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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羣半蟲人個個顯得畢恭畢敬,顯然都是這頭腦蟲的貼身僕役。
腦蟲在外形上就像是一個被單獨剝離出來的人類大腦,透過體表那層透明而黏膩的腦膜,裡面溝壑縱橫的灰色腦白質不斷的蠕蠕而動,向外透射出外人根本無法察覺的神秘波紋。
這種波紋竟不是元素法術,也不是空間異能,而是一種極爲高超的心電感應。就像地底奪心魔那樣,哪怕處於任何地方,它們都能和躲在某個神秘地域的奪心魔最高統治者——主腦,保持最基本的心靈感應。
而腦蟲作爲安其拉蟲族底層基本的指揮者,它們自身並沒有任何戰鬥能力,也不具有太過獨立的主體意識,而是完全受控於躲在大後方的戰爭母巢。它們就像是戰爭母巢的分身和副腦,能夠承接它的意完整識,並把它的意志分解爲具體的指令一一傳達到各個底層蟲族戰士那裡。
幾乎每一支大型的蟲海里面都躲藏着一頭作爲戰場支撐的腦蟲,而它們貫徹的則是真正母巢的意志。
開戰至今,蟲族在這羣精靈們身上已經損失了將盡9萬蟲族戰兵。可是對於這些沒有絲毫個體意識的蟲人來說,這並不算什麼。能夠爲戰爭母巢戰死就已經是莫大的榮耀,死去的蟲族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可惜的。
在這片資源富饒,生命物質衆多的精靈大陸,只要戰爭母巢存在,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蟲子被孵化出來。所以哪怕前線戰死的蟲子再多,腦蟲也不會有絲毫猶豫。唯一能夠讓它巨大的腦回路轉動一下,思考一下的,只有戰死的蟲族能不能換回讓它滿意的“收穫”這一件事。
精靈大陸雖然很富饒,資源無窮無盡,可是這些普通的資源也只能孵化出低等階的蟲族部隊,想要孵化出腦蟲、半蟲人、掘地蟲、噴火蟲,以及更高級的特殊蟲族,就需要一些珍稀的奇物和寶物了。
腦蟲作爲特殊蟲族,取消了一切近戰能力,而極度強化了心靈異能。在它特殊而詭異的顏色譜系分析中,那羣在蟲海里苦戰的精靈裡只有少部分對象屬於優先收集的“資源”。尤其飛翔在高高林海之上的那3頭綠龍,在它的顏色譜系視覺裡,更是接近了高級資源的範疇。
所以能否把這些精靈全部留下,腦蟲根本就不在乎,它只在乎能否把那3頭綠龍留下來。
綠龍可是會飛的!
而蟲族目前掌握天空的只有那些類似大號野蜂的飛蟲,它們身軀太過輕盈,翅膀也太過柔弱,根本無法抵禦高空塑風的吹襲。如果大舉撲上圍攻綠龍,那麼綠龍只需要飛上雲霄就能擺脫蟲海,讓它們無功而返。所以爲了避免打草驚蛇,腦蟲極其逼真的指揮着蟲族戰兵一點一點消磨着精靈的數量,時時刻刻讓精靈部隊處於即將毀滅的邊緣。
只有這樣,那個精靈指揮官纔會在最危急關頭向綠龍們發出求援信號,綠龍們也纔會義無反顧的俯衝入蟲海,用瘋狂的龍息給精靈們爭取片刻喘息之機。
如此兩次三番,綠龍們的吐息已經漸漸枯竭,而它們的身軀也不再刀槍不入,密密麻麻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到了這裡,距離精靈們的老巢已經很近了,處在前線的蟲族攔截部隊也折損的頗爲嚴重,而綠龍們也被一次又一次的成功麻痹了心智,這個時候正是需要傾力一擊的時刻。
腦蟲龐大的身軀一陣蠕動,強烈的心電感應震盪下,十幾道即時指令立刻傳達到了身後某片叢林之中。
無聲無息的,綠油油的草地上一道道模糊的波紋開始出現,雜草齊刷刷的倒向了精靈部隊的方向,就彷彿有一個個透明的未知生物正在草叢上方急速滑行而過。
除了這十幾個近乎隱形的特殊蟲族外,曾在綠蔭城外亮相過的蠕蟲法師也在蟲族戰兵的保護下,偷偷的向着精靈的墜後部隊靠近。
“蟲子們又壓上來了!”
