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始之後,華冰就離開了。
她留戀的看了一眼屹立在萬千冰霜之中的父親,心中涌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
霧隱,是五大忍者村之中等級最爲嚴苛的。
爲首的就是鬼燈,雪,輝夜這些建立了村子,並且擁有強大血繼限界的家族。
然後是在戰爭的歷史之中存活下來,並且繁衍生息的霧隱忍者們建立的平民家族。
最後,就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消失,打到,吞併的小家族。
華冰的母親就是出身於這樣的小家族,她和三代水影之間也許是真愛,也有可能是後者的逢場作戲。畢竟作爲雪之一族最尊貴的血脈,有的是人巴結他送上美人。
母親早逝,在十歲之前,華冰一直都是跟着自己的哥哥生活在村子的最底層,極其艱苦。
在其他四大國,接受委託是以忍者的實力爲標準而劃分。比如說A級以上的任務,只有上忍才能夠允許接下。
但在霧隱,最危險,最骯髒的工作一向都是最下層的忍者去做。如果完成的好,那麼就能夠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一旦失敗,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亡的下場。
據說,上層的幾大家族,將最下層的忍者們,視作爲隨時可能背叛村子的人。
所謂的血霧,從來都是針對下層和平民,高高在上的血跡忍者們,不會去所謂的忍者學校。只有他們這些想要改變命運的人,纔會參加血霧的試煉。
忍刀七人衆,就是血霧政策之下出現,改變了自己地位霧隱忍者。
如果她沒有覺醒自己的血繼限界的話,早在三年前,就和自己的哥哥一起死在木葉忍者的手中了吧。
華冰這樣想着。
忍界大戰開啓,父親響應了大野木的號召,四大國聯合入侵火之國。而霧隱派出的第一批忍者,顯而易見是他們這些數量衆多,生活在血霧中的下層忍者。
面對整個大陸最強大的村子,互不信任的霧隱忍者們就是烏合之衆。
在哥哥被木葉忍者殺死之後,她雙目血紅,爆發了血脈之中潛藏的力量,殺死了埋伏他們的三個小隊忍者。
再然後,她被一個名爲青的大叔發現了,被帶到了水影樓之中。
“我對不起你。”
這是父親對她說的第一句話,她開始僞裝自己,爲了活下去。
三年來,她和水影的關係,從初見面的冷漠,到現在的親情天倫。完美的扮演了一個從小沒有父親,被接回來之後戒心重重,再到隨着長時間的相處軟化,最終冷漠的孩子被父親的真情所感動的角色。
“我對他,只有恨,不會有感情!”
她的所有情感,都在血霧之中,哥哥死去的那一刻,被磨滅的一乾二淨。
一直以來,華冰都是這樣堅信的,但在現在,她動搖了。
三年的朝夕相處,扮演女兒逐漸軟化的角色,似乎已經入戲,有些無法掙脫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心不再冰冷呢?
聽到他訴說自己活不長久,要用最後的生命之光,爲霧隱開闢新的未來,點燃淨化血霧的光芒之時吧。
血霧是錯的!
在水影親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開始不再心若冰石了。
“女兒,今天開始你就離開霧隱吧,如果將來你聽到血霧散了,想要回來的話就回來看看。若是接任的水影依舊施行這個政策,永遠不要回來了。”
這是早上,率領霧隱大軍赴與郭旺約定的水影說的話。
至少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他沒有在矢倉身上看到終結血霧的潛質。但可惜的是,村子裡的繼任者只有他,一個在別的村子中,被視作怪物的人柱力。
一世英雄,最爲悲哀的事情,莫過於後繼無人。
但至少,我爲了村子而戰死沙場。
三代水影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雙手虛握,對準須佐能乎包裹之中的郭旺猛地握拳。
只有半身的武神無法抵禦從海面升騰而起的攻擊,無窮無盡的海水帶着洶涌的寒流充斥了碧綠色骸骨巨人體內的所有空間,“咔嚓嚓”的聲響之中,郭旺整個人都被冰封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之中。
這並不是一開始那種,虛假的冰封了須佐能乎的表皮。
而是從內而外,徹徹底底的凍結了武神之內每一處空隙的“冰封陵墓”!
“埋葬!”
一聲言靈般的輕吟,三代水影似乎恢復了自己年輕時候的精力,他以秘法閉眼積蓄的能量,在這一刻徹底迸發釋放。
嘞!嘞!嘞!
冰封了郭旺和須佐能乎之後,這股能量似乎還無法宣泄乾淨,層層疊疊的海水升起,一道又一道的冰晶覆蓋到了冰封陵墓之中的骸骨巨人之上。附近數百名交手的忍者,不分敵我盡皆被席捲而入,化作了這座憑空出現的冰之島嶼的一部分。
“這個世界在冰雪中誕生,也將在冰雪中結束!”
雪之一族的古籍記載,在遙遠的神代,六道仙人之前,月亮之上的卯之女神見到忍界有萬獸廝殺、百鬼夜行、烏煙瘴氣,呼氣以極寒之雪冰封了整個世界,再以純淨之雪洗去所有污穢,最後以生命之雪創造了人類。
這一招冰封陵墓,就是取滅世極寒之雪意境的禁術。
冰之島嶼不斷的擴大,向着四周席捲而去,這個時候水影也已經控制不住術了。雙目寫輪眼滲出鮮血,莫說是三勾玉了,恐怕就連萬花筒,都無法完全控制這招禁術。
木葉和霧隱的忍者齊齊向着外圍跑去,有的向着岸邊,有的向着海的另一邊,更有來不及逃脫的人潛入深海……
“老傢伙們,果然沒有一個簡單的。”
大蛇丸看到這一幕,暗金色的豎瞳無比狂熱,就是因爲有這樣強大神秘的忍術,他纔會追求長生不死。
“轟”的巨響之中,尾獸化的矢倉衝過來將他撕成了碎片,但只是一個水分身。
雖然號稱完美的人柱力,但在和大蛇丸的生死搏殺之中,矢倉還是漸漸失去了理智。他撤退晚了一步,被席捲而來的寒流裹住,化作了冰封陵墓的一部分。
“你的話,說不定能活下來吧。”
半空中,踏冰而立猛地蒼老了幾十歲的三代水影看到這一幕,喃喃自語。