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在遠方,路卻在腳下
傅劍寒等人正在住處等待,忽然聽到院中傳來奇妙又奇怪的聲音,衆人出來一看,一團輝耀正緩緩散去。“妙言?”等看清光芒中的身影,吳萱疑惑的輕喊一聲。
“前輩,快救救蕭大哥!”妙言急急喊道。
梅青急忙來到兩人身前,看了眼渾身血跡的蕭俊,道:“吳萱快拿木靈聖水,天下扶他進去。”
梅青醫治了一個時辰,用了五瓶木靈聖水,才堪堪穩住蕭俊的傷情。
妙言在喝了吳萱專門調配的解藥後,也已無礙,早就來到內屋照顧蕭俊,她見梅青起身,急問:“前輩,蕭大哥怎麼樣了?”
梅青道:“出去說吧。”妙言點了點頭,跟着梅青來到外廳。
等候的衆人見二人出來,紛紛起身圍了過來。
梅青開口道:“眼下蕭俊的性命已經維繫,只是……”說到這看了眼妙言,搖了搖頭才接着道:“他經脈俱損,而且火之力已經侵入經脈,恐怕只能堅持三天了。”
天下急道:“前輩,難道你也沒有辦法?”梅青無奈地嗯了一聲。
夕然看了眼梅青,心道:“前輩莫非不知青木。”正想着,卻見吳萱拉梅青到一旁問道:“師父,我記得有一種奇樹叫做青木,可以接筋續骨、修復經脈,難道它也不行?”
梅青回道:“你聽說過青木?”
“嗯,葉落老師說的,是不是它很難找尋?”
“能稱之爲奇樹,當然難,爲師不說,是不想讓你們尤其是妙言爲之冒險。”
“師父,這怎麼說?”吳萱剛問完這話,妙言來到兩人身前,她雙眼通紅,顯然在強忍着淚水。
妙言深深呼了口氣,哽咽的喉嚨才勉強能說出話來,只聽她道:“前輩,萱,是不是有什麼方法你們不願意告訴我?”
吳萱搖了搖頭:“怎麼會呢?”
妙言看着吳萱的雙眼,道:“萱,我雖然是水之力,可是葉落老師說過的所有有關木之力的事情我都努力記在心上。”
這話妙言也是第一次說給吳萱,也難怪吳萱聽了後有些驚訝:“學堂的功課繁多,你……”吳萱說到這裡,忽然怔在原地:“你是幫我記的?”
妙言輕輕點了點頭,這一刻,再也壓抑不住心中之情,她激動道:“我和你出身很像,都是一方的富貴人家,可是又有很大差異,你知道的,我家裡是做生意的,專門坑蒙百姓的生意,所以我與人見人愛的你不同,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話,沒人願意接近我,在學院十年,他們怎麼看我你比誰都清楚。自我記事以來,妙言真正的朋友只有你一個,你知道嗎,萱?”說罷,兩行淚已滑過臉頰。
吳萱一直以爲妙言不在乎這事,也看得開這些事,這才一直和她一同活潑開朗,此刻聽到她的心聲,頓時好不心疼:“妙言……”
妙言轉過頭去,順手抹了抹眼淚:“老師說過,青木可以修復此傷,是不是?”
吳萱轉頭看了看師父梅青,梅青長嘆一聲:“罷了,妙言姑娘,我也不想隱瞞你,這青木雖然有此神效,可先不說青木只長在無窮之森的深處、與此地遠隔千里、三天之內我們能否取來青木,就算現在青木在手,我也不敢冒險一試。蕭俊本身就是火之力,與青木的藥效相剋,若只是其他外力讓經脈損壞,以青木爲主材,再輔之以其他溫和之藥,或許可以救他性命,可我剛纔看過他的傷勢,蕭俊乃是自毀經脈,這使得經脈中的火之力蔓延滲透到全身血肉,若是貿然用藥,只會是火上澆油。”
妙言堅定道:“或許吧,不過這些擔憂是我拿到青木之後才該考慮的。”說完,轉身便要走。
吳萱急忙攔住:“你知道無窮之森在哪嗎,你知道青木長在什麼環境嗎,你就這樣貿然的去,不是讓大家更擔心嗎?”
“可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我做不到只是坐在牀邊看着他痛苦!”
這時夕然出口道:“妙言,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從回來後一直忙碌,還沒有告訴大家你們進宮發生的事?”
妙言聽後,壓下無限焦灼的心情,將進宮後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聽完妙言的講說,傅劍寒道:“原來如此,只是奇妃的所作所爲也太過了些。”
吳萱道:“既然天雲法印可以將妙言和蕭大哥傳送到這裡,那能不能再來一次?”
