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朔茂一絲不苟的巡視着前線,提防着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然而當他的視線轉向海面的時候,卻有些出神了。
他的假期沒過完,這其實並不影響他的心情,他是一名忍者,懂的什麼是忍者的職業特色,然而他並不清楚爲什麼羽生和漩渦紫蔻要匆匆返回木葉。
照理說身爲前線指揮官的羽生這麼焦急的返回村子,那村子裡應該發生了些什麼大事纔對,可這段時間以來旗木一直就待在村子裡,休假之中他過的很平靜,並沒有察覺到木葉有什麼大問題。
不把自己結婚的消息告知自己爲數不多的友人,就偷偷跑回村子結婚,老實說這樣的行爲讓旗木多少有些羞愧,儘管是各種各樣的理由才導致他這麼做的。
然而羽生離開前線之前,雙方交接的時候,還是送上了衷心的祝福,而且這種祝福在旗木的腦海裡久久揮之不去。
“你老婆我不熟,但我保證你兒子特別棒。”
旗木的眼底染上了大海的顏色,這讓他有些憂鬱了起來……怎麼想都覺得這句話有點邏輯問題。
但是如果調整一下語序的話,邏輯問題倒是沒有了,然而它又變成道德問題了……那旗木就不該看海而該看草原了。
總之姑且往家裡寫一封信,權且當做提醒。
而就在旗木被羽生不怎麼好笑的玩笑搞得心態有點崩的時候,羽生與漩渦紫蔻已經返回了木葉。
他沒有休息,也沒有向三代火影彙報,而是直接來到了影流這邊。
“直奔主題……具體是什麼情況?”
羽生很少見的並不廢話,就這麼非常直接的對着走過來準備向他彙報情況的木香問道。
“是,羽生大人。
之前幾天水戶大人體內的九尾稍稍有些不安分,不過就在我們準備插手之前,水戶大人先一步自行壓制住了騷動起來的九尾,到目前爲止情況暫時重新安定了下來。”木香儘量簡潔的說明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
這正是羽生被召回的原因。
在木葉,九尾的控制和“傳承”,人柱力的前後更替已經被三代火影默認是影流的主要工作了。
“只是這樣?”這樣的說明讓羽生暗中鬆了一口氣,“儘管隨着水戶大人的年齡增長,她的查克拉也在不斷衰弱,九尾的掙扎是必然發生的事情,然而……現在的九尾早就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削弱,水戶大人的力量應該還處於優勢纔對。”
他的話有所暗指,但沒用明確的在木香面前說明九尾已經遭到了分割……那個計劃還沒到徹底透露出來的時候。
所以木香也並不清楚所謂的九尾得到了相當程度的削弱指的是什麼,不過她也沒有詢問……不該自己知道的事情,一個忍者也不會多打聽。
然而事情也並不像羽生說的這樣樂觀,否則他也不至於被召回村子。
只見木香咬了咬牙,然後繼續說道,“目前水戶大人已經更換了居所,她般離了木葉的中心區域,現在住在了村子的東邊最外圍緊靠森林的地方。
安全方面由影流的忍者和四隊暗部負責……這是水戶大人自己要求的,隨後得到了三代火影的默許。”
這話讓羽生停下了繼續往基地裡走的腳步,他站在了原地。
位置的轉移已經足夠說明很多問題,漩渦水戶既然主動提出了這樣的要求,那至少說明她已經沒有絕對的信心壓制體內的九尾了,離開人口稠密的區域然後到村子邊緣獨居,她這是在擔心意外狀況。
萬一九尾失去了控制,那起碼也要限制它的破壞範圍……木葉對於有失控危險的人柱力的處理方式,倒還真的是“一如既往”呢。
但這是漩渦水戶自己主動要求的事情,羽生也沒什麼好說的。
“我先去見水戶大人。”
“羽生大人,我爲你帶路。”
木香在前,羽生接着轉身、腳步向外,而漩渦紫蔻則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
一行人離開基地,腳步匆匆,不久之後就來到了林木掩映下的一座幽靜的房子。
