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節是體育課。
大家都下去了,只剩張楚飛還在教室裡擺弄着手機——施暴的機會來了!
“張楚飛!”我走過去,敲了敲這個人渣的桌子。
“班長?”張楚飛一臉茫然的擡起頭,“有什麼事嗎?”
“你說呢?!”我一把揪起他的領子,擺出一副要吃人的模樣,“你居然幫我錄了相,真是謝謝你啊!貼吧上的點擊率不少啊!哈!”
“你怎麼知道的!”張楚飛一愣,大概知道我講的是那件事了,就是昨天的演講啊!尼瑪,我的一世英名啊!
“啊啊哈哈!”張楚飛馬上開始打哈哈,心道:錄像的事情,去,到底是那個傢伙告的密!“班長,那啥,是有挑撥離間的吧!我可不會幹這麼缺德的事情,哈!”
“你小子還狡辯!”我大怒,要不是昨晚上蘇丫頭上貼吧的時候看到了,我還矇在鼓裡呢!“我TM的一查IP地址,再一翻我們班所有同學的住址,你敢說XX街XX號不是你家?!”
“啊哈哈!”張楚飛心中咯噔一下——去,這貨還會查IP地址?不行,下次幹壞事,要去網吧了!“內啥,班長你先別生氣,其實我給視頻打了馬賽克的,你淡定,淡定!”
“我靠!”氣憤填膺!怒不可遏啊!——這人渣倒是真的幫我打碼了,把我的下半身打了碼....這打的和沒打有區別嗎?!
“咦,班長好像有人找你!”張楚飛突然一指門口。
“是嗎?”我送開他的領子,把頭轉向了門口,卻見一個長相清秀的男生正向我招手,“真的耶,咦,挖槽,你居然逃跑!”
咚咚咚——幾張椅子被推到在地,張楚飛推開那個男生,一下閃出了教室。
“三子!”陳青山笑着走過來,絲毫沒有介意張楚飛的行爲。
“你怎麼來了!”飛步上前,我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青山是我高一時候的同桌,爲人正派但又不失和善。
“來看看你咯!”青山半開玩笑的說道,“沒想到你現在混得這麼好,不僅進了一中,還當上了班長,咂咂!”
“呵,老夫豈是汝等凡夫俗子所能度測!”我鬆開胳膊,拍拍他的肩,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哼,難道要我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爲洛花的報復嗎?我接着說:“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鎮中要拍畢業照,現在輪到我們原高一八班的了!”青山對我這種人前悶騷,人後不着調,早就習以爲常了,只是笑笑:“現在人都差不多來齊了,就差你一個了!”
“行,走吧!”我說,高一的同學也好久不見了,八班麼,我現在也在八班,不過是一中的八班,哎,又平添了幾絲哀愁,他們,大部分還在原來的班上吧!我想——畢竟當年,也只有我和其他寥寥幾個同學報了文科,那個八班是理科班!
青山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好多事,從記憶深處,一點一點浮出.....
“去哪?”蘇丫頭正好抱着一堆書從樓下上來,見到我,衝我甜甜的笑笑——正要激動,卻又想到昨天的事,哎,還是算了,對這種魔鬼式美女要加強免疫力啊!
“這是......”
“去鎮中!”青山正要問,卻被我打斷了,“我表妹:蘇然。”
“哦!”
“哦!”青山和蘇然一起應道,不過回答的問題不同。
“要不要我陪你去?”蘇丫頭突然說道。
“這......不用了吧?你還要上體育課呢!”我猶豫了半晌,還是咬牙
拒絕了,要是這死丫頭在見我的老同學的時候,揭我老底怎麼辦?比如昨天的事情——啊!啊!啊!啊!
一想到這個——生不如死啊!
“這樣啊!誰說要追我來着的,真是傷腦筋啊!”
我去!你個死丫頭!怎麼跟我媽一個樣子!什麼事情都往外抖?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嗯,嗯,額,我懂,我懂!呵呵!”青山雖然隨和,但是——他擦擦明明沒有汗的額頭,衝我露出一副我明白的模樣,那勾起的嘴角,都快碰到眉毛了!
“走吧!走吧!”我大囧,趕鴨似得衝兩人一起說道。
“那走吧!”幸好青山不像某人那般無下限,不再擺出那種暴走式的表情,點點頭,跨開步子,走在前面!
“好嘞!走咯!”蘇丫頭見我允諾了,把那堆書往我懷裡一塞,開心的跟上了青山。
“怎麼書還要我搬啊!”
“哦,那誰要追我來着的?”
暈!
...........
沒有從連着兩座學校的天橋過去,出了校門、穿過馬路,那磚紅色的校園,我來來回回,整整走了兩年多一度春夏。
“三子!”一到操場,曾經的班長楚雲升給了我一個擁抱,雖然我很不習慣,但也不好拒絕——楚雲升這個人太自我了。
“三子!”
“三子!”
........