“殺啊……”
“殺……”
精靈們沙啞的吶喊嘶吼在叢林裡迴響着。
一根根犀利的弓箭離弦而出,像是長了眼睛般穿過縱橫交錯的藤蔓枝杈,把一個個蟲族戰兵釘死在原地。由於蟲族戰兵渾身上下都是厚實堅韌的甲殼和鋒利的節肢,只有頭顱兩邊的複眼位置纔是它們唯一致命的軟肋,所以精靈射手門的弓箭都是貫顱而入,一擊斃命。
今年137歲的精靈射手林克在普遍擁有七八百年壽命的精靈裡只算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小傢伙。可是別看他年輕稚嫩,卻已經是一位讓人敬佩的14級魔弓手了。這也預示着他已經能夠自由驅使精靈族特有的魔法箭矢——灌魔箭了。
作爲優秀的魔弓手,他背在身後的箭筒裡最多時有着高達7支的灌魔箭,裡面灌注的三到四階強大自然法術足以讓他短暫的化身爲精靈法師,把大片的蟲族殺死在眼前。
可是爲了更好的配合地面部隊,他只能在一棵棵古樹上跳來跳去,不時的飛箭射死一兩個飛蟲,或者抽出護身短劍把那些凌空飛起的戰蟲打回地面。
戰至此刻,他背後箭筒裡的箭矢已經所剩無幾,而灌魔箭也只剩下了一根。一根灌注着“羣體自然纏繞”的魔法箭。
這樣寶貴的灌魔箭可不能輕易使用。
必須選在在蟲羣最密集的時刻,在地面且戰且退的劍舞者部隊最危急的時刻,才能一舉把方圓三十米的所有蟲族都固定在原地,給自己的兄弟姐妹們爭取短暫的撤退時間。
在身邊的古樹上隨手摺下一根樹枝,用短劍輕削了幾下就改造成了一支能夠使用的木箭。回頭一箭釘死了一頭想要偷襲自己同伴的飛蟲,林克這纔回身拽着一根從上面垂下來的藤蔓蕩向下一棵大樹。
身形凌空的當,他還需要用精靈長弓不住的撥擋開縱跳而起的地面戰蟲,而緊緊攢住藤蔓的右手掌心更是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沒辦法,連續射擊五六個小時,他右手的五指早已被弓弦拉的血肉模糊。可是他根本沒有停下休息包紮的機會,只能利用在大樹上快速奔跑的短暫空閒給自己補上一個回春術。
緩慢的自然癒合之力不斷修補着身軀的傷口,麻麻癢癢的,很是難受。可是他卻不能停下喘息上半刻,只能在不斷的運動和奔跑中攻擊敵人,躲避敵人的攻擊。
很快,在向後方又逃出去2裡多地後,一大波更加洶涌、更加瘋狂的蟲羣衝了上來。
地面上,將盡兩百名腿部有傷的精靈劍舞者戰士被瘋狂涌上的蟲羣包圍在一塊林間空地。他們退無可退,只能相互扶持着圍聚成一團,組成精靈戰陣奮力的和蟲羣廝殺着。
見此情景,附近的精靈射手們在大樹上游來蕩去,很快趕到了他們的附近。利用高高的大樹作爲掩護,一根根傾瀉而下的木箭總算把蟲羣的瘋狂壓制了下去。可是由於木箭的匱乏,他們只能護住劍舞者戰士的戰圈不被蟲羣攻破,但是想要掩護他們撤離卻顯得力有不逮。
劍舞者戰士畢竟都是輕甲或者無甲戰士,打打運動戰能夠完全發揮自己的高敏優勢,可是一旦停下來硬擋硬架,沒有厚實甲胃的缺陷就盡顯無疑。不時的有精靈戰士被戰蟲刺穿身軀拖入密密麻麻、蟲頭攢動的蟲羣之中。
那淒厲短促的哀嚎令所有精靈戰士咬碎牙齒卻又無力救助,這其中夾雜的情感煎熬幾欲讓人吐血。
林克也快速的趕到了附近,一邊努力的用木箭殺戮着戰蟲,一邊瘋狂的向精靈大部隊的方向咆哮道:“伊沃,你還在等什麼?還不下命令嗎?”
爲了精靈部隊的突圍,所有擁有灌魔箭的精靈魔射手都不能胡亂的使用自己的份額,必須等待指揮官伊沃的直接命令才行。所以儘管眼前的血腥殺戮讓林克瞠目欲裂,可是沒有伊沃發話,那最後一根灌魔箭他始終無法出手。
與他一同受到煎熬的當然也包括那位劍舞大師伊沃。
如果他只是一位普通的劍舞大師,那麼他一定會義無反顧的返身殺入萬千蟲羣之中把自己的同伴救回來。可是他不是!在這一刻,他不是一位劍舞者,而是一支被圍困精靈部隊的首領。
在一小羣精靈和一大羣精靈中間,他必須做出讓自己痛苦萬分的艱難選擇。
離着綠蔭城派出的增援部隊只有十里的距離了,甚至以精靈們卓越的聽覺,已經能夠聽聞到遠方山呼海嘯般的廝殺之聲。到了這裡,只要再怒一把力,說不定就能打穿蟲族的包圍圈,和援軍們匯合在一起。
那時,殘存的2000多精靈們就能夠逃出生天,躲進有着嚴密防禦體系的綠蔭城。
是的,就是這短短的幾十里路,已經有將盡1500的精靈倒在了半途。能夠隨着他一起衝殺到這裡的,也只剩下眼前這2100多精靈了。
快速的估算了一下後面的戰鬥節奏,伊沃終於一咬牙決定把僅剩的三根灌魔箭用在這裡一根。不過既然要消耗掉一張底牌,那麼努力爭取最大化殺傷敵人就成了唯一選擇。
“林克,準備你的灌魔箭,給我射準一點!”伊沃一邊大聲咆哮着迴應着,一邊把喚龍笛再次放入了口中。
“射!”
隨着一聲暴喝,伊沃奮力的吹響了喚龍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