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5 被打
木縈聞言,就垂下了眸,掩住了眼中的那抹失望之色。
其實早在季欣說木勁峰不成親,她就不死心的時候起,木縈就知道,只要葛紅玉不會凌駕於她之上,季欣就不會想要離開木勁峰,但是此時真正的聽到她的話,木縈還是覺得十分的遺憾。
木勁峰都是那樣的人了,可季欣卻還是割捨不下,這讓木縈覺得有幾分不理解,更覺得有一些惋惜。
不過仔細一想,木縈也就想明白了。
季欣更像是凡人界的女子,相夫教女,唯夫命是從,她和羅小柔不一樣,羅小柔雖然也喜歡顧致衡,可是兩人畢竟沒有真正在一起,沒有一同過日子,經歷的也是有限,且羅小柔爹孃對其無微不至,她從父母那裡已經汲取夠了溫暖,所以就並不貪戀顧致衡的溫柔了。
可是季欣呢,她只是季家旁系女兒,且和她最爲親近的人都不在了,她的所有愛恨癡纏全都在木勁峰和木莎的身上,現在木莎獨自歷練,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木勁峰就是她身心所有的依靠所在,這讓她如何能捨棄?
想到這裡,木縈也只是低低嘆息一聲,不再言語了。
“對了縈縈。”季欣突然開心起來,對着木縈說:“就在今天,那個姜公子傳來消息,說是他突然有急事要離開許久,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所以和你的親事就作罷了。”季欣是真的高興,她那天聽到木縈說那位姜公子是個好漁色之人時就很擔憂,現在得知人家要離開,親也結不成,就覺得鬆了一大口氣。
她的縈縈這麼好。怎麼能配給那種人呢。
木縈聞言露出了抹笑意。他的這番舉動是木縈早有預料的,但是沒有想到他找到的藉口會是這個,這樣說,既可以讓兩人的婚事取消,還不敗壞木縈的名聲,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就算是木勁峰,也是說不出別的話來。
家主木肅風還在病中時也就罷了。現在他病一好。整個府中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他還病着時,因爲無力關心家事,所以基本就把手中的權利放給了木勁峰這個即將接位的人。那個時期,木勁峰已然就是木家的半個家主,正是因爲如此,他才能吩咐人守着門不讓別的人來找季欣她們。還在院子外安排了人手。可是現在木肅風的身體大好,還多了五十年的壽元。這讓他神采熠熠,對於管理家事也是更上心了。
且因爲木縈明確表露出不喜木勁峰的緣故,木肅風不僅把之間交給他的權力都收了回來,甚至就連城北坊市也不讓木勁峰管了。而是交給了木縈的一個堂叔——木煜青的手上。
這些日子木勁峰還忙,但與以前忙的不同的是,以前他是在管理坊事。而現在,則是在和木煜青做工作交接。等到木煜青學會了,上手了,那他就再也沒有資格去管理坊市了。
說是交接,可是實際上由木勁峰交接的事情很有限,因爲木勁峰是主事,他下面還有管這些事的執事,只要執事在,那木煜青隨時就可以上手。於是在家主好了之後十天的時間,木勁峰就一下子閒置在家了。
木縈懶得去見木勁峰,但是季欣卻不能不見他,於是每次見到木勁峰,季欣都會向木縈傾訴,說是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總是無緣無故的對她發脾氣什麼的,木縈對此也很無奈,可看季欣到了此時還是不想離開木勁峰,也便只有寬慰她了。
而這一天,又發生了一件事。
木縈當時去看望家主木肅風的時候,曾與他交換了一個傳音符,這樣比較方便兩人聯繫,木縈在煉丹的時候傳音符就有了動靜,於是木縈就依言去了木肅風那裡。
木肅風見到木縈十分客氣,對她還有幾分尊重,這種樣子放在以前,木縈自己都不敢相信,然而現在卻是實實在在的發生了。
木肅風對木縈敬重,不僅是因爲木縈救了他的命,更重要的是,他忌憚的是木縈丹藥的來源。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就是手裡有靈石,想要買到合適的五品丹也是很難的,可是木縈既然用一顆能救自己病症的丹藥救了自己,那就說明她是認識有高品階的煉丹師的。
就爲了木縈背後這個神秘的煉丹師,木肅風也不敢對木縈有任何的家主派頭,反而他還想和木縈交好,來方便有朝一日認識這位煉丹師。
“木勁峰剛纔來找過我。”木肅風也不賣關子,見到木縈後只是稍微寒暄兩句,便說起正事來。
木縈挑眉,示意木肅風繼續說。
“他想讓我以家主之尊向葛家求親,順便把季欣的名分降一降。”木肅風看着木縈說道。
聞言,木縈的臉上就出現了嘲弄之色來。
木勁峰這是知道靠自己想要娶葛紅玉爲妻是不可能了,所以纔想着要讓木肅風出馬?真是打的好算盤!