一聲一聲的招呼傳入我的耳中。除了女生,我一個一個擁抱過來,最後,就是我們班主任了,也是一個年輕的女教師,脾氣更洛花一樣臭,不過卻不是什麼富貴人家,嗯嗯,最喜歡的事,就是告訴我們,她一個月的工資只有2000,但是,終於有一次因爲說漏嘴了的緣故,被我抓住不放後,硬生生的把工資改成了3000.......
看着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我感慨萬千,尤其是我們的班主任,化學老師全苑翩,這個把我當做她弟弟的暴脾氣女人——因爲我和他弟弟脾氣很像,當然,我那時同寢室的好友,佳禾,也曾說我是班上唯一一個不畏懼班主任的人,還給我取了一個外號,翩翩殺手...嗯?贊繆了,哇哈哈!
“怎麼樣?”翩翩問。
“嗯,好!”我說。
“那就好!”翩翩笑笑。
我也笑了,看着這羣圍着我的,曾經的兄弟,曾經的姐妹。
“還在一起呢?”我看見被楚雲升牽着的徐若琳,一個同樣自我的女孩——我就說一件事:
教室。
楚雲升(指着秦山喝水的杯子):青山,你這杯子能不能借我暖一下飲料(塑料瓶裝的奶茶),若琳要喝。
青山(這貨曾經喜歡過徐若琳):不行啊!
徐若琳(疑惑):爲什麼啊?
呵,這可是用來喝水的杯子,塑料瓶塞進去泡一下?
這算不算把‘自我’這幾技能運用到收放自如?還是說她已經把這個技能點滿了?
“嗯!”徐若琳沒說話,楚雲升替她回答了。
“恭喜!結婚的時候,我也討杯喜酒吧!”沒有嘲諷,也沒有嫉妒,只是獻上衷心的祝福,尼瑪——兩個都已自我爲中心的人,居然走下了近三年的時光.......
“這是!”輪到楚雲升反問了,他指了指蘇然。
“我他女朋友!”
所有人都愣了,我也愣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回過神。
卻見蘇然已經落落大方的挽住了我的胳膊。
“矮油——”
“矮油——”
“——呵呵”
“要注意身體哦!”沒下限的兒子運說。
“還有一個月就高考了,別耽誤了學習!”一向致力於拆散情侶的老班翩翩居然這麼說。
............
“茄子!”
“茄子!”
“茄子!”
“.........”.
所有都站好了,露出最會心的微笑,那是時間沉澱下的友情在閃耀。
................
晚上。
“蘇蘇!”我一狠心,放下游戲,轉頭叫道。
“幹嘛!”蘇然頭也沒有回,一顆心全撲到了電視機上,突然眼裡冒出了星星,“哇你看,是督教授,好帥哦!”
“是嗎?”我艱難的離開電腦,‘移駕’沙發。
“炸雞和啤酒耶!好浪漫!”蘇丫頭一臉的嚮往,抱着枕頭的手臂更緊了。
此時,電視上面放的正是芒果臺的‘策馬奔騰大本營’,而最近在《來自炸雞啤酒星的你》一劇中大紅大紫的督教授正穿着黑色的西裝,握着話筒侃侃而談。
“這個不是那個棒子國的金—金—金—金什麼來着的?.”我抓耳撓腮想了半天,硬是沒有想起這個人氣天王的本名,畢竟眼下的重點也不是這個棒子國的明星。
“你才棒子國的呢!”蘇丫頭氣憤的瞪了我一眼,她可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哈韓,嗯,說的沒錯——日本毀了中國男人,韓國毀了中國女人。
“好吧!”我艱難的,違心的收下這句話。
過了一分種。
“對了,我想起了來,他不就是金—金———”我拍腿大叫,但是最後關頭,那已經到嘴邊的話,又一次卡住了!
“是金.....”蘇然白了我一眼,準備替我說玩完。
“三胖!”我終於順口說出,在那一刻,我爲我的智商感到自豪。
“........”
三秒無語。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你纔是金三胖,你纔是金三胖!”蘇丫頭瞬間暴走,拿起靠枕衝我臉上砸去。
“啊!啊!啊!啊!”
只留得我一地的慘叫。
.........
“哼!”最後,蘇然氣哼哼的轉過頭,繼續看她的策馬奔騰大本營了。
“丫頭!”我把頭上的海綿寶寶靠枕拿了下來。
“少廢話,說正事!”蘇然明顯是在氣頭上。
“那啥!內個,那下,下,下.....”我支支吾吾的。
“給你5秒講完!”
“下午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一口氣說完,我目測我只用了1秒。
“下午!”蘇蘇一愣,轉過頭,一臉迷茫,“什麼下午,說什麼!”
“就是你說是我女朋友的事啊!”我急了。
“是真的......”蘇然臉唰的一下紅了,慌忙換了一方向。
“真的?”
“就....就....就怪了!”蘇然紅着臉,磕磕巴巴的說完下一半,我一愣,笑了。
“好了,我要睡覺去了!”她逃也似的跑出了客廳。
“蘇——蘇——我——喜——歡——你!”
我大叫,那個身影一泄,又竄了出去。
............
燈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