梅青看了看傅劍寒,又看了看非去無窮之森不可的妙言,說道:“此地向南一千里,便是無窮之森,可是無窮之森中危機四伏,哪怕幸運之至,也要兩、三天的時間才能夠找到青木,於今之計,或許也只有利用空間傳送纔有辦法來得及。”再轉頭給妙言道:“妙言,你姑且試試看。”
妙言點了點頭,召出法劍,嘗試調用天雲法印中的封印之力,只見衆人身前的空間閃過一陣氤氳,慢慢扭曲晃動起來,妙言換了口氣,再度加大力量,可哪怕嘴角溢出血絲,也無法打通相隔千里的傳送之門。
傅劍寒見狀,忙讓她停止施法:“不可用強!”
妙言不得不停下:“距離太遠了,我最多隻能傳送一百里,而且我能感覺到,要想再次施展,起碼要花半天來恢復元氣。”
聽罷,衆人默算一番,這種辦法,光是一來一回起碼也要十天,比之平常趕路的速度,還要慢上一些,只落得無不一籌莫展。
這時,夕然出聲道:“我倒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一試。”
傅劍寒早覺得夕然絕非常人,便問:“夕然姑娘,你不妨直說。”
夕然望了望天下,道:“讓天下借用吳萱和妙言法劍上兩個天雲法印,或許可以打開通向無窮之森的傳送之門。”
衆人聽罷,看了看夕然,又看了看天下,疑道:“爲什麼這麼說?”
天下也是疑惑地看向夕然,心道:“我自己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這樣的我你還要把他和我聯繫在一起嘛?”此時天下和夕然四目相對,從夕然的眼睛裡,他可以讀出夕然也對他之前的不告而別稍有理解。可是理解有時候並不是好事,夕然開始對自己一直以來“那人就是天下”的單純想法產生了質疑,她將目光下移到自己前不久爲天下精心挑選的天藍衣衫,心道:“時間不多了,你真的能回到從前嗎?我們能回到從前嗎?”
聽到大家追問,夕然當然不能實話實說,說天下便是掌握空間之力的人,說天下也曾教過自己入門的空間法術,恍惚一會後才道:“我也不太確定,不過天下曾經告訴過我他和吳萱的一些事。”
吳萱疑道:“我和天下的事?”
夕然道:“嗯,清風山女魔王的事。”
吳萱還在納悶時,傅劍寒已經猜到,問天下道:“天下,難道殺死女魔王的空間之力與你有關。”
天下道:“其實當時的細節我也記不太清,只是事後的確出現了一道空間裂痕。” wωw тtκan CO
傅劍寒鬆了口氣:“嗯,原來是你誤打誤撞的結果,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還以爲發生了什麼大事。”傅劍寒本來也不太相信下界之人會使出空間之力,聽天下如此解釋,自然也沒有多想,他接着說:“不過你既然有此經歷,夕然的建議也不妨一試。”
天下回道:“當然。”然後問夕然道:“我們該怎麼做?”
夕然道:“先到院中。”
夕然帶衆人來到院中,對二女道:“你們升起法劍,催動天雲法印。”
二女點了點頭,將法劍齊齊祭出。
接着,夕然再對天下道:“我曾聽朋友提過,空間之力的要訣是四個詞,分別是虛無、縹緲、變幻、無形。”其實這四個詞分別對應風之力、雨之力、雷電之力和雲之力,正是前世的天下授與夕然。
天下聽後若有所悟,在原地苦苦思量起這似曾相識之語。
不多久,天雲法印已經發出光芒,夕然對傅劍寒和梅青道:“請兩位前輩將法印的力量合至一處。”
聽罷,兩位金木之力的大成者,以無比修爲,將兩股天雲法印的力量攏聚一處。只見忽然間天色驟變,隨即狂風呼嘯、大雨滂沱,整個幽州城頓時猶如黑夜,嚇得院中小瘦馬也不住嘶鳴。
然而,天下嘗試良久仍然難以想通箇中聯繫。眼見四人苦苦支撐,夕然來到天下身後,將手平放在他的手上,把自己僅學到皮毛的空間之力傳了過去。
所謂見微知著、原始見終,雖說夕然也只是初窺門徑,可對已掌握風雨之力的天下來說,這已足夠讓他得窺空間之力的精要所在。在一剎那間,天下茅塞頓開,只見他右手劃出一個奇怪的形狀,先是手心朝下斜下劃至胸前,緊接着擡出一個半弧,同時在半弧中央變換爲手心向上,最後再順勢而下,這一系列動作看似虛無縹緲、變幻無形,可又讓人覺得順理成章、自然而然。天下劃出的正是天雲法印的上半部分,象徵着雲無常形的雲之力。(作者注:下半部分是一個“一”字,象徵着天時亙古的天之力。)隨着天下右手落下,一道波紋朝着天雲法印震盪而去,只聽清脆的聲音不迭響起,一扇黑邊白芒的空間之門出現後,天空才又恢復成白天。
衆人來到空間之門前,妙言問道:“它真地可以通向無窮之森嗎?”話音剛落,她手中的法劍輕晃一下,妙言不確定道:“法劍好像是告訴我,這扇門的確是通向無窮之森。”
