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木葉,最先被那樣的動靜驚醒的人是忍者,然而隨後被驚醒的卻不只是忍者。
一棟普通的民居。
早已醒過來進行着忙碌的女主人,此時正在安慰着被遠處巨大的爆炸聲而驚醒的孩子……她看似只是普通人,然而卻在面對這種驚變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甚至在聽到爆炸聲的同時,她選擇在第一時間熄滅了家裡的所有燈光。
“媽媽……”
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此時顯得有些害怕,然而她卻又非常安靜,絕沒有驚聲哭泣。
“不要害怕,媽媽在這。”
女主人抱着孩子,迅速的轉進了左邊的一間屋子,黑暗完全不能阻擋她的視野,她微微彎下身軀,就準確的摸到了地板上的暗釦,然後單臂輕輕一拉,隨着吱嘎嘎的聲音連響,就見一個暗門被她拉開。
順着狹窄的樓梯大概足足往下走了二十米之後,她纔來到了一個狹窄的地下室之中……這個空間肯定不是儲物用的,正常人家絕不會把地下室挖的這麼深。
不是便利不便利的問題,首先是工程量的問題……這個深度,再挖挖就可能挖到暗部的地下基地了。
藏好了孩子之後,女主人點燃了地下室的燭火,隨後她輕輕地摸了摸孩子的頭髮,然後說道,“小螢,不要害怕,你藏在這裡,不要發出聲音……媽媽要離開一小會,爸爸因爲工作還留在外面,我得去把他接回來。”
小女孩坐在地下室的一張小牀上,很小聲的說道,“媽媽,小螢不會怕,不過……就一小會?”
顯然,她已經開始執行“不要出聲”的命令了,而且看得出來現在她很害怕,然而她一直是個懂事的孩子。
女主人笑了笑,接着說道,“嗯,就一小會,媽媽向來說話算話……雖然外面發生了不幸的事情,但今天的天氣對媽媽來說是個吉兆,在這樣柔和的落雨之中,媽媽是不會受到傷害的。”
女主人稍稍安慰了一下孩子,然後迅速的轉身從地下通道離開。在回到了地面之後,她重新關上了暗門,又確認了下面的排氣系統沒有任何問題之後,她迅速的去到了另一個房間。
只見她隨手取過一個條長繩,迅速的將居家的寬鬆衣服的衣袖束了起來,這樣她的動作就不會受到衣服的干擾;在路過廚房的時候,她取過了廚臺上的兩把水果刀,熟練的翻轉了幾個刀花之後,她把水果刀藏在了自己的身後。
來到了另一個房間,她從一個櫃子的地下摸出了一個大概一米五長、五十公分寬的長條木箱。
來不及整理箱子中的東西,她提着木箱就開始往家門外走……讓決心放下武器的人重新拿起武器,就是那些人的罪業。
不過當女主人拉開門的時候,發現門外正有一個人保持着拉門的動作……顯然,如果女主人晚一步的話,那開門的就是他了。
“你要出門?”
外面的正是這家早起出去工作的男主人,而見到“全副武裝”的女主人後,他也愣了一下。
“成川,你回來了。”
女主人暗中鬆了口氣,立刻伸手把對方拉進了家中,然後禁閉了大門。
鹿島成川,這是男主人的名字。
“小螢呢?”
“被我藏在下面了。”
既然鹿島已經回來了,那她也就沒必要出門了。
“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是小範圍的事件嗎?”
“不算小範圍,實際上,我差點就回不來了……在路上,我遇到了發動騷亂的人。”
“那你……”
“我沒事,你知道嗎?”說道這裡,鹿島好像稍稍有些激動了起來,“我遇到了你一直在說的那位大人,是他攔住了敵人,救下了我……我好像有些明白爲什麼八薙你會那麼喜歡那位大人了。”
顯然,鹿島的經歷讓女主人顯得很是驚訝,不過隨即她就露出了笑容……無論如何他能安全回家是最重要的。
“那是我年輕時候的事情了,而且與其說是喜歡,不如說是尊敬和崇拜……對於普通人來說,‘英雄’是存在於故事和想象中的事物,跟虛無縹緲的鬼神一樣,是臆想中的概念;然而對於我來說,英雄是目之所見、觸手所及的近處誕生的人物。
我覺得我得到了保護,並且會一直得到保護,所以才放下了武器。
也正是因爲這些,我現在才能作爲‘鹿島八薙’度過自己的一生。”
是的,“千千和八薙”已經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忍者的經歷,不過是她漫長的一生之中的一次經歷而已。
很重要,也很短暫。
“去看看小螢吧,那孩子現在應該很害怕。”
“好。”
外面的動靜更大了,但那好像是與這一家人的生活完全無關的“鬧劇”。
…………
如果羽生知道有人把“英雄”之名,以及把維護他們平靜生活的期待放在自己身上的話,那他肯定會毫不遲疑的罵街。
你妹的,就算是英雄,你們就把我當工具人……好吧,好像不管是哪個世界、哪種情形下的英雄,確實都是工具人。
時間往回退回一點。
羽生從家中離開,準備徑直前往影流基地那邊,然而就在他行動開始一小會之後,就有人從中途攔住了他。
是繩樹。
坦白說,這種遭遇是羽生從未想到的,情況好像有些顛倒……在這種混亂之中,哪怕確實敵對,情況也應該是羽生去尋找繩樹,而不是反過來。
額……喔……嗯……反正不可理解。
繩樹好像把這種遭遇當成某種“巔峰對決”了,然而非但是身爲對手的羽生沒有這樣的感覺,在場的第三個人也破壞了這種肅穆的感覺。
一個男人,手裡牽着一匹馬,馬後面套着一輛板車,車上拉着一車鮮花。
一邊在醞釀着“宿命之戰”,另一邊卻巨特麼的生活感,這畫面的對比度和衝擊感……老實說,不太好形容。
在羽生看來,牽着馬的男人還是比較懂事的,這種肅殺的時刻,他沒有輕舉妄動……或者說他無法確定此時自己或進或退的話,會不會立刻遭到忍者們的攻擊,所以選擇保持靜默。
無奈之下,羽生甚至沒有在第一時間理會繩樹,只能先是對着那個男人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這裡可能以後會打出狗腦子來,但是在此之前,您請隨意。
這是忍者之間的戰鬥,就算是繩樹,肯定也沒有理由把一個路過的普通人捲入戰鬥之中。
“那個……羽生大人,我的馬、車還有花……”
這時候,對方好像並不確定自己在被“饒了一命”的時候,他的財產能不能保留下來。
這反應……
羽生只能暗道臥槽,明豎拇指……我還能打劫你的東西?
“擡走,都擡走,你是真的牛,這時候還計較這些。”
這人不知道是有點呆還是膽子特別大,正常人在遇到這種時候的時候,肯定早就落荒而逃了……人跑的比馬還快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