現在木勁峰顯然當家主無望,且他還有正妻在,想要娶葛紅玉,葛家人肯定不會同意,所以就動起了歪腦筋,想要請木肅風出頭提起此事。
說真的,假如木肅風答應了木勁峰,那說不定葛紅玉還真的會順利嫁過來,畢竟她和木勁峰的事已經鬧大了,她現在也是騎虎難下,要麼是嫁到木家,要麼就只能和木勁峰斷了來往,若是木勁峰有能耐讓她成爲正室,那她嫁過來的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木勁峰來的時候,還拿出了頗爲貴重的禮物來。”木肅風說着,眼神也陰沉了下來,“可他也未免把我想的太傻了。”
木勁峰假如真的娶了葛紅玉,並且讓季欣做小的話,說不定真的有哪一天,木勁峰會聯合葛家把自己從家主之位上給拉下來,畢竟葛紅玉可是葛家家主比較寵愛的後輩。爲了她,也許葛家家主會插手到木家家事來。所以,他怎麼可能會任由這樣的事發生?
而且,木縈也曾明確的表示過,她是向着季欣的,因此木肅風便是不考慮他自己的事,也不會答應木勁峰。所以他當時就把木勁峰給喝了一頓。並且讓他離開了。
木縈點點頭,心中倒是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木勁峰和葛紅玉也是挺不容易的,爲了他們的事。竟然都求到木肅風這裡來了,那既然現在就連這個想法也行不通,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死心放棄掉。
“多謝家主告知。”木縈對着木肅風表達了謝意,這事如果不是他說。那木縈還真的不會知道。
“無妨,我也不過是順手爲之罷了。”木肅風說着。就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方纔已經下過令,木莎仍算是我木家人。所以你可以告訴她,她只要想回家,就隨時可以回來了。”
木縈眼睛一亮。心中的確是涌上幾分欣喜,“是。謝謝家主了。”
莎莎在萬劍門的事已經被洗乾淨了,現在木家也重新接受了她,她若是想要回來,那就再無阻攔了。
只是,也不知道她自己什麼時候能想通,木縈嘆道。
最近木勁峰和季欣的事,木縈一直在猶豫是不是要告訴木莎,但是後來想了想,這事還沒有下最終的定論,此時就算是說了,說不定還會再有變故,告訴莎莎後也只是白白讓她擔心,所以木縈就想着,假如事情有惡化了就告訴莎莎,如果沒什麼事,就暫且先瞞着她吧。
她出去就是爲了散心的,現在又出了這種鬧心的事,告訴她後她的心又會不平靜了。
和木肅風聊完,木縈就又回到了勁草院。
因爲木肅風身體好了,家主之位自然也就和木勁峰沒有了關係,且木肅風又把他手中的權利都給收走了,所以此時的木勁峰當然也就沒有辦法再派人看着木縈她們,以往守在勁草院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木縈出入也沒有人再管。
木勁峰雖然無事一身輕,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要見葛紅玉,所以這些日子也並不是都在木家,大多時候還是季欣一個人在房間。
木縈迴到勁草院時就去了季欣的屋子,不出意料,木縈見到季欣時,她正獨自滿臉愁思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邊發呆,秀美的臉上浮滿了烏雲。
“欣嬸……”
聽到木縈的喚聲,季欣方纔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隨即就連忙扯出了一個笑,“縈縈你來了啊。”
木縈心中十分無奈,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不久前就又和木勁峰有過不開心了,於是就想着勸解她兩句。然而,還不待說出什麼,就聽到門口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木縈和季欣都嚇了一跳,連忙回頭去看,就見到木勁峰剛剛推開門,正站在門口,用着一種憤怒的眼光直盯着木縈看,那目光惡狠狠的,猶如想把木縈給撕碎了一般!
