜娜打破,兩人把注意力轉移到溼漉漉的娜娜身上,認真做起家庭教育來,魏來鄭重其事的告訴它不要再抓蛇和老鼠來孝敬自己,乾爹還沒老,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不知不覺教育到天亮,正好帶娜娜一起進石洞抓藏起來的小蛇。不把那炸彈給排除了,今後都不能睡好覺。
在洞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小蛇的影子,鍋碗瓢盆、甚至鋪的乾草也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看見,難道小蛇進包裡?兩人躡手躡腳的走到包前,魏來飛快的把拉鍊打開,閉着眼睛都不敢看,生怕突然鑽出小蛇來,程諾一直盯着包,準備蛇一出來就用傘把它挑開。結果空害怕一場,包裡沒有小蛇竄出來,所有東西翻出來還是沒有找到小蛇,就連娜娜飛了幾圈也沒有收穫。
難道這小蛇昨晚偷偷溜出洞了?實在找不到,兩人也就準備放棄,收拾出門捕獵找食。
魏來一晚上光着腳,腳被石頭磕得不舒服,把腳擦乾淨想穿自己的鞋子,剛想踩進去,鞋裡突然竄出一個粉紅色的小腦袋,惡狠狠的盯着他,嘴裡吐着信子,措不及防的攻擊魏來的大腳趾,幸好魏來運動神經發達收腳及時,纔沒有被咬上,不然只有忍痛斷指,棄腳保人了。
小蛇見攻擊不成,又縮回鞋裡。魏來拿着長矛快速的把鞋挑起,遠遠的扔出洞去。
不知道是扔得太有力度造成旋轉幅度和震盪過大,還是鞋這個生化武器功效太強大,鞋落地後,好一會小蛇才從鞋裡爬出來,慢騰騰還東倒西歪的,遊動起來像打醉拳似的,娜娜匍匐而下,以掩耳不及盜鈴之勢將還在暈乎的小蛇叼起飛到樹上,獨自享用起來,心想你們不吃我自己吃,極品啊,極品,你們人類不懂美食。
魏來走過去,呆呆的看着自己的鞋,想撿又不敢撿:“你說我這鞋裡不會有蛇毒吧,我穿上會不會中毒?”
“有蛇毒也沒什麼,大不了以毒攻毒,你的腳氣都能把蛇寶寶給薰暈了,這點蛇毒算什麼。”程諾忍不住做起鞋與蛇的文章來。
魏來覺得面子掛不住:“你纔有腳氣,我可是大明星好不好。”
程諾:“恩,知道知道,你是大明星,不光沒有腳氣,也不拉屎也不放屁。”
魏來也沒生氣,他想起更害怕的事情:“這條小眼鏡蛇是被滅了,但是保不住明天娜娜又弄一條來啊。”
程諾也嚇了一跳,但是也不能被沒有發生的事情嚇到,畢竟不管害怕還是不害怕,日子總還是要過的,想想自我開導同時對魏來進行心理疏導:“不是已經教育了娜娜麼,它應該知道我們不喜歡蛇了,再說,我們還有對付眼鏡蛇的秘密武器,不怕。”
魏來滿臉詫異:“什麼武器?”
程諾偷笑着:“你的臭腳!”
魏來:“你的腳才臭呢!”
話說娜娜也真聽話,從此後再也沒有給魏來送過“美食”,乾爹不需要照顧,就去照顧其他家人,比如說養殖場裡的雞和兔子。它還是一如既往每天深更半夜出去覓食,風雨無阻的給養殖場裡的家人送去活蛇活鼠,嚇得雞飛蛋打,兔子亂跳,一片狼藉。
魏來看到忍不住大叫:“娜娜!”
娜娜聽到呼喚,邁着噠噠噠的大腳步歡快的跑過來,瞪着圓圓的眼睛,好像在說:乾爹,我是不是很能幹?快表揚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