夕然道:“這扇門也只能維持片刻,不過若是一切順利,回來時即使沒有空間之門,我們快馬加鞭,或許也能來得及。”
妙言聽罷,對梅青道:“有勞您留在此間照看蕭大哥,我一定會拿回青木。”
梅青點了點頭:“萱兒,你也陪妙言一起去吧。”
妙言阻攔道:“此行危機重重,我不能讓吳萱跟着我冒險。”
吳萱卻道:“你說什麼傻話,正因如此,我纔要去,要是你一個人我又怎麼放心,況且,有我在,也能幫忙尋找青木。”
天下轉身對夕然說道:“她們兩個我放心不下,我也同去,你暫時失去修爲,就在這裡等候。”
夕然固執地搖了搖頭,輕聲道:“我下來就是爲了找你,我要無時不刻陪着你。”
天下道:“最多三兩天的時間,我就會回來。”
夕然道:“天下,三兩天對我來說很久的,一天看不到你,我都會發瘋的。何況,我對無盡之森有些瞭解,我去了一定能幫上忙的。”天下莫可奈何,只好答應。
眼見空間之門已經慢慢隱去,雖然還有許多細節需要商討,可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四人忙走了進去,其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梅青看着四人步入空間之門後,對傅劍寒道:“傅大哥,你也去吧,他們畢竟閱歷尚淺。”
傅劍寒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意。”話音剛落,忽然從角落傳來繮繩的甩動聲,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小瘦馬帶着繮繩竄入了空間之門,隨即,空間之門驀地消失,只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原來,這馬極爲聽話,蕭俊從不拴住,它也從不亂走,這天它看到蕭俊那副模樣,早就想湊過去看看,可是始終沒敢,聽着眼前人類的談話後,這才忍不住衝進了空間之門,想要爲疼愛它的主人做一點貢獻。
傅劍寒和梅青正要走進房子,屋外響起了敲門聲:“老傅,是我!”傅劍寒聽到聲音,疑道:“土長老?”忙去開門。二人互相問候一番,傅劍寒將土長老請進客廳。
坐下後,傅劍寒問:“你不是在東海?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些時候東海終於下雨,我安頓一番後,昨天才回到學院。”
“那可真是黎民之福,也不枉衛大人將此事託付與你。”
“雖說如此,但是依我看,這雨下的有些蹊蹺。”
“怎麼說?”
“我難以確定,但隱隱覺得和剛纔的異象有些相像,似乎是空間之力!”
“不瞞你說,剛纔的異象就是在我面前發生。”
“這是怎麼回事?”
“天雲法印你想必也知道,剛纔的異象就是它造成的。”於是傅劍寒將事情講述一遍。
土長老聽後道:“這樣我就放心了,那難道東海的雨也和那幾個年輕人有關?”
“東海的下雨事我也是剛聽你說,因此未問過他們。”
“嗯,也是,就算你知道,有些事問起來也不方便。”
這時梅青問道:“土長老,依您看,這青木可以醫治蕭俊嗎?”
“應該可以,不過棘手的是他經脈斷處的火之力,若不設法去除,恐怕青木也難奏效,若是水長老在,可以用水之力撲滅餘火,可難免傷到傷者元氣,若是我用土之力也可撲滅,但恐經脈難再復原。”
梅青想了一想,道:“嗯,的確如此。”
土長老再道:“今日來,除過剛纔的異狀,還有一件事。”
傅劍寒道:“請講?”
土長老便將幾經調查的結果說了出來:“你可知最近皇家學院的異常是因爲什麼?原來有人暗地成立了一個叫凌天尊的組織,而且奇怪的是,那些紈絝子弟竟然甘心聽人號令,他們稱那個人爲‘尊主’。我很好奇他們口中的尊主是什麼樣的人,他成立凌天尊的目的又是什麼?”金、木、土三位長老商議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結論,不過傅劍寒始終憂心這件事會與吳痕有關。
與此同時,吳痕也看向幽州城某處,不一會,薛平匆匆而來,對吳痕躬身見禮後,道:“尊主,剛纔的異象是什麼?”
“空間之力!”
“空間之力?”
“你可知此地東南六七裡是哪裡?”
薛平默默算了一算,道:“那裡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哦,不久前傅劍寒搬去了那裡。尊主爲何有此一問?”
吳痕聽傅劍寒住在那裡,打消原本讓人去查看的念頭,道:“我只是隨口一問,這幾日你幫我辦一件事。”說完,對薛平交待一番,薛平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