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羽生愣了一下,這怎麼搞得,好好地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他猛地站起身來,但踱了幾步後,復又一屁股坐了回去……這好像沒什麼好奇怪的,“以下克上”是忍者之間的傳統藝能。
“儘管互爲敵對,但我與水影一直亦敵亦友,如果不是立場問題的話……哎,生命居然如此的脆弱,忍者的宿命居然如此的悲哀。”
“羽生大人?”猿飛幸平被羽生的反應搞得一愣一愣的。
羽生擺了擺手示意沒什麼,然後他對着那個帶來消息的忍者問道,“情報準確嗎?”
“是,已經能夠確定了,事情大概發生在兩週之前,霧隱上忍枸橘矢倉與三代水影鬼燈利滿在霧隱內進行了一場大戰。
當時的情形被相當一部分霧隱忍者親眼目睹,但是爲水影提供支援的人卻近乎於無……
戰鬥以矢倉的勝利、三代水影的身死爲結局,而現在矢倉已經成爲了第四代的水影。”
事情發生的好像有些久了,不過考慮到現在霧隱的封閉程度,木葉能夠在此時獲取到相關的情報得算是一種值得肯定而非批評的行爲。
才兩週而已,這消息甚至可以算是“及時”了……總比山椒魚半藏死了幾年,木葉還對此一無所知來的情形要好的多。
“也就是有一部分霧隱忍者眼見着水影被人打死也沒過來幫忙麼……這麼說來,水影的計劃成功了呀。”羽生隨口感嘆着說道。
對於他這樣站在大局上的旁觀者來說,三代水影這些年來在霧隱的所作所爲,爲的到底是什麼並不難猜測。對於忍者這一行來說,水影的行爲得算是“捨身成仁”了。
“……”
但羽生的感慨卻並不被其他人所理解,而羽生也沒有繼續解釋。
“除此之外木葉那邊怎麼說的,三代火影還有其他的命令嗎?”
“……沒有,火影大人只是要求我儘快將這樣的消息轉告給羽生大人而已。”
“?”
這下羽生倒是真的愣住了,沒有其他的命令,這……有點太離譜了吧。
不是羽生自吹自擂,這種時候難道三代火影不應該要求他即刻返回木葉嗎?
將這個重大消息傳遞給羽生之後,那個忍者隨即就離開了。
猿飛幸平看着羽生已經嚴肅起來的面容,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問道,“羽生大人,你覺得這件事非常嚴重嗎,儘管水影的身死與新水影的上位確實是一件大事,但那也是遠在水之國的事情吧。”
羽生想了想,決定把這個問題跟年輕人解釋一下,“幸平,你覺得這會是一件孤立事件嗎?
上一次大戰之中,木葉迅速的擊潰了霧隱,使得對方承受了巨大的損傷。擊敗一個強敵的結果,導致了大戰之中木葉能夠更從容的佈置戰局,但相應的,霧隱對木葉的仇視程度大爲增加了。
領導了戰爭、帶領霧隱走上失敗的三代水影,自然對霧隱的境況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然而在霧隱退出戰爭之後,他並沒有對自己的錯誤進行彌補,反而對霧隱實施了高壓統治。
所以這些年來,霧隱對木葉的仇視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排解,反而醞釀的越發深沉。
到了現在,簡而言之,霧隱忍者有多憤恨三代水影,也會連帶着多麼憤怒木葉。
作爲推翻了霧隱高壓統治的‘英雄’,四代水影上位之後,這個村子會空前團結起來,然而三代水影之死只是一個單一的宣泄口,他分量有些不足,所以霧隱還需要第二個宣泄口。
霧隱是仇視木葉的,就算對霧隱迅速完成了統合的第四代水影矢倉,也不可能壓制的住這種情緒。
懂了嗎幸平,戰爭很有可能要再開了。”
一個憋尿憋到快要膀胱炸裂的人,你不能要求他尿個200cc就止住,一旦開閘放水,他是無論如何都必須尿完的……
霧隱就是這麼個憋尿的人。
“原本”的第三次忍界大戰的誘因是赤砂之蠍背刺了三代風影,然而在這個世界生活了這麼多年之後,羽生看問題的時候當然不會那麼“照本宣科”。從忍界形勢上來看,戰爭幾乎是必定會發生的,然而直接誘發戰爭爆發的事件卻不具備唯一性。
這種事情可能是A,也可能是B,可能是風影之死,也可能是水影之死,這無非是誰要打第一槍的問題。
但是上一次霧隱優先對木葉發動進攻的結果是什麼?現在他們還敢繼續做這樣的出頭鳥嗎?這個真的不好說。
“我明白了,羽生大人。”猿飛幸平是很有素質的年輕一代忍者,他自然能聽得懂羽生的解釋,因此現在他也變得面帶愁容了,“不過羽生大人,既然霧隱發出了這麼嚴重的信號的話,那爲什麼村子那邊沒有及時將你召回?”
