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羽生作爲長輩和師者,隨後應該好好地開導一下她的。
兒童的心理建設很是重要,萬一因爲這件事玖辛奈留下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呢?
然而羽生卻沒有。
並不是因爲忍者們在忍者學校受到的就是如何殺人的教育,而是羽生的心裡壓根就沒有這樣的概念……他的感情沒有細膩到那種程度。
好在不管是玖辛奈還是波風水門,既然選擇成爲忍者,都是有着某些先天方面的素質在的……兩人都沒有把那天夜裡的血腥場面當成一回事,如果說他們對於那次戰鬥有什麼感想或者遺憾的話,那得說他們遺憾的是自己居然沒有成功解決敵人。
或者他們對於殺戮、鮮血以及剝奪其他人生命的行爲,到現在還沒有明確的概念,就像很多小孩子特別敢玩兒蛇一樣,無知無懼無畏,所以才“敢”……不過具體來說,這種情況只可能發生在玖辛奈身上,如果羽生聽到了波風水門先前說的話,就能明白這個小子的腦子是非常清楚的。
他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敵人,他也明白“殺人”究竟是一種怎樣的行爲。
各種意義上來說,心智不健全的小朋宇都是一種恐怖的存在,至於心智健全的小朋宇,那更恐怖……只不過身在局中的羽生,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而已。
總之,如果玖辛奈身上的問題僅僅是她個人導致的話,那能算作是一種無知無邪,但如果她是“團伙作案”且在試圖矇蔽羽生的話,那這就得算作是一種“罪責”了……玖辛奈的義氣,在羽生這邊肯定是沒什麼加分的。
露了餡之後,玖辛奈只能老老實實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交代了一遍。
嚴格說起來,在這件事中羽生也需要承擔一部分責任,明明是威力巨大且要了命的危險的禁術,但他卻把這東西記了下來,然後隨手亂丟……儘管他把森閒絕衝的卷軸放在了暗室之中,然而卻並沒有對它施加其他的保護手段。
在羽生想來,那些禁術是除了對他自己之外,對於其他人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東西,哪怕被人看去了,其實也沒有任何損失,反正別人又不可能學的會那些術。
然而他沒想到小學生和一隻貓的思維能發散到那種程度,一人一貓居然能修改S級的禁術,然後開始亂練,甚至她還練成功了……很明顯,羽生的不謹慎纔是這一切的開端。
但羽生哪能想到這些呢,他自己覺得自己肯定是沒什麼責任的,首先,不管再怎麼鬆懈,禁術卷軸總是保存在影流基地之中的,那個地方可是戒備森嚴、被結界重重包圍着的,誰能想到會有“家賊”,而且“家賊”還是個貓?
其次,他個人是判決這個事情的“法官”,所以能判決自己無罪。
至於真正犯了錯誤的人以及貓,接下來就需要承擔責任、接受懲罰了。
黑貓首先得慶幸一點,那就是先前羽生髮現了它能夠“變身”……不是變成軟萌的兩腳生物,而是變得巨大而兇殘,所以羽生確信了它是個能夠派的上用場的戰鬥力,因而它被看待成了真正的通靈獸,而不是寵物。
否則的話,就衝它隨意盜取主人的禁術這一條罪名,就真的夠被切碎了喂狗了。
而現在,它得到的懲罰微乎其微。
主要的懲罰對象變成了漩渦玖辛奈。
至於懲罰的內容……
兩週之後,玖辛奈離開了木葉醫院,隨後的一個月,在每天的下午六時到七時之間,在漩渦街區來往人員最密集的路口的一座三層樓房頂上,橫出了一根橫杆,而橫杆的前端則掛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稍後一些又倒吊着一隻黑貓。
每當有微風吹過,被橫杆頂端勾着後衣領的小女孩就會像個人偶一樣,緊跟着隨風搖曳起來。
……這就是隨後廣爲流傳的“玖辛奈娃娃事件”。
氣冷抖哭。
小孩子也是要面子的,這被掛着“示衆”的遭遇,導致玖辛奈在學校裡的威名被付之一炬,她怎麼在同學之間擡起頭來?