有大量的漩渦忍者守護在這邊,同時這片區域由外到內至少張開了三層結界,守備可謂十分的嚴密。
羽生自然不會遭到任何阻攔,他徑直來到了那棟房子的前面。
經過剛剛的觀察,儘管沒有進行交流,但他至少發現了十三香中的八位都守護在了這邊,算上木香與紫蔻的話,那就是整整十人了。
再加上其他的漩渦忍者與暗部忍者,這一小片區域密密麻麻至少塞了五十名忍者,不可謂不重視。
而事件中心的漩渦水戶,羽生也很快看到了她。相比於周圍緊張的空氣,水戶本人到看似神色輕鬆,她此時正坐在一張椅子上曬太陽,懷裡還抱着一隻黑貓……好吧,這是哪隻貓羽生自然一清二楚,它不重要。
“水戶大人……”羽生快步走上前去。
“有點太誇張了,”漩渦水戶並未起身,她只是微微揚了揚頭,示意了忍者最多的一個方向,“還沒到那個程度,把守在這裡的忍者撤去一半吧。”
羽生稍稍一想,決定順從漩渦水戶的意願,他對着木香稍稍示意,讓她去重新安排守備的事情。
木香好像想說點什麼,但終究沒有開口。
“確實是有點多了。”羽生說道。
親眼確認了漩渦水戶的狀態之後,羽生覺得目前事情沒有嚴重到那個程度。
“我選擇更換居住地點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而已,結果大部分人都會錯了意。”漩渦水戶先是搖了搖頭,接着她把視線轉到了羽生的臉上,然後問道,“前線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
“是,東線的戰爭基本上已經確認平息了。”
“嗯,那這樣的話,這段時間內你待在木葉算是一件好事。”
羽生看着習慣性的輕輕撫過黑貓緞帶般的皮毛的乾枯手掌,再看向漩渦水戶的臉,發現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是滿頭白髮了……老人的樣貌讓他有些恍惚,因爲在他的印象之中,紅髮的漩渦水戶還歷歷在目。
好像,不知不覺之間很多時間都流逝了,只不過羽生到現在才注意到了這些。
“水戶大人,九尾……究竟是怎麼回事?”最終,羽生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的查克拉的衰弱倒是在意料之中,它並沒有加速或者斷崖式的下跌,不過……我查克拉稍稍減弱之後,九尾的反應倒是出乎意料的——它有點狂躁,無時不刻不在嘗試衝破封印,而這種情況只在我剛剛成爲人柱力那段時間出現過。
所以爲了壓制它,我需要時刻保持警惕,而這相當耗費精神……就算我的查克拉沒問題,但我的精力卻不可能跟你們年輕人一樣。”漩渦紫蔻試着說明了一下她現在的情況。
聽了這些話之後,羽生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坦白說這種情形之前他並沒有預想到。
漩渦水戶的查克拉現在仍舊可以壓制九尾,畢竟它是九尾的八分之一,然而問題在於這隻尾獸察覺到了她查克拉的衰弱與封印的逐漸鬆動之後,它就變得異常活躍了起來。
小狐狸如此狂躁的理由,羽生想想也就能猜到,畢竟它被生生砍了好幾刀。
以前它沒得選,現在它有機會了,肯定想鬧事、企圖報復把它割了的水戶以及木葉。
見羽生的眉宇間染上了憂色,漩渦水戶只是微微露出笑容,然後說道,“放心,我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好也罷,壞也罷,我已經跟九尾這樣相處了不知道多少年,現在還沒有到我與它必須分別的時候。”
壓制尾獸的成就、身爲人柱力的悲情、一個忍者最後的自信,都糅雜在了她的這句話之中。
水戶的經歷,羽生聽聞過一些也見識過一些,但感慨與感同身受,並不足以讓他徹底的理解對方。
漩渦水戶的一生,只有漩渦水戶自己一個人最懂……
這是一種無可避免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