木縈心中一驚,不自覺的皺起了眉,說道:“峰叔,你怎麼了……”
木縈話還沒說完,就見木勁峰像是一陣風般衝到了木縈的面前,接着,木縈就覺得眼前一黑,一陣大力襲向她的臉龐,只聽一聲脆響響過,然後,木縈就愣住了。
“勁峰!你打縈縈幹什麼!”
木縈眨眨眼,完全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有臉頰邊的疼痛提醒着她,方纔木勁峰到底幹了什麼樣的事。
木勁峰竟然不由分說的就跑過來給了木縈一巴掌!
木縈輕輕撫了下臉,感覺臉頰上有種灼熱刺痛感,但是她在意的並不是疼痛,而是眼前木勁峰的態度。
他打了木縈似乎還沒有消氣,瞪着木縈像是想要過來再打她一般,聽到季欣的問話,他冷哼一聲,伸手一伸,那手指差點戮到木縈的鼻尖上。
“你問她,你問她到底做了什麼!”
季欣被木勁峰的這架勢給嚇住了,扭回頭看木縈,滿臉的不解。
別說季欣不解,就連木縈也搞不清楚木勁峰是什麼了。她平白被打了一巴掌,心中不由得竄出了火,不過卻在緊壓着怒氣,問了一句:“峰叔,我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這麼生氣。”
木縈不說還好,她這麼一說,木勁峰就更憤怒了。
“呵,我說家主怎麼突然間就轉好了,好了之後就立刻奪了我城北坊市的管理權,原來是因爲你的緣故!還有我剛剛纔找家主說了想要娶紅玉的事,他立刻就拒絕了,之後馬上就見了你,你說,你到底在中間做了什麼?!”
“勁峰,你,你說什麼?”
季欣瞪大眼睛,有些迷糊,看看木勁峰,又看看木縈,似乎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不過卻被木勁峰說求家主想娶葛紅玉的事而心中刺痛了一下。
“家主本來一直重病垂危,可是突然間就好了,我一直覺得奇怪,所以就找人調查他在病好之前見過誰,沒想到這一問,竟然還真的被我給知道了。”木勁峰咬牙切齒的看着木縈,“原來是你見過他,你剛見過他,他就好了,你敢說這不是你的手筆?”
說完,木勁峰就自言自語着:“對了,你說你有個煉丹師父,是不是你讓他煉了丹,所以才治好了木肅風的病?一定是,因爲你治好了他的病,所以他這才向着你,你恨我有了紅玉,所以才讓木肅風奪了我的權,讓我當不了家主,是不是!”
說到後來,木肅風就一握拳,竟然又想要衝上前來,只是被季欣給連忙攔下了。
“勁峰,你胡說些什麼啊,這事怎麼會和縈縈有關係呢。”
季欣看看像是一頭髮火獅子般的木勁峰,又看看側着頭不語的木縈,感覺一陣心慌害怕。
“一定是她。”木勁峰卻毫不動搖,“我剛找過家主說要娶紅玉,我剛一走,家主就見了她,而且還傳出允許莎莎回家的消息,我不信這一切和她沒有關係!”
“峰叔,你這麼說,可就太可笑了。”
木縈擡起頭,臉頰邊已經開始紅腫,木縈明明可以用靈氣讓紅腫消去,可是她卻並沒有那麼做。“木縈的師父何德何能,竟然能治好那麼多人都治不好的家主的病?你只不過是見過我去了家主那裡,如何能證明這一切和我有關?”
“不用證據證明,這一切我都看得清楚,再也沒有別的可能。”
木勁峰完全不被木縈的話影響,“家主那時病入膏肓,根本就沒有見過別的人,且那時家主身邊有了我的人,所以你找過家主的事我一問便知道,你剛找過他,他就可以下牀了,我如果連這些事的前後因果都猜不出,那我木勁峰也太過癡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