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族長宅中,此時此刻父子相對而立,一者仰頭滿身悲痛,一者瞪眼滿臉錯愕,畫面恍若定格了一般。
良久之後,直到一陣夜風拂過緣側,身處其中的宇智波富嶽恍若未覺,亦或者他其實一直都很清醒,即使悲痛不已,可是卻並沒有沉浸其中,只是在等待長子的回神。
“……怎麼會?”
宇智波鼬嚥了口唾沫,迅速地眨了眨眼睛,身形微晃了一下,出口的語氣充滿了遲疑和不敢置信。
宇智波富嶽看着這樣的長子,不由搖了搖頭,心中對那個神秘存在的話不禁產生了猶豫。
但這絲猶豫轉瞬即逝,在霧隱村外遭遇的一切,令原本保守自安的他徹底改變,現在他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絕路,因爲他相信,只有這樣才能拯救宇智波一族!
而現在,他要先獲得足以絕境逢生的力量!
他轉過身去,擡頭望着天際的月輪,猩紅的寫輪眼倒映着月光,似乎也染上了天然的淒冷淡漠,隨即收回目光,頭也不回地道:“鼬,隨我來。”
說完這話,沒等宇智波鼬做出反應,他的身形便瞬身閃出,在宅院的圍牆上一頓,然後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宇智波鼬連忙從屋裡走出來,恰好看到宇智波富嶽身影消失在圍牆上之前所朝的方向,不由得眉頭微蹙,自語道:“那個方向……是南賀神社?”
南賀神社。
本堂之內,當宇智波鼬趕到的時候,從右往左數的第七塊榻榻米已經被掀開,其下露出的暗室令宇智波鼬心中一動,然後走了進去。
暗室中火把的光芒彷彿定格了似的,在完全阻隔了外部氣流的情況下,只是靜靜地燃燒着,將最裡側的一切照亮。
宇智波富嶽站在那塊石碑之前,安靜得彷彿一尊雕像,直到聽到身後傳來的輕微腳步聲,才側過身來,讓宇智波鼬能夠看到石碑。
宇智波鼬的目光瞬間就被石碑吸引住了,雖然他並沒有開啓寫輪眼,可是當視線掠過的時候,他卻隱隱感覺到這塊石碑的特殊。
“父親。”
他收回目光,對着宇智波富嶽疑惑地問道:“這裡是……”
宇智波富嶽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地道:“鼬,開啓你的寫輪眼,用它看這塊石碑。”
宇智波鼬聞言微怔,隨即按照宇智波富嶽說的開啓了寫輪眼,而隨着開啓寫輪眼,那塊令他感覺很特殊的石碑立即出現了變化,其上浮現出一直以來都被他當做神話傳說的故事。
良久之後,宇智波鼬的目光在石碑內容的某處停下。
此刻的他已經察覺到了一絲情況,只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收回了目光,擡頭看向立在一側的宇智波富嶽。
“父親……”
宇智波鼬剛纔出聲,就被宇智波富嶽直接打斷,有些不耐地蹙眉道:“繼續看下去。”
聽到這話,宇智波鼬詫異了一下,然後心中微沉,恭敬地應道:“是,父親。”
隨即他閉合雙眼,再次睜開時三角大風車急轉,在這雙蘊含着強大瞳力的眼睛裡,剛纔目光停頓之處頓時暢然無阻,恍若迷霧消散,露出了原本的模樣,而這正是石碑的第二部分箴言。
“一神欲求安寧,分化陰陽,互斥二力,相與爲一,乃得森羅萬象。”
宇智波鼬將這話緩緩說出,然後皺眉頓了一下,無奈搖頭道:“後來應該還有一部分內容,但就算是以萬花筒寫輪眼的瞳力,也無法讀下去了。”
說完這話,他便看向了宇智波富嶽,特別留意神情變化,然而他所看到的只有一片平靜,顯然對於這些早就已經知道了。
“嗯。”
宇智波富嶽應了一聲,然後道:“想要閱讀後面的內容,已經不是萬花筒寫輪眼可以做到的了,因爲這是六道仙人留下來的,所以,能看到全部內容的,唯有輪迴眼才行。”
“輪迴眼?”
宇智波鼬微怔了一下,旋即瞳孔縮緊,卻是想到了什麼。
對此,宇智波富嶽並沒有在意,繼續道:“關於輪迴眼,族中的資料並沒有記載,但既然六道仙人留下的石碑在此,又需要寫輪眼才能閱讀,顯然是輪迴眼和寫輪眼有關的,那麼現在輪迴眼現世,忍界發生的一切就和宇智波有了聯繫。”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忽然看向宇智波鼬,眼神裡帶着複雜與決絕之色,道:“當然,這些對你來說並不重要。”
“不重要嗎?”
宇智波鼬心中疑惑重重,可是對父親現在的行爲有很多不解之處,而他對此也沒有隱藏,直接用眼神表達了出來。
此刻宇智波富嶽正在看着他,自然第一時間讀懂了這個眼神,而這令宇智波富嶽眼睛裡的複雜越來越濃,只是自始至終那抹決絕之色都沒有動搖過。
“不重要。”
宇智波富嶽開口,依舊是那不容置喙的沉重語氣,他看着宇智波鼬道:“鼬,讓你過來看這些並不是我的真正目的,這塊石碑上的內容固然驚世駭俗,可是卻並不會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語氣裡平添了一絲隱藏着憤怒的悲傷,然後嘆息了一聲,哀默無奈地道:“當然,即使是我接下來做的,也無法改變發生過了的事。”
宇智波鼬無法想象在水之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竟然令他這位向來沉着鎮定的父親變得情緒起伏至此,他只有接着話題問道:“父親,您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聽到這聲詢問,宇智波富嶽垮下去的肩再次提起,同時擡起頭來,只見他臉上的情緒迅速被強硬與堅定之色取代,然後目光鄭重地看向他的長子。
漆黑的眼眸悄然化作三勾玉的猩紅模樣,隨即三顆勾玉急轉,漸漸地變大、分離,最終三顆空心勾玉交接在一起,形成一幅並不複雜卻很奇特的圖案。
這自然也是萬花筒,宇智波富嶽的萬花筒!
就在宇智波鼬初次見到這雙萬花筒,忍不住被其吸引住的時候,只聽宇智波富嶽道:“我要獲取更在萬花筒之上的力量,永恆的光明。鼬!我需要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