羽生稍稍沉默,然後視線望向了遠邊。
“是啊,爲什麼呢……可能是因爲大名的繼任儀式也非常重要吧,畢竟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是希望火之國的基本盤能夠穩定住。”
這樣的說法,顯然無法讓猿飛幸平信服,大名的事情從村子裡隨便找個忍者替換羽生都行,這又不是非他不可的事情。
“有些事情等你成爲了一個成熟的忍者,自然而然就會明白過來了。”羽生不會再爲這個孩子繼續解釋下去,讓年輕人保持純潔的心思沒什麼不好的,“對了,幸平,既然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情,那趕緊去派人把我老婆找回來……動作要快,一定要搶在她把我的任務金輸光之前完成任務。”
猿飛幸平:“……”
把事情說的這麼嚴肅,然而羽生大人看起來還是蠻輕鬆的呀,這種時候還有心思關係自己的錢包?真不愧是見過大世面、有着大心臟的大忍者。
好吧,他習慣性的把羽生美化了,其實羽生想的只不過是就算世界迎來了毀滅,那至少在毀滅的當口他希望自己的口袋裡能有兩個錢,否則的話未免也太悲哀了點。
接下來,羽生專注在了大名的繼任儀式上,好像把霧隱發生的事情拋之腦後、完全不在意了。
三天之後,羽生和綱手代表着木葉參加了新大名的繼任儀式,在這一天,已經不算年輕的源賢大名正式成爲了新一代的火之國之主。
隨後,羽生繼續留在了大名城,幫助大名安定局勢,協助他渡過最初的階段、讓大名能夠徹底的將火之國的權力收入手中。
而在此期間,新的“時代大勢”,彷彿也完成了醞釀。
一週之後,霧隱撕毀了十年前與木葉簽訂的和平協定,火之國與水之國之間的戰爭隨之爆發……而且這次並不是偷偷摸摸的“不宣而戰”。
水之國大名向火之國大名、霧隱村向木葉正式下達了戰書。
這是擺明車馬的戰爭。
霧隱宣戰之後的第二天,砂隱與巖隱“不約而同”地重啓與木葉的戰端,大量忍者從南北兩翼逼近火之國……這就不需要宣戰了,因爲本身三國之間就相互處於戰爭狀態。
又過了兩天,雲隱向木葉派出使者,準備商討同盟如何應對這一次的大戰,然而僅僅在一天之後,雲隱的使者隊伍又一次的死在了火之國境內。
以此爲契機,小心翼翼維繫了多年的“木葉---雲隱”同盟宣告破裂,雲隱以對木葉的不信任爲理由,派出忍者南進,“以防備木葉的突襲”。
這一切當然僅僅只是藉口而已,雲隱背棄同盟、挑起戰爭的手段很糙,但這無所謂,他們只不過需要個馬馬虎虎的理由而已——時至今日,在這種大勢之下,雲隱當然沒有必要維持與木葉的同盟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