甚至不需要監督,每天都是玖辛奈自主的把自己掛上去的。
這種經歷會隨着她的逐漸長大而發酵,這是她到了五十歲都會覺得很羞恥的一件事……可能到了八十歲才能覺得釋懷。
這纔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反正有了這麼深刻的懲罰之後,玖辛奈再也不敢亂用禁術了,懲罰的效果是絕佳的。
當然,懲罰是玖辛奈身體恢復之後的事情,羽生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從木葉醫院離開的時候,更多的其實是一種哭笑不得的心情。
原來設想的各種陰謀詭計全都是腦補過度,說來說去這件事概括起來的話也不過是“熊孩子の瞎作”而已。
不過爲了以後不再遭遇這種事情,羽生決定要去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辦公室了,各種裝樣子的“危險品”要拿走,而且他的禁術卷軸也需要好好保管起來。
嗯,具體來說,這件事應該這麼處理:
告訴漩渦紫蔻,讓紫蔻幫忙進行整理。
…………
當天晚上,得到了緊急召喚的旗木朔茂返回了木葉。
羽生隨即就告訴了他這幾天木葉發生的事情,並把新的任務對他做了交代……其實任務還是原本的任務,只不過是執行任務的方向由東線轉到了北線,要對付和監視的敵人由霧隱變成了雲隱而已。
“這次的戰鬥基本上是能夠確定以小股作戰爲主,雲隱應該不會策動大規模的攻勢,而我們的活動範圍最多也不會越過田之國繼續向北。
如果非要進行定性的話,我們這邊的策略還是防禦策略,但該積極進攻的時候也不要猶豫……所以你才被調遣到了那邊去。”
羽生對旗木朔茂如此交代着接下來的任務。
“既然雲隱還沒有得知消息的話,我們可以先一步完成佈置,這是有利於任務進行的。”旗木朔茂說道。
“對,只是……這次要靠你自己了,放你出去闖蕩總覺的有些不安,可誰又能想到,轉眼之間你已經是結了婚的人了呢。”羽生這時候突然產生了一種老父親般的心情。
“……”
旗木朔茂有些不知道怎麼接話,他覺得有點吃虧,但吃虧在哪裡又不好說。
“這個不需要你叮囑我,羽生,不要忘了當年你還不是忍者的時候,我就已經開始殺敵了。”
“我就這麼一說,你怎麼跟個小學生似的計較前後輩?”
旗木朔茂很小就參加了戰爭,那時候羽生還是個隨時都會撲街的人,可彼時旗木朔茂也只是下忍,而當他的實力開始迅速成長的時候,羽生已經開始在忍界“大活躍”了。
當他差不多成長爲完全體之後,就一直跟在了羽生身邊,因此旗木朔茂的光芒等於說是被羽生給籠罩了起來。
所以旗木的知名度與他的實力並不相符,或者說他這種實力的人到了現在還幾乎是“默默無聞”的。
要知道,“三忍”的名頭都已經差不多舉世皆知了。
不過這也是一件好事,三忍在前、旗木在後,因此他並不構成威脅,人們總是會先入爲主的,而且……除非旗木能夠在前線乾淨利索的幹掉雷影,否則他的聲望也不可能超過被羽生和三代火影“創造”出來的三忍聲望。
一言以蔽之,“旗木朔茂”之名雖然現在起的有點晚,但是在木葉內部他很安全。
“爲了認可你能夠獨立作戰了,我決定把‘木葉白牙’之名正式授予你。”
雖然嘴裡說着讓旗木朔茂不要計較資歷與前後輩,但羽生擺出的依然是一種長輩姿態……好吧,儘管工齡不如旗木,但羽生的年齡確實比旗木大。
而且人家旗木朔茂九歲就開始獨立作戰了。
“羽生,忍者是不應該計較名號這種東西的,而且就算有名號或者代號,也多是敵人爲了區分某個特定忍者才冠以其稱呼……自己給自己起稱號,感覺有點羞恥。”
“所以呢,你討厭這個稱號?”
“不,羞恥歸羞恥,但我能接受,我的意思是說……我挺喜歡的。”
那你說個屁,這分明是口不嫌、體也正直。
…………
三天之後,以旗木朔茂爲代表的木葉忍者,離開了村子,趕往了田之國。
木葉三十二年,因爲雲隱向木葉派出的使者全部別殺,雙方各執一詞、相互指責,最終導致了木葉與雲隱維持了十多年的同盟關係破裂。
緊接着,雲隱向巖隱以及木葉宣戰,一腳埋進了戰爭的泥潭。
同年,一名叫做旗木朔茂的忍者開始“嶄露頭角”,但是當敵國剛剛意識到這種“嶄露頭角”的時候,轉瞬之間,“木葉白牙”之名已然聲震忍界。
一切都太快了。
在戰場上,沒有誰能忽視這個木